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赵郡那边的叔伯婶娘们千辛万苦给她攒的家底,有殷承晖的小金库,还有殷予从五湖四海搜罗而来的珍宝。便是绕盛安一圈都颇有富余,看得人们是目瞪口呆。
迎亲队伍走的每一寸道路都铺满新鲜的花瓣,道路两侧还有妙龄女子舞袖撒花,生生造出一番春日盛景。
「这祁安公主真是好福气。」
「摄政王娶妻当真好大的场面,此生能观这一次,也是无憾!」
「都说这位是陛下和摄政王捧在手心上的,如今一看,果然了不得。」
「魏将军与夫人若泉下有知,也应当欣慰了。」
人群中,一道被搀扶的纤弱身影听着周遭百姓议论纷纷,分辨不出年龄的美目中登时盛满了泪光。
「您……」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身边这位面覆白纱的女子,说不出的恭敬。
「回去罢。」
「您不再看看了?」
女人自嘲一笑:「看又有什么用呢,她……」
人群陆陆续续追着花轿向摄政王府的方向涌去。
丫鬟唯恐女人被挤到:「如此浩大的婚典,便是盛安也十分稀少,凑热闹的人很多,也无甚大碍的。」
「我……」女人有些迟疑,眸中尽是挣扎的神色。
「摄政王府门口出事了!」忽然,前方传来一道惊呼。
女人与丫鬟齐齐抬头向摄政王府的方向看去,面露焦急。
魏元音端坐在花轿当中,指尖冰冰凉凉的,她满心的喜悦被浇了个透心凉。
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便是在殷予即将接自己下轿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
「阿音,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怪我的,可是徐家并无大错,我娘亲体弱禁不起长途跋涉,求求你了,能不能免了她发配之苦。」
徐茵茵跪在花轿之外,仿佛字字带泪。
「滚!」殷予语调森寒,当即下令命人将徐茵茵拖出去。
魏元音一点一点捏紧手中的油纸包。
「魏元音!」徐茵茵声音凄厉至极,「魏元音!你有能力,你为什么不帮我!」
「还不拖走!」殷予的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魏元音按了按心口终于开口,她小心提起裙角,自己弯腰出了花轿,紧接着便听见四周的惊呼声,然而,这还不止,她撩起了面上的红纱。
「阿音……」看到魏元音如此突然的出现,徐茵茵愣了愣,随即挣脱拽住她的侍卫扑倒在地,「求你帮帮我。」
「你……」魏元音的喉咙有些难受,她艰涩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是……」
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日子。
「可是我来不及了,前几日你都在皇宫里,我根本见不到你。」徐茵茵语速飞快,「明日发配的队伍就要启程,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阿音,我求你,求你最后一次,好不好?」
魏元音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看着徐茵茵,好似看一个陌生人:「你怎知,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让徐夫人去受这劳苦之程,却是事事累身,等明日再到城门口去拦下。」
「徐茵茵。」魏元音似笑似哭,「你本就没有为我考虑过什么,我又为何要为你考虑那许多?」
「阿音……」徐茵茵蓦然睁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反悔了?」
「于今日,你当知道我有多仔细对待,又有多满心期待。」魏元音苦笑着顺了下自己大红色的裙摆,「我只想要一个圆满的婚典,而你,却要在这样的时刻毁了它。你对我是有多不信任,认为我之前半点都不会顾及你?」
「阿音……」徐茵茵有些呆滞。
「你走吧。」魏元音阖眸,「徐茵茵,我不欠你的。」
「不!」意识到魏元音此时此刻有多冷心冷情,徐茵茵登时睁大眼睛,激愤道,「你怎么会不欠我的,你欠我的多了!你知道我若是将你的事说出来,你还会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吗?」
魏元音的神情凝结,唇角一点一点的绷直,看着几近疯癫的徐茵茵:「你说什么?」
殷予骤然拧眉:「把她带走!」
「魏元音!」徐茵茵骤然哭喊,「你魏家多少人死不瞑目,你竟然还认贼作父,和皇室勾连不清!」
「闭嘴!」殷予气势摄人。
魏元音缓缓睁大一双眼睛,似乎一时没能消化徐茵茵的话,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看向殷予:「你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让她说。」
「我不知道。」可是身为政客,怎么可能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那你让她说。」魏元音坚定道,「我倒要听听……我魏家……究竟是怎么个死不瞑目。」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爹爹是为国捐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死沙场实在是在所难免的。然而,乍然听到徐茵茵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她脑海中。
「你还记得你宝贝的那个匣子吗?」徐茵茵眼中含泪,「我好奇,究竟是多么宝贵的东西让你片刻不肯撒手,打开却发现夹层里有一封信。」
魏元音眯眯眼睛,恍然想起薛子期曾经意有所指的问过她可曾见到别的。她当时便察觉有异,薛子期笑称是一封婚书,后来她便没有多想,如今看徐茵茵这意思,肯定不是婚书那么简单了。
「然后呢?」
「那封信是你爹亲笔所书,给薛行。」徐茵茵语速变慢,仔细重复着那封信的内容,「魏家已经遭到圣上忌惮,林家有所依仗,定然不会手下留情,此去坎坷万分,难得全尸而返。君当早做准备,他日,若我有何万一,望君仔细护好吾之妻女。」
「而信的下面。」徐茵茵盯住魏元音的眼睛,「是薛子期写给你的话。」
「什么?」魏元音神情有些飘忽。
「若非太子贤德忠义,与魏将军同进同出,并肩作战,且一同落了个惨烈的下场。皇室那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是少不得要扣到魏家的。」
人群中,薛子期缓慢地走了出来,将原本打算告诉魏元音的事情一字不差的重复。
原本暖洋洋的春意霎时寒凉刺骨。
魏元音嗫喏着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是痛恨靖国公府,痛恨那个名义上是自己外公的人太过冷血,竟然如此赶尽杀绝。还是当怒斥先帝疑心忠良,生生践踏了魏家的忠贞与血骨。
她双手不断攥紧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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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事亲事我的事 下 V第四十五章[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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