虐妻恶夫 第八章

  他们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说话,德雷洛对她仍旧若即若离,且封闭起自己的心,对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捉弄中带点宠溺,完全把她归类为敌人。
  是她搞砸了吗?她无数次的问着自己。她相信德雷洛对她一定有某种程度的重视,她的心有时甚至是靠向他那一方,也享受被他呵护的感觉,偶尔她会忘掉本森大哥。
  她可以等待他忘怀过去,却发现无济于事,他执着报复的信念,坚定不移,无人可撼动,更别说是她。
  她只是不忍心见德雷洛因为过往,而不快乐。
  德雷洛是那么优秀,她想象他少年时灿烂、稚气的笑容,热爱音乐、天真浪漫的他,有着光明的未来。
  难道只因为知道父亲的私生子是本森后,就摧毁掉他曾有的快乐,令他的性格完全扭曲变形,而以报复为乐?
  面对他的阴晴不定,她无计可施。
  天晓得她多希望能化解他们兄弟间的恩怨,无奈力不从心。她往往一提起本森大哥的名字,就得接受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涛……
  几天后,冬天提早到来,天空下起皑皑白雪,掩盖着绿地,幻化为白色世界,更冰冻起他的真心。
  ******
  「咚。」钝器撞击地板的声音,在深夜时刻更显得惊心动魄。
  依柔从睡梦中惊醒,时钟刚好停在午夜两点。
  接下来就是一片沉寂,屋外的白雪吸掩了所有声响,她感到无比寂寞,在如此深沉的黑夜中,德雷洛却不在身边。
  以往欢爱后他会躺在她身边睡觉,偶尔工作疲惫,他还会打鼾。那是他最像个平凡人的时候,不再高不可攀。
  说到此,她难免愁眉不展,德雷洛又开始躲避她,她好久都没碰到他了。
  「锵锵。」又传来怪异声响,在宽阔的堡里,低回不已。
  奇怪,最近每到深夜都会听到莫名的噪音,闷闷轻轻的,没有仔细听就不易察觉到。既然睡不着,她索性起身查探。
  夜晚的城堡,有些阴森,像是中古世纪的鬼屋般,建筑雄伟宏观,却没有人气,虽然有开暖气,但那种冷是种难以形容的森寒。
  声音从楼上传来,她披着曳地的外套,脚步畏怯的走在红地毯上,朝发出声响处走去。
  前面有些私语,依柔躲在转角偷觑。她看见罗管家在房门前支使仆人离开,他苦着脸,自己进去待上几分钟后--
  「啊!」一声咆哮划破天空,罗管家狼狈的奔出门外,而后摇头叹息的离去。
  一定是德雷洛,只有德雷洛能支使得了罗管家,原来他换到这房间来,怪不得她找不着。
  眼见四下无人,她蹑手蹑脚的溜进耶房间里。
  一踏进房门,浓烈的酒味,醺得她差点咳嗽起来,灯火微弱的房间,净是浓重的酒气。等等,德雷洛怎么不见踪影?依柔小心的寻找,身后却传出锵锵的酒瓶滚动声。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到不敢置信的身影。
  那……那是德雷洛本人吗?
  凌乱的头发、满脸胡渣,衣服碎烂在一旁,满身酒气、不修边幅的外表,跟平时优雅有型的他,有着天壤之别。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此时此刻跟路边的醉汉,没什么差别。
  「德雷洛?」她轻唤。
  闭目宛如睡着的德雷洛并不加以理睬。
  她脚步谨慎的闪过摆满空酒瓶的地毯,蹲在他烂醉如泥的身躯旁,轻摇晃他,「德雷洛,你醒醒啊。」
  他张开迷蒙的眼,醺醺然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依柔啊。」她觉得好笑,精明阴狠的德雷洛竟会问她这种蠢问题。
  「依柔?依柔是谁?」他口齿不清的反问,眼神对不着焦距。
  以为自己在他心中至少有一定的地位,想不到他一醉,什么都忘光了。她很不高兴的板起脸,「依柔是你的谁,你不知道?」真过分,亏他们同床了快半年,什么意思嘛!
  她独自生着闷气,忘掉酒醉的人根本神智不清。
  「喔,我晓得了。」德雷洛摇摇晃晃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酒柜前开取新酒,仰头就灌。
  「你别喝了。」她一把抢走他的酒。
  德雷洛老大不高兴的指着她怒吼,「把酒给我!」
  「你喝多了,这样一点也不像我心中的德雷洛。」她痛心的看着满屋子的空酒瓶。
  想不到他听了,竟歇斯底里的笑出来,重复着她的话:「妳心中的德雷洛?」他笑得不能遏抑,音调却无限苍凉悲哀。
  「是啊。那个深沉世故,外表无懈可击,对人有点坏,却弹得一手好琴的男人,他--」
  「他死了。」依柔还没说完,德雷洛已先行给了答案。「他早已死了,哈、哈……」他笑得脚步跟舱。
  「你胡说什么?那有人自己咒自己的?你酒喝多了,还是快上床睡觉吧。」她不想听他诋毁自己,欲扶他上床。
  德雷洛不接受她的好意,摇摇晃晃的走至角落的钢琴前,坐稳后翻开琴盖,十指齐下的弹起钢琴,飞快而暴烈的情绪,反映在音乐上,弹到最后,他甚至泄恨似的用手敲打琴键。
  力道之大,听的她心惊胆颤,深怕他手指受伤,她赶紧上前抱住他宽阔的背。「不要这样,你会受伤的,我不想听你这样糟蹋自己的琴艺。」她不想第一次听他弹琴是在这种状况下。
  不领情的他,一把堆开背后的人儿,摇晃的站起身,对她吼叫:「不用你关心,我才不要你们关心,你们这些负心人!」
  「德雷洛?」她傻眼的盯着他,发觉他在哭,泪水从那双冰绿冷瞳,顺着脸庞滑落,她的心受到无比震撼。
  蓦地,他又痛苦的跌坐在地上,抱头哭吼,不停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挣脱不了无形的折磨,而自我嫌恶。
  依柔红透眼眶的看着他陷入自残的困境中哀嚎,她缓缓的移到他身旁,低下身张开手,包容的拥住他,紧紧的任他怎么推挤也不放开,专心的守护着他哀恸的身躯。
  「妈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自杀?」他靠在她怀中,闭眼呜咽,整个人仿佛回到幼儿时期,不停的哭诉。
  「为什么?为什么要死在我眼前,为什么要那么做?」
  依柔被他吐出的告白吓一大跳。他妈妈死在他面前,为什么?
  那么残忍的在自己孩子面前,造成无法抹灭的伤害,让原来心智开朗无忧的孩子,转变成憎恨、阴沉、险恶乖戾的性格。
  或许是酒醉减低了他的戒心,德雷洛放开心防的回溯童年,搜寻着痛苦的回忆。
  「我可以帮你,我真的可以帮你,我会赶快长大,保护你们。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他嚎叫的痛哭。
  她没出声,只是静静的抱着他,让他的头依靠在她怀中,安抚心伤。
  「不要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他抓紧她的手如溺水之人,一脸可怜的哀求,眼里净是恐惧不安,深怕她抽手。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她笃定的告诉他。
  「真的吗?你不会像她们一样丢下我。」
  「真的,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她说出深切的誓约,温暖的慰抚他激动的心情,那一刻,他似乎放松下来,信任的躺在她怀里。
  依柔望着沉睡的他,轻抚他憔悴不堪的面容,心疼不已。这个外表刚强的男人,内心竟脆弱的一碰就碎。她每每谈到关于本森或是他的家人,等于再一次的刺伤他,勾起他不堪的回忆。她亲吻他的鬓角,疼爱的搂抱着他。
  零乱的片段组合起来,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她想着自己对他的感觉,从怨恨、怀疑,到如今,心中除了怜悯同情,还衍生出疼惜,不忍见他自我摧残。
  她爱上他了吗?她没办法离开他,是被他的人给吸引住了吗?
  她只晓得自己的情绪随他悲喜,再也放不下他不安的灵魂,她要保护他。对!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让他从悲伤的记忆中挣脱出来。
  依柔疼惜的抱住他的头,印上细吻。
  *****
  第二天清晨,罗管家趁着天刚亮起,尽责、迅速的到达德雷洛的房里,想服侍少爷。昨晚他例行的醉酒发飙,让他们这些下人伤透脑筋。
  一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眼前景象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依柔搂抱住德雷洛的身躯,让他庞大的身体趴伏在她腿上,两人神情安适的处于睡眠中,在阳光温暖的照拂下,绚烂成一幅圣母像。
  少爷仿佛得到救赎般,信任的倒靠在依柔小姐怀里。
  罗管家揉揉眼睛,进一步的看个仔细。
  依柔被光线惊醒,她缓缓转动眼珠,直到看到罗管家。她微笑,用德文道早安。
  他错愕的点头,用中文道:「妳也早。」
  依柔怜惜的亲了下怀中的男人,才说:「他睡得好熟,我们不要吵醒他好不好?」
  「喔,好、好。」罗管家还未从震撼中清醒。
  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平,帮他盖好被子,才起身,舒展僵硬的四肢,继而对管家要求道:「我好饿,可以先吃早餐吗?」她的心情无比舒坦。
  「你先梳洗一番,我马上帮你准备。」
  说完还大大的行个礼,才退开,对她跟对德雷洛一样态度,恭敬的让依柔有点受宠若惊,她梳理完毕到达餐厅后,想不到罗管家还跟在旁边等待。
  她吃得有点害怕,猜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最后,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忍不住发问:「罗……管家,你干嘛一直跟在我身边?」
  没想到那向来傲然严肃的罗管家,竟然笔直的跟她鞠躬,「依柔小姐,希望你能为少爷保密。」
  「你说的是他喝酒发酒疯的事?」
  「的确。」
  她轻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每个人心情不好总会发发牢骚,又不是什么天大事情,更何况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我跟谁说去。」
  「不管你听到什么,都希望你别说出去。」他再次要求。当年的丑闻已经平息,所以不希望她再次挑起风波,让好事者趁势追击。
  依柔眼珠飞快的转动后,慧黠的道:「他的确说了不少话,除非你能完整的说给我听,否则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可能会去问更多。」
  半威胁之下,他没辄的投降,「你想知道什么?」
  「德雷洛的母亲真的在他面前自杀吗?」
  老管家沉重的点头,「说来话长,老爷跟夫人感情一向不睦,谁知道老爷死前却爆出自己有私生子,而且还是跟他们一家子感情都很好的下人本森,摆明要换掉德雷洛少爷的继承权。那事件闹得很大,天天可在坊间的杂志上看到这则丑闻。」
  「为什么你们老爷要这么做?」
  他叹了一声,「因为他恨夫人,所以要她难堪。」
  「都生了两个孩子,还感情不好?而且就算恨,他也不能波及儿女。」她忿忿的为德雷洛抱屈。
  「其实这其中有很大的缘由,反正都是上一代害的。」
  「然后呢?」她不安的想知晓下文。
  「老爷出殡的那一天,全家的注意力全放在本森身上,当时少爷虽然优秀,但是他醉心于钢琴上,所以家族想培养本森少爷,以至于冷落了孤儿寡母。」他顿一下,仿佛在回想当日的情景。
  「我还记得那时也是冬天,正在下雪,这个大屋子就只剩两、三个下人和夫人、少爷、小姐。少爷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懂大人们的钩心斗角,他只伤心父亲去世。当他打起精神想去安慰母亲时,刚走到她房间就听见砰的一声……」
  依柔聆听着他仔细的讲述,也被管家发出的状声词吓了一大跳。
  「少爷一开门就看见夫人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两条腿在他眼前无力的摆动。」他永远记得少爷惨白的脸跟死人差不多。
  依柔为德雷洛流下感伤的泪水。好可恶的父母,净伤害自己的儿子。
  「少爷接受了很久的心理治疗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他以前是个爱笑的孩子,对人都很好,然而,他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在一瞬间破灭。为此事,他连最爱的钢琴都束之高阁,从此全心全意的学习着接管家族生意。但是每到这时候,或是压抑不住时,他总会闹上几回酒疯。」他亲眼看见德雷洛的转变,感触最深。
  她揉揉眼睛,擦拭眼泪,继问:「你们家小姐呢?」
  没想到,身后冒出一道男声,阻断她的问话。
  「想知道她的事,可以亲自问我。」德雷洛出现在楼梯上。
  只见他穿着整齐俐落,脸上精神奕奕,没有一丝表情背叛他的完美,显然是经过一番梳洗。此刻的他已完全恢复成平日无懈可击的德雷洛,让依柔不禁怀疑,昨天的一切是否为一场梦。
  「你……你醒了?」她像被抓到小辫子般的吐舌头,背着人家偷问话,的确有点不光彩。
  罗管家也是一副羞愧的模样,戒慎害怕的将头垂得更低,似乎等着德雷洛的惩罚。
  德雷洛锐利的扫过他们一眼后,竟意外地饶过他们,心平气和的说道:「叫人准备我的早餐。」
  「是、是,马上来。」罗管家仿佛得到特赦般,欣喜若狂的退下去。
  少了外人,他们之间反而静默下来,谁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依柔打破僵局,主动问话:「睡得好不好?」
  他的回答也干脆,「你睡在我旁边,我睡得好不好,你会不晓得?」意思是她问得多余,也怪罪她溜进他房里。
  今日不比往常,得知所有内情后,她已决定不要怕他,要努力的了解他,融入他的生活。
  「人家想问你有没有作恶梦啦,我是关心你耶,别绷着脸给我看嘛!」
  「别耍花样。」这家伙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是不晓得她明白了多少,只知道昨晚酒醉后,糊里糊涂的对她掏心掏肺,肯定说出不少话吧。
  该死,情势好一像有点逆转,瞧她一脸笃定,自己不晓得说出什么蠢话,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哇!早餐来了,你快吃吧。」她一反常态的窝在他身边,体贴万分。
  德雷洛吐口重气,放下刀叉,好整以暇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很伤脑筋似的想了几分钟,才抓抓头发,忸怩的道:「我要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
  「啊?」他听不清楚。
  她瞪了他一眼。可恶!这种求爱似的誓言,怎么好意思叫女孩子重复说嘛。
  但想起昨晚答应他的话,她勉为其难的说:「听好,我就说那么一遍,我说我要保护你,永远不离开你。」说完后,她已是面红耳赤,头都抬不起来了。
  别说她,连德雷洛这种不轻易泄露心情的冰脸,也不禁泛红的说不出话来。与其说感动,到不如说是被她的反应惊吓到。
  「你说……说什么?」该死,他结巴个什么劲,简直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咦?你不认帐啊?是昨晚你自己说的。」
  一想起昨晚的窘态,他恼羞成怒,俊脸倏地涨红,「我忘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会遵守诺言,永远不离开你的。」她诚挚的望着他。
  德雷洛心中一阵狂喜,依柔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是个谜,他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听到她亲口承诺,他虽高兴,但是仍嘴硬的辩道:「那假如我要你离开呢?」
  「除非你真的不要我,否则我不会违背我的话。」这番话无疑已打开他紧闭的心扉。
  不知如何表达的他,只丢下一句:「希望你说话算话。」就结束话题。对他这已是最大的底限。
  在他遭遇过一连串的谎言、打击后,内心变得孤傲,不再相信别人,好不容易再次信任依柔,他已经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意,面对真心,他犹豫不决,依然有所畏忌。  
  只是依柔不给他退缩的机会,决心纠缠到底。  
  她一波波真诚无邪的攻击,已渐渐打破他防卫的护罩,他又惊喜又害怕,  却只能在内心祈祷,往事不会重演。  
  *****
  「弹钢琴给我听。」依柔一大早就兴致盎然,压着他桌上的文件耍赖道。  
  所谓习惯成自然,她已不怕他生气冶落,反正她会厚脸皮的追着他跑,如此一来,他也没辄。
  谁教他要签下一年的合约,现在反倒成了受害者。
  其实他也喜欢被她撒娇,否则他大可翻脸不理人,何必像现在一样,坐在原位,对她无理取闹的行为大皱眉头。
  「别闹。」德雷洛存心敷衍,重重的叹口气。
  「你明明很厉害,除非--你全忘光了。」
  他嘴角饱含笑意,环胸打量着她,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
  依柔眼见古法不成,反用磨功,她身形放软,整个人仿若无骨般倒在他怀里,「唉呀,我知道对你用『激将法』是小看你的智慧,你就依我一次嘛。」
  德雷洛反将一军,促狭的笑道:「我哪一次没依你,没让你满足的晕死过去?」
  没料到他会谈及床笫之事,她一楞,随即满面羞红,嘟囔道:「人家又不是说这个,而且……每次都是由你开始的,什么依不依呀?」
  「那么这次由你开始,我满意的话,就为你谈奏一曲。」商人在日常活中,仍旧不改其奸商本色。
  有了前车之鉴,依柔很仔细的选择地点,而后慷慨就义。
  虽然被他调教的越来越纯熟,也能享受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但姜是老的辣,每次先达到高潮晕厥过去的往往是依柔。
  即使不讲,由德雷洛的动作、行为,身边的人也明白,他很宠依柔,于是也渐渐很习惯了她的存在。
  每次出国开会,除了一班智囊团外,他还会挽着依柔的手走在前头,所以说她的身分至为特殊。
  *****
  德雷洛到最后还是未能为她弹琴。没办法,谁教自己不争气,每每昏睡过去直到天亮。
  他虽然视她为家中的一分子,却仍旧多疑,不断的试验她、考验她的忠诚度。
  例如,故意在台湾过境,看她会不会一时忍不住,奔向本森大哥的怀抱,或者回到祖国。
  再者,放一堆关于葛洛丽丝的资料在桌上,让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告诉本森大哥。
  笑话,她说到做到,绝不会背信他,她一定会保护他一辈子,怎么他还是那么多疑。反正随他去,她是赖定他了。
  不过最新的考验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某深夜,他被罗管家紧急唤醒,到书房密谈。回来后,他脸上有说不出的狂喜,然后告诉她--
  「我要带你去见葛洛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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