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小娘子 卷二 第四十八章

  罢了,太子自己看开,于他于周家来说不算一件坏事。周家自从周太傅教导太子开始,便被默认划到太子阵营。几个皇子中,唯一叫人看得上的眼的,也就太子。周公子虽说没投入太子麾下,实则也差不离。
  东陵城的事儿告一段落,周公子便想着告辞。
  荆州赈灾款贪污案只进行一半,太子如今恢复了,剩下的事务便不必他时刻盯着。与太子说了会儿话,周公子便提出了告辞。他在查案子这事儿太子心知肚明,沉吟片刻,点头道:「剩下的事孤会处理,你且先走就是。」
  至于时疫的功劳,将来论功行赏,等回了京城再说不迟。
  周博雅手里的一杯茶喝了半天,还剩下一大半。他默默地将杯盏放到石桌,起身行了礼。得了太子应允之后,转身离开。
  回了院子,天色已经黑了。
  案子拖了三个月,必须尽快结案才是。明早启辰赶往花城,于是便立即吩咐下人。石岚清风常年跟在周博雅身边走动,清楚他的习惯,立即下去准备。
  这日夜里,周公子还是将小媳妇儿抱在怀里睡的。自从这丫头被吓着了之后,夜里总睡不安稳。稍稍离了他怀抱就容易做噩梦,周老父亲是既心疼又恼怒。心疼她被吓得不轻,恼怒福喜那阉人行事恶毒。
  出发回花城这日,又下起了雨。
  荆州水患这半年来,百姓们都怕了下雨。不过好在这场雨没下多久,马车将将好到了花城城门口,雨便停了。
  东陵城时疫被攻克之后,不必担心时疫感染,花城这边守卫便松懈了起来。马车进城,侍卫只查了石岚的腰牌,接过石岚塞得荷包,连车厢里几个人都没看便放行了。马车穿过街区,慢悠悠地往先前那栋小宅子赶去。
  几日前,东陵城派人将方子贴到了花城的公告栏,花城如今又恢复了繁荣。
  离开了东陵城的太子府邸,没了杀人见血的阴影,郭满渐渐从蔫巴巴的状态中脱离,又恢复元气。下人们正一样一样往下搬东西,郭满跟周公子两人坐在车中等。周公子手捧着卷宗安静地看,闲得无聊,郭满就又想招惹他了。
  「夫君,夫君……」
  「嗯?」周公子正看得认真,听到郭满喊他,头也没抬便应了声。
  他这个反应就不好玩了。郭满于是人凑过去,两胳膊搭在周公子对面的桌案上。周公子的眼睛却跟黏在书页上,连分一眼给她的功夫都没有。郭满于是开口催促道:「夫君你别光‘嗯’啊,你且抬头,快看看妾身。」
  周公子不明所以,眼睛从卷宗上挪开。
  「你看看,你凑近一点看。」
  看什么?周公子不解。听她着急,于是顺着她的意思看向她。
  郭满瞪大了眼睛,眼睛直勾勾地回视着他。见他眼睛左移右移的不靠近,特意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周公子一看她这架势,立即想到郭满曾经的偷袭之举。他警惕地挪开一掌远,斜了眼睛盯着郭满的眼睛。
  郭满狠狠瞪他,周公子尴尬。
  她问他:「夫君有没有觉得,妾身的眼睛今日特别亮?」
  周公子:「……啊?」
  「你不觉得吗?」郭满眨巴眨巴眼睛。
  周公子半信半疑地真看过来。郭满生了一双似桃花眼又似杏眼的大眼睛。瞳仁很黑,眼白带着淡淡的蓝,显得眼睛十分清澈。然而他看半天,没看出什么变化。于是犹豫地答:「尚可,眼睛每日都亮。」
  郭满皱眉,不高兴道:「难道夫君不觉得今日特别亮?」
  周公子实在不知道她玩得到底哪一套,于是再多看一眼。实在没看出什么端倪。但想着小闺女萎靡了这么些天,难得打起精神,不能打击她。他抱着哄小女孩儿开心的心态,笑着便点了头:「嗯,确实特别亮。」
  「你知道这是为何么?」郭满紧接着又问。
  周公子不耻下问:「为何?」
  郭满慢慢低头一笑,仿佛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因为妾身的眼睛里有你。」
  周公子:「……」
  东陵城危机解除,太子命亲信留下善后,带着所剩一半的亲随返回京城。
  太子的人一走,花城这边就立即得到消息。两城虽说相去几十里地,但太子亲自坐镇东陵城,这几十里地根本抵不了什么,素来逍遥自在的花城官员们免不了都得夹着尾巴度日。否则叫太子发现了什么,太子一怒,他们轻则仕途受损,重则丢官丢脑袋。那还了得?好日子还没享够呢,怎么舍得到手的富贵权势!
  这四个月,花城太守愣是憋着出门坐牛车,耗到太子回京后才换回了马车。
  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若说心里没鬼,谁都不信。周公子安顿好之后,便开始收网。这四个月他忙于东陵城事物之外,也一并在花城做好了布置。如今一忙起来,白日里根本不见人影儿。不过再怎么,夜里总会按点儿回来,拍他闺女睡觉。
  没办法,这小丫头自从被福喜吓一回,老觉得有鬼。真不晓得她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能怕成这样。屋外稍微闪个黑影吓得三魂飞天,睁眼到半夜睡不着。
  周公子一面心疼她一面又觉得好笑,真是胆子比老鼠还小。
  这日出门正巧追踪可疑马车,追到花城外山顶的一座弥勒佛庙。花城大召腹地本是繁华的周公子一身黑衣蹲在寺庙后院的树上,冷眼看着厢房里的动静。不该出现在花城的荆州州牧苗仲杰此时端坐于蒲团上,单手支着下颌,在闭目养神。
  而他的下首,聆花城太守张窦礼呈了一个黑匣子给他便低声汇报起来。
  因着不知京城派了何人下来,他们行事十分小心。厢房的周围有护卫把手,每半刻钟便有三个人一小队在附近转一圈。即便离得这么近,周公子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声音。虽不分明,但约莫拼凑出谈话内容,这两人在谈楚河堤坝决堤。
  楚河本是荆州此地百姓赖以生存的水源,两岸的村落俱都依水而建。荆州今年的水灾之所以会如此严重,其最重要的一环,乃是楚河决堤。
  周公子于是折了一根细枝,嗖地掷向一旁。
  只见树枝穿破树杈,撞得枝叶沙沙的响。趁着护卫闻声警觉地追过去,周博雅脚尖轻点,无声地飞到厢房的屋顶落下。
  他落地无声,仿若一阵清风。
  蹲着屋椽边,他特意寻了个不容易发现的角落俯下身去。屋里的说话声清晰了许多,只听张窦礼压低了嗓音道:「苗大人,京城来信,说是朝廷如今已经开始怀疑堤坝出了问题了。」
  屋顶的周公子眼一眯,呼吸都轻了下来。他轻轻拿掉一块瓦片,屏息听。
  就听下面苗仲杰哼了一声,十分不屑:「怀疑又如何?」
  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身体痴肥,动作迟缓,显得人十分温和老实。
  苗仲杰粗短的手指搭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厢房里格外得清晰:「堤坝都建了多少年了?如今砂砾渣子都被大水给冲了个干干净净,难不成还有谁有那通天的本事查到什么?」
  时隔多年,他根本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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