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俞菱心转手便将茶盏放了,虽然她习惯了动作轻柔,但那瓷器与紫檀桌面相击的一声轻响,仍旧让昌德伯夫人心里又是一跳,「您府上倒是好兴致,好心肠。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管寇家的姑娘,这是给吴王妃前往西南的行李都预备齐全了?如今吴王妃是五个月的身孕罢?若是上元之后便启程就藩,这一路可是不容易。」
这话便如一柄利刃,好像直接刺进昌德伯夫人的心口。对于昌德伯来说,现在想要联结荀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试图保住昌德伯府,齐佩这个女儿毕竟是出了阁的,万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要跟吴王翻脸,未必不能真舍了。
可昌德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却更想保住女儿,吴王妃这个名分什么的都不重要,她哪里舍得让齐佩跟着吴王远涉千里去泉州。尤其是齐佩现在的这个身孕,倘若按照宣帝先前的旨意,那就真是要在她八个月身孕的时候上路,纵然随队带上太医药材,万一生在路上,月子怎么坐?更不要说万一有点什么不好,昌德伯夫人一想到这里,眼睛立刻就红了。
但是看着俞菱心气定神闲,目光中带着清晰的寒意,还是不得不忍住刀割一般的心疼,缓了缓,才勉强道:「这个……皇上天恩浩荡,也,也想来什么都会有恩庇怜恤。」又顿了顿,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再望向俞菱心的时候,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再睁大了些——
俞菱心并不只是故意提这话在刺她,俞菱心此刻的态度,分明跟荀澈行事的风格一样,这是在威胁!
而俞菱心也唇角微扬,给了昌德伯夫人正面的确认:「伯夫人,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兜圈子的话,我觉得您也是太浪费时间了。二殿下就藩的事情,是皇上亲口所下的旨意,但是在这旨意之外,其余变通的余地还是很大的。您心里想什么,您府上在算计什么,别再以为旁人都看不明白了。贵府过去两年吃的亏不够吗?看在血亲的最后这一点情分上,我只说最后一次,请您将寇玉萝交给我。您今天给,也要给,不给,我报给京兆衙门和大理寺,也要将人搜出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您可以想想承恩公府,也可以想想祁将军府,跟我们家对簿公堂的本事,贵府到底有没有。」
「你……」纵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正面冲突过,此刻的昌德伯夫人仍旧再次被俞菱心完全震惊,指着她竟不知从何处开始反驳,尤其是俞菱心所提到当初荀滟之死的官司,再到程雁翎与祁家的案子,昌德伯夫人真的也是无法不心虚的。
俞菱心却是面不改色的:「伯夫人心念令爱,乃人之常情,我们不是不明白。但是伯夫人您这一辈子,只有自家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就是草芥。令爱在中秋谋算滢儿,您与尊夫又在如今挟持玉萝,这些也是旁人的女儿,有人顾念的。但道理我不想讲,人各有志,我今天只要玉萝平平安安的跟我走,至少贵府将来不管如何,令爱令郎的子孙总是无辜,传家继宗,或可望来日。若是玉萝有分毫的闪失——」
说到这里,她面上最后一点嘲讽的笑意也全然褪去,只剩下彻底的冷静与决绝:「贵府或许就没有第三代了。」
「姐姐,你的衣裳好香。」
回侯府的马车上,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寇玉萝容貌也看出与母亲越发相似,十分漂亮可爱,确实有点舟车劳顿的疲惫,但倚在两年不见的姐姐俞菱心身边,还是眉开眼笑。同时也很有些好奇,指着马车里的几样东西问了问,最后才又叹道:「姐姐,你的手怎么有点粘粘的?」
俞菱心轻轻舒一口气,越发放松的同时拿帕子擦了擦手,才去摸她的小脑袋瓜:「恩,刚才地龙热,我有点出汗。」
「这么热吗?」寇玉萝眨巴眨巴眼睛,有点疑惑。
俞菱心微微一笑,她刚才警告昌德伯夫人的话虽然是真的,但她也是真的在担心寇玉萝,怕这个小家伙已经吃了什么亏,又或者已经被带走,送到丽妃或吴王府那边当做人质。毕竟论起亲戚,寇玉萝作为齐氏再嫁所生之女,也是齐佩的正经表妹,若是过几天齐佩说一句自己想让小表妹过来作伴,就把寇玉萝压在王府里,那一环套一环地威胁下来,又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不过现在,总算见机够快,算是提前拆开了这一环。
俞菱心又笑笑,伸手去捏寇玉萝的小脸蛋,转了话题去问她在江州的生活、回京的行程等等,小孩子顺着答了几句,便主动说笑起来,给俞菱心讲在江州和路上的各样事情,什么忧虑也就都抛开了。
俞菱心只是一一含笑听着,只是时不时地会有那么一瞬的分神——在牵涉进夺嫡争端的这些家族当中,其实昌德伯府算是手段最不狠辣的,当然也是因为齐家人的风格就是什么时候都以自保为主,并不是那么冒进的。所以前世里虽然昌德伯府没有给荀家什么帮助,但是因为齐佩没有嫁给皇子,所以也没什么行动,俞菱心甚至对那个时期的齐家作为印象都很模糊。
但是到了如今,连这么行事保守的齐家都想到了要拿齐氏和寇玉萝出来胁迫生事,可见如今的局面,比前世更加紧张。而前世里丽妃、吴王、皇后等人那些最后的手段种种,应当真是就在眼前了。
果然回到文安侯府,将寇玉萝也安顿下来,俞菱心便回房去叫白果拿了邸报,又将最新的一些消息,尤其是今日朝会的消息说了说,听的她也是眉头紧锁。
关于魏王尸体的确认拖延到了今日,也就是魏王府起火之后的第三天,刑部,大理寺和宗景司,根据魏王的身高、体型,以及焦尸身边遗留的皇子信物等等,算是最后给出了结论,在王府正院之中的男子焦尸正是还不满十七岁的三皇子,魏王。
这个消息传到后宫,在过去三日里已经昏厥过两次的丽妃第三次哭昏在长春宫。
而宣帝经过太医院会诊确定为中风,但救治及时,且宣帝先前的底子尚可,所以虽然不能到大殿上朝听政,却还是在病榻上坚持要阁臣转述禀报,闻信亦是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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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奸夫最宠妻 卷五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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