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宣南琮表情微变,方颚绷了绷,瞪着她好一会儿。
「呵,呵呵,原来是你……被帝京玉市称作『女先生』的苏家姑娘。」一顿,声音似从齿间磨出,怪里怪气,「原来是你,让雍家家主一进帝京就决定暂且长住……与他雍绍白过从甚密,日日被马车接进雍家别业相会的苏家姑娘,原来就是你。」
宣南琮这么说话,像认定她跟雍绍白真有什么男女之间的事,大庭广众之下,她若为自个儿的名节着想,是该严正驳他才对。
但,她偏就不驳。
不但不否认,她嘴角还笑得更深——
「是啊,那个受召唤、天天进雍家别业作陪的苏家姑娘,正是小女子我。我就跟着雍爷,他要我做甚,我便做甚,从不推辞,他肯为我长住帝京,我可是受宠若惊得很哪。」
她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只是隐藏起后背真正的原因。
这样坦然不忸怩的回答落进宣南琮耳中,惹得他两眉纠结,嘴咧出笑弧。「所以苏姑娘因此觉得雍绍白他是真心喜爱你?」
寻常的姑娘家听到这样直白的问话,任谁都要脸热心颤,甚至羞赧欲死,然,一遇上苏仰娴那不服输的心气儿一扬,姑娘家都变得不姑娘了,敛眸窃笑的神态跟偷了腥的猫儿没两样。
她从袖底取出一条香帕,以纤指轻捻帕子边角,跟着装模作样压了压红唇,答道——
「说起觉不觉得什么的……呵呵,这般的事,实也无所谓的,而是不是真的喜爱,那就更无所谓了,总之彼此相处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明白对方欲做些什么,雍爷要我伴着他,我伴着便是,也想不了其他许多,更没必要去想那许多,一切顺心去走,顺意而为,随缘方能自在,挺好啊挺好。」
道完,她内心竟一个愣怔,冲着自己。
借着这一张嘴说岀来,好像不经意间亦整理了对雍大爷的感情。
感情如淌在原野上的河,她顺心顺意将自己流向他,倾慕与真心喜爱不是一线之隔,是重叠再重叠的意绪,心之所向。
他就在那个方向。
他就是那个方向。
原来真是喜爱上了,喜爱着像他那样的人,喜爱上他雍大爷。
她静静吁出一口灼息,身子隐隐颤栗。
她努力自持,对眼前脸色忒难看的宣南琮又道:「莫非宣大公子不这么认为吗?不知大公子有何高见,小女子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宣南琮一双利目瞪视她许久,眨都不眨。
宣家的随从和打手似甚少见他这般模样,又或者从未见过,众人禁不住面面相觑,频频以眼神示意,不觉间流露出一股讶异不安的气味儿。
终于,宣南琮掀唇开口了——
「苏姑娘不是说要战吗?好啊,咱们就来战,看看你这位『女先生』到底有何本事。」
苏仰娴清浅笑开,轻摇了摇头,「讨战的是南天流派的宣大公子阁下,这话咱们得说清楚才好,是你侵门踏户逼进人家何老板的铺头里来,事儿还牵扯上我,这就不得不战啦,可不是小女子好战。」
宣南琮五官忽显纠结。
肌理纠结之因,使得他颊面横肉陡生,然后实被眼前女子软得过火、柔到不行的姿态和语调惹得火气噗噗乱烧、烦腻至极,遂粗声粗气回——
「说吧,你想怎么战?」
苏仰娴抿唇又笑。「这句话该我问才是啊,按咱们行里规矩,宣大公子且说说,阁下想怎么战?」略顿。「你想怎么战,我都奉陪到底。」
「豆 豆 小 说 提 -供。」
宣南琮从未遇上像她这样霸气外露的姑娘家,弄得他一愣再愣,竟有些跟不上她的步调。
而正当他想好了欲要开口,她却又软软插话——
「既是按行里规矩来战,那就是我帝京流派对上宣家的南天流派,两个流派对上,可不是小事,赌局需要彩金添热闹,战局更需要货真价实的战利品作为奖励,女子听闻南天宣氏有一把绝世难得的琢玉刀,用在硬玉雕琢上能随心所欲,好用得不得了,如今那把琢玉刀已从宣老太爷手中传至宣大公子这儿,就在你手里啊,就不知宣大公子有没有这个胆气,敢不敢将那把祖传琢玉刀拿出来当成战利品,与小女子一战到底?」
「你想得美!」
「大公子,这、这不成啊!」
「大公子别受她怂恿,她使的是激将法,咱们可不能随她起舞!」
「大公子,那把琢玉刀是家主的象征,您眼下虽非咱们南天宣家的家主,但老太爷把刀传给您,便有那层意思,不能拿琢玉刀来玩笑开赌啊!」
宣家随从一听她所言,个个脸色大变,纷纷出声阻挠。
但无妨,她还留有「杀招」。
清清喉咙,她摇头一叹。「原来你们都认定自家大公子必输无疑,才这么挡着不让他跳坑,阻他迎战……好吧,不战也成,不战的话,就请宣大公子亲笔写张认错结书,认自己错了,扰了人家何老板的铺子,还得三倍赔偿人家损失,如何?」
一旁的何老板原本听得一愣一愣,这时倒抽了口气,挥手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赔偿就不用了,呃……是说若有大公子的亲笔结书,那也挺好,那样才安心些,您看要不要……」
宣南琮突然从太师椅上起身,颇有凭借高壮身躯威吓姑娘家的意图,不过姑娘家没被吓着,倒是何老板陡地噤声,倒退了两步。
「我战!」宣南琮硬声喷出。
他狠狠注视苏仰娴。「但你呢?我以琢玉刀当成赢家的红彩,却不知苏大姑娘能拿出什么好玩意儿?」
「嗯……宣大公子说呢?」她把问题丢回去。
「按我说吗?」他哼笑了两声。「好啊,就按我所说。」
【第八章 好个赢家红彩】
西大街雍家别业正厅,开阔的厅堂与前头的玉作坊相通,在帝京新设的这座玉作坊小而美,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雍绍白今早已尝试开玉,取来镇宅玉石的其中一方,将玉璞粗糙的外皮削去,他指伤虽未痊愈,但有新机具作为辅助,操作起来还算方便。
直到管事们有事来报,他才搁下用来磨开玉料的特制弓弦,移到正厅。
净过手,边喝着双青送上来的清茶,边听取管事们的汇报,其中有来自南天流派的消息,掌握消息的大管事恭敬道——
「家主的意思已一字不差传到宣家老太爷那边,老人家对于您为何要调回南边人手,撤了与南天流派玉料开采的合作事宜,如今是明白过来。」略顿。「宣老太爷对于宣大公子的荒唐行径没给任何说法,只道,爷若停了南边合作的事,损失最多的仍是咱们江北昙陵源,不会是他南天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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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玉偷香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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