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相公逗娘子 卷四 V第八章

  崔时照将半块琥珀色刻着龙纹的玉玦拿到李谟面前,说道:「姑父请看看这个。这是在孙从舟的住处搜到的东西,我记得您那儿应该也有半块。」
  李谟一把将玉玦拿过来,瞪大了眼睛。这是萧氏之物,年轻时一分为二,另一半给了他。他当时并未当回事,后来听说此物的贵重,才一直收着。怎么会在孙从舟那里?
  孙从舟猛咳了一声,好像晕了过去。李谟立刻对崔时照吼道:「弄醒他,本王还有话要问!」
  崔时照奉命将孙从舟带下去,弄醒之后,又拖回到李谟的面前。李谟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坐在榻上。他看到孙从舟脸白得像鬼,这才相信崔时照的确用了些非人的法子来折磨他,才逼得他说出了真相。
  「这块玉玦怎么会在你那里?」李谟接着问道,口气已经平静了很多。
  「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孙从舟有气无力地说道,「太子妃萧氏一直爱慕您,因为延光长公主看不上您的出身,硬是将她嫁给了东宫太子,她心存不满。她故意传出那些风流韵事,是想让您在意她,可您从未放在心上。同时,也是为了掩盖她怀孕的事,好保护孩子。后来她生下孩子,不想他变成一个复仇的工具,因此让父亲抱走,只把这块玉玦放在孩子的身上。可因为太过贵重,父亲怕暴露孩子的身份,就暂时收了起来。」
  李谟用力捏着那玉玦,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它捏碎。萧氏当年把这半块玉玦放在那个孩子的身上,用意如何,已经很明显了!难道李晔,当真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个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他的确不曾在乎过萧氏,当年若知道萧氏为他生下一子,他恐怕还会利用那个孩子来做文章,扳倒李诵最大的后盾延光长公主,丝毫都不会顾惜。可如今,这是他唯一的骨血!他自然是想把他认回来的,否则他这一生所争,该由谁来继承!
  可想要把孩子认回来,又谈何容易?这中间,实在困难重重。
  李谟无心再问,只拿着玉玦独自走出了偏殿。等他走了以后,崔时照蹲下对孙从舟说:「辛苦你了。若不如此,舒王恐怕不会相信。」
  孙从舟已是出气大于进气,趴在地上,惨淡地笑了笑:「我是医者,知道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何况你也是为了救我,救师兄。当年是父亲把年幼的师兄带出了都城,遇见老师。恐怕在那个时候,老师就知道了师兄的身份,全力救治并倾囊相授。就是想用师兄来对付舒王,他们父子相残,犹如两虎相争,不死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再揭开事实,剩下的一方还如何能与东宫争高低?老师一直是最会布局的人。」
  「你别说话了,我这就送你出宫养伤。」崔时照说道。
  「师兄最重感情,我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请你将我安置在都城里养伤,到时或者还可以帮帮他。」
  崔时照点头,答应他所求,命人将他抬走。然后又叫来自己的随从,说道:「去宫门外,告诉那个叫张宪的人,就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李谟走出偏殿,缓缓张开手,那琥珀色的玉质,历经千年的时光,仍然温润。这曾是帝王之物,先帝对延光长公主十分爱重,将这国宝赏给了她把玩,她又传给了萧氏。萧氏从前总喜欢戴在身上,在皇城里横冲直撞,无人敢阻止。
  曾经的公主府何等显赫,延光长公主多么不可一世。李谟永远记得延光跟他说:「你不过是被皇帝收养的,根本都不算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怎有资格娶我的女儿?」
  纵然他对萧氏无意,也被这番话深深地激怒。这皇位本就是他父亲昭靖太子的,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哪里轮得到当今天子和李诵?从那日起,他每每经过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便告诫自己,终有一日要把那里付之一炬。
  他不喜欢萧氏,却还是与之周旋。因为他要利用萧氏来达到目的,最终一举扳倒了延光长公主,也战胜了东宫。他李谟再也不是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而是权倾朝野的舒王。唯一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子。
  没想到萧氏居然为他留下一个儿子,虽然他现在还无法全然相信孙从舟所言,肯定要再去求证。可这个希望就如同火苗一样,在他心头缓缓燃烧。
  这二十多年,他从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如果没有李绛,这个孩子或许早就死了。可他居然还想着把李绛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谟虽对人从不手软,但今日的事,必须就此打住了。他要去求证,弄清一切。
  他走到正殿前面,刚好崔清思从殿内出来,对他说:「您去哪里了?贵妃娘娘还在昏迷之中,您怎么不进去看看?」
  「不进去了,我现在有要事需要出宫,甘露殿那边……」李谟顿了一下,「就到此为止吧。」
  崔清思一愣,拉住李谟的手臂:「为什么?明明差一步便可以扳倒李相,您却要半途而废?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谟没有多做解释,只冷声道:「你别问了。回府时,将刘莺带回来,我有事要问她。其余的,你就别管了。」说完,他抽回自己的手,大步地离开了。
  崔清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未看见他对谁心慈手软,这当中肯定有问题。可要她收手,也没那么容易。
  等贞元帝等人返回甘露殿时,李绛仍跪在地上,背影笔直。他双腿早就跪得发麻,没有知觉,面上依旧平静如水。贞元帝重新坐回宝座,只是被韦贵妃的事打断之后,再已没有了方才的盛怒。人在盛怒之下容易做出冲动的决定,事后想起便会后悔。
  天子一言九鼎,就算后悔也没有用。
  贞元帝看到李谟不在,问道:「舒王去哪里了?」
  崔清思回到:「圣人,刚才有位官员来找大王,禀报了重要的事情,大王去处置了,要妾身跟您说一声。不知圣人打算如何处置李相?」
  这时,李诵从座位上站起来,拜道:「既然舒王是首告,他已不在此处,今日的事不如就作罢吧。」
  崔清思没想到李诵会站出来,说道:「太子此言差矣,今日人证物证俱在,圣人也都看过听过了,只等圣裁,怎能就此作罢?李相罪犯欺君,还贪赃枉法,罪名可都不小。」
  李淳忍不住说道:「就凭两个刁民的片面之词,也能定宰相的罪?李相为官向来清廉,逢年过节,本王送个节礼,他都要退回来,怎会跟人勾结,贪空国库?本王是不信的。」
  他这话倒不假。李绛的官声一直很好,在朝堂上不结党营私,不趋炎附势,上下皆有目共睹。若不调查清楚,草率定罪,恐怕难以服众。
  贞元帝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刚才他大发雷霆,这会冷静下来,忽然就想起了许多往事。这些年,皇权日益衰落,藩镇割据横行,朝堂上一直有主和与主战的声音。很多人都在逼他,只有李绛是无条件追随他的。
  贞元帝经历过帝国的大乱,在危难中继承了皇位,他知道自己并非是有大建树的帝王,一生只求无功无过,所以他一直不主张收回藩镇,消耗国库,穷兵黩武。李绛拜相之后,极力维护他的主张,并压制朝堂上那些反对的声音。他身后整个庞大的赵郡李氏,也是五姓七望中唯一没有没落的世家大族。若连这个支持都失去,无论是对皇帝还是对国家来说,都是沉痛的打击。
  甘露殿上长久地沉默,气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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