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静悄悄的,她脸上的神情似苦又似甜,似乎有些魔怔。
小枫得不到回应,便也识趣不问了,转身出去为她打热水来。
外头走了那么一遭,姑娘的手脚许是凉透了。小枫怕她着凉,小跑着去后厨拎一桶热水来。等她哼哧哼哧提回来,坐在案几旁发呆的赵琳芳开了口。
「小枫,」她嗓音轻飘飘的,「你可打听过表兄……如何?」
小枫心头咯噔一下,总算明白了自家姑娘这一下午反常的缘由。她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木桶,想说什么,但对上赵琳芳的眼神,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关于周公子,从年少惊艳时光到如今身居高位,她把从府中小丫鬟口中听来的关于周博雅的话,全说于赵琳芳听。赵琳芳听得整个眉眼都柔和下来,眼眸柔成了水。仿佛夸了周博雅就是在夸她一样,满脸的与有荣焉。
「周家大公子年岁也不大,」她实话实说,「听说过了年关才虚岁二十有一。性子有些疏淡,但十分洁身自好。」
「哦?」赵琳芳面颊染霞,「竟只比我大了四岁?」
「是……不过姑娘,」小枫犹豫了下,觉得还是提醒一句,「彩蝶可是说了,周家大公子与他后头这个妻子感情甚笃,不大将旁人放眼里。」
赵琳芳闻言跟没听到似的,兀自将‘洁身自好’四个字记在了心里。
「就知道表兄是个君子,我就知道……」
小枫见她这样,不由地叹了口气。
姑娘面上看着是个软和的,实则没人比她更犟脾气。一旦她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小枫倒没觉得赵琳芳痴心妄想,在她看来,自家姑娘这般冰清玉洁,配谁都是配得起的。她担忧的是,若周家公子真对自家姑娘产生了情谊,名声会不好听。
啧,周家公子怎地就成亲了呢?
这厢赵琳芳一腔少女情怀快溢出来,西风院里。周博雅将郭满抵在墙上,单手紧紧扣着她的脖子,霸道且不留余地地肆意交换着彼此的口津。郭满的衣裳滑下来,满室的啧啧水声,郭满快不能呼吸了。
这一晚,若非顾忌郭满身子不便,周公子就真会办了她。
捂着酸疼得仿佛失去知觉的手昏睡过去的郭满,心有戚戚。周博雅这个人,体力是非常人般的存在。很好,非常完美。
大年三十这日,周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喜乐融融的新气象。
郭满的新衣裳绣娘还在加紧赶制之中,最快也得三日。这半年她长得非快,半年前留下的旧衣裳如今已经全部穿不下了。想着左右从腊月到明年初二都不必出门走动,便只能暂时拿府外置办的衣物顶几日。她本人是不觉得有什么妨碍,穿什么都可以。毕竟双喜双叶不可能给她穿粗布麻衣,她就是能穿,双喜双叶也舍不得委屈她,这几身衣裳顶多没那么华美罢了。
昨晚被周公子按着手闹了两轮,早上醒来,她雪白的手腕子都青了。
皱着眉小心地转几圈,虎口处有些酸疼。
仔细闻的话,还有些淡淡的草药味儿。应该是抹过膏子,郭满想起周公子昨夜捏着她手时候的模样,难得的城墙拐厚脸皮都烫了起来。她不禁低头看自己的一双爪子,天生肉多,骨架小。被人捏起来就软绵绵的一团,仿佛没有骨头。
周公子对她的手一直特别喜爱,郭满觉得,昨夜之后大概会变成另一种喜爱。
一大早跑得不见人影,郭满也懒得问了。按照她对周公子那假纯情脾性的了解,估计此时是害羞地避开了。郭满不由心累地叹了口气,闹腾起来又凶又狠的人是他,回过头害羞得不露面的人还是他,这人怎么就如此别扭呢?
别扭的周公子此时正端坐在外院的书房,正与周太傅对弈。
周绍礼执白,周博雅执黑。两人面对面坐着,身前是缕缕茶香,身后是红梅傲雪。柔和的光罩在周公子的肩头,眉目如画,姿容似雪。
周绍礼一面落子一面打量着自家长孙,总觉得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怎么?遇上什么好事儿了?」周绍礼笑问他。
周博雅抬了抬眼,落下一粒棋子:「祖父为何这么问?」
「自然是有眼睛看出来。」见他一声不吭落下一子,将他布置了半天的这一盘活棋给逼上死路。周太傅发现后不由得眼一瞪,气得翘了胡子,「你这小子真是!下个棋就图个乐子,你来我往方能品出趣味,你非赶尽杀绝作甚?」
他布置这个局可费了心思,轻易给他弄成死棋,真是不好玩!
「下棋自然是为了输赢,」周博雅淡定地又落下一子,给一盘棋定了输赢,「若只叫祖父落子摆局,不求输赢,那还有什么意思?」
以棋观人,周博雅能次次看穿他设得局,可见才思敏捷。
周绍礼心里骄傲,嘴上却还要说他:「叫你来是叫你陪我消磨功夫的,大过年的,谁乐意跟你争个输赢?」周绍礼将棋子往翁里一丢,端起一旁的茶杯浅啜,「你这小子不通人情,不晓得哄我老人家高兴,重来!」
周博雅被他骂得无奈,只好将棋盘重新收拾了陪他再下一盘。
然而下了几盘后,周绍礼盘盘都输,下到最后他自己把棋子一丢说不下了。这孙子当真一点不贴心,叫他陪他老人家消遣几回。他不给他过过棋瘾,光知道下死手怎么把他堵得没活路走。就这还下什么下?气都气饱了!
周绍礼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命书童赶紧把棋盘撤下去。
一旁伺候的书童也跟着咧嘴笑。他们家太傅大人回回下棋都得被公子给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偏心里知道下不过人家,他还回回不长记性。平日里得了闲就命人去寻大公子来陪他下棋,次次都以黑着脸摔棋子结束。
周绍礼听他笑就瞪了一眼,那小书童连忙捂住嘴,要笑不笑地退出去。
周博雅也忍不住笑,祖父在外人面前威严,私下里颇有些小孩儿心性。既然不下棋了,周公子理了理衣袖,也端了手边的茶浅浅呷了一口。而后面色倏地一僵,茶水含在口中,他只觉得苦得他舌头都麻了。
「如何?」周绍礼品了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江南的新茶,滋味不错吧?」
面不改色地咽下去,周公子放下茶杯,「尚可。」
「啧啧,你小子自小不爱茶,」顶好的茶遇上不懂行的人,周绍礼摇了摇头,「这茶可是好物,我也才一筒罢了。就准你尝尝,你爹他们可没有。」
再好的茶他也欣赏不来,嗜甜鬼周公子的舌头只认蜜茶和郭满的花茶。不过提起周大爷,他倒是想起了件事,「听说明年春闱,陛下已经定下考官人选。父亲被钦点为此次副考官之一,协助吏部尚书主持此次会试?」
「京城里头这么快就传出风声了?」
周博雅点了点头,早在前几日,他便已经听到了点儿动静。
周绍礼的眉头皱了起来。
荆州水患疫患连根拔出十几个涉案人员,如今诸多职位空出来,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此次春闱,朝廷上下十分重视,自然处处从严要求。惠明帝任命的旨意未曾下达,这些风声便已经放出来,怕是又要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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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小娘子 卷三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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