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祁夫人进京来的这个动作,难道祁家长辈不知道?」俞菱心撇了撇嘴,她如今月份又大了一点,渐渐显怀之间胃口也不太好,时常呕吐,腰也酸的难受,正月的后半个月就没怎么出门。
原本还有明锦柔能过来陪着说说话,结果现在明锦柔自己身孕还没过三个月,虽然初二在晋国公府提起的时候一脸的浑不在意,甚至也没有上报宗景司,但实际上某位呆头鹅王爷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明锦柔安心养胎。
而荀澈在廷议之中热火朝天,大理寺追查严审焦头烂额之间也是繁忙非常,一则是要时常伴驾参议,再者身为当初主要负责郴州兵变追查之事的钦差,大理寺的会审也不时需要荀澈前往。
等到宫中与大理寺两边皆忙完,荀澈还有大半时间要去秦王府或晋国公府,每每回到府中,虽然还是满心关怀俞菱心的身体以及家里的事情,但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俞菱心往往也是赶紧打发他去沐浴休息,不要再太多劳神。
一直是到了月底终于有了这休沐半日,夫妻两人才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荀澈伸手将她向自己怀里又搂得紧了些,在她发端与脖颈间蹭了蹭,才淡淡笑了一声:「其实将门之家里头的那些糊涂事,跟京中的公卿豪门也差不多。老祁将军虽然英雄一世,但大约也是太过一心扑在治军领兵上头,后宅里头始终不太清净。祁烽那人也不是不出息,其实真论起文治武功,比下头两个弟弟还是强些的。只是跟县主比,就插了些。但这也没办法,我大盛如今这一辈的将门子弟当中,莫说祁家,就算是京中的这些,再加上渝州的宝栋府,泉州的平南将军楼家,谁家的年轻子弟也比不过端仪县主,这才是事实。」
提起祁烽,俞菱心还是很鄙夷的:「比不过妻子,就可以养外室么?到底什么绝色佳人,能叫他叛国通敌?祁老将军如今没叫他活活气死,也是不易。」
荀澈唇角微扬,同时伸手去点了点俞菱心的鼻尖:「这也就是你们妇人的想法罢了。绝色佳人当然不能叫祁烽叛国,但是这佳人若是拿了他的短处把柄,叫他一步步地先从小事泄露开始,慢慢自然就泥潭深陷了。就跟那些因赌败家的子弟一样,若是一开始就叫他如何去倾家荡产、甚至谋财害命,哪一个纨绔也不肯的。但是先以小事勾着,一步步的,自然就难以回头。」
「什么叫妇人的想法?」俞菱心立刻眉毛一扬,推开荀澈的手,「连英国公都说女子是不输给男子的,你回家来倒是反瞧不起我了是不是?」
荀澈只是笑,顺着俞菱心的手松开,却又立刻再去搂她的腰:「我哪里敢。尤其是在郴州亲自见识了县主的本事,什么叫自愧不如,荀某人还是知道的。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们到底是太过柔善,以为男子女子在一处便定有什么真心,所以才会觉得祁烽是因为沉迷爱恋那外室,从而舍家叛国。其实是那女子先勾着祁烽迷恋了几日,随即偷偷做了一个局,让祁烽与祁将军的一个侍妾同寝了一回。这奸淫父妾的罪名,祁烽和祁家都担当不起,后来那外室又跟祁烽要钱要物,要见识军营中的种种,总之便一步步半是哄骗半是威胁的引他入局。等到祁烽终于明白那外室,以及祁将军的那个侍妾其实都是卧底的细作之事,北戎那边拿到他的证据已经更多了,也就不得不从。」
顿一顿,又补充道:「至于祁夫人到底什么时候得知这些,怕也是去年而已,他们其实也没那个本事一直阖家勾结。至于祁夫人在京里的这番动作,也是祁烽暗中潜回郴州之后的挑唆,祁老将军是定然不知的,祁将军倒有些难说。只不过如今祁老将军和祁将军自辩之时亦有休妻之说,且有的闹,大约二月才见分晓。」
俞菱心撇了撇嘴:「出了事就知道休妻推给女人,祁老将军纵然是英雄,这祁将军也是个狗熊,祁烽果然一脉相承。」
荀澈笑笑低头去蹭她:「荀夫人,所以为夫的才说你有时还是过于纯善了些,这天底下真的爱妻如命,为了媳妇什么都肯做的人,就在你跟前而已。旁人哪里有那个心思。」
「真是……越发不要脸了!」俞菱心忍不住笑着啐他,「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还……还……」还了两回,这「爱妻如命」四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满心里的欢喜与甜蜜仿佛潮水一样,她唇边的灿烂笑意更是压都压不住。
「还如何?还没有行动是不是?那为夫这就补上。」荀澈笑着去亲她的唇,随即又沿着脖颈向下流连,动作熟稔而温柔,只是也不得不带了几分隐忍。
俞菱心回手亦去抱他,甚至还轻轻咬了咬荀澈的耳垂:「你若是实在……」
荀澈的眼睛不由一亮:「真的?」
俞菱心咬了咬自己丰润而娇美的下唇,轻轻应声的喉音几乎低不可闻。
很快,晴雨轩外侍立的丫鬟与护卫们便尴尬而默契地又向外移开了两步。而脸上微红的甘露抬眼之间刚好看到陈乔拿着书信快步而来,便伸手一拦:「若不是太着急,就等等罢。」
陈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甘露微微泛红的双颊,又看了看众人站立的位置,不由挠头。
但踌躇再三,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前,在房门外甚至又停了停,才尴尬地禀报了一声:「二爷,青江的信到了。」
一时间,万籁俱寂。
主要是陈乔背后发寒,舌底发苦,整个人都很有些僵硬,甚至不敢去看甘露等人——作为荀澈身边最亲近的随身护卫,他当然知道自家世子爷对少夫人的迷恋,以及这些日子少夫人的身孕,让荀澈到底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煎熬。
可以说很是漫长的几息之后,里头终于还是传来了荀澈的干咳,以及似乎仍旧清朗而沉稳的声音:「是霍爷的手书?」
说着,便开门而出,一袭家常的月白袍子仍旧十分整齐,俊秀面孔上也平静无波,好像就是刚从书房读书而出一样。
甘露等人并不敢抬头去看荀澈,陈乔则是深深躬身的同时连忙双手将书信奉上,背脊越发僵硬——世子爷的不爽,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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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奸夫最宠妻 卷五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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