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骗鬼的话都强行拿出来搪塞,荀澈当时就含笑留下了警告:「姜大人既然如此说,在下便如此相信。只不过姜大人最好句句都能作准,不然的话,明日见不到荀滟,我只能状告府上,谋害我的堂妹,杀人藏尸了。」
姜家强行拖延了这一日之后,十月二十八的一早便主动打发人到荀澈所住的客栈,说大姑娘已经出发,乘了什么样的车马云云。
荀澈算着日子,根本就不相信荀滟已经到了柳州,这样的说法无非就是要让行至半路的荀滟装作正在回京的路上。然而即便是这样的说法,其实以路程而论仍然来不及。荀滟根本就来不及感到他折回的地点,所以那个时候装作马车受惊的必然是一辆空车。
这一招对于荀滟来讲,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她只要不能顺利的在姜家出现,再由荀澈的下属迎回京城,那么在整个归京之路上所有的耽延说法都站不住脚。
荀家二房上下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很,文安侯荀南衡虽然在态度上确实没有明华月与荀澈母子那样强硬,也确实对荀老太太以及荀家二房多几分亲情,但文安侯一点也不傻。
现在这些说法的漏洞,只要被荀澈桩桩件件摆在文安侯跟前,虽然从荀滟看来,长房的人是并不知道她提前回京、又与瑞阳和朱家的人勾连在一处,但未出阁的姑娘行踪不明,只能往私相授受的方向去想。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荀老太太如何宠爱,荀二老爷如何求情或者辩解,最终她的结果一定是远嫁千里,而且都不会是冀州之类距离京城较近的地方,最好的结果大约就是直接嫁回到柳州姜家,终身也不用再想回京了。
所以还不如装作翻车落水,之后只要再假作被什么人相救起来就是了。
虽然这样也有很多隐患,但首先翻车落水的事情就可以先栽给荀澈,一旦荀澈与长房开始先自辩并无谋害之意,当中才有浑水摸鱼的余地。最后撕扯的结果很可能是二房表示不计较荀澈的谋害,荀澈也没有立场再追问荀滟的行踪。
这一条应变之策虽然也未必能算得如何天衣无缝,但以荀滟被困京中、处处掣肘的局面而言,已经可说是绝地反击的险招了。
有关荀滟的这些想法,俞菱心原本也猜出了七八成,虽然并不知道这具体的日子与波折,但在荀家亲自耳闻的时候,已经感觉出了此事的玄机,要点就在于「宣扬」。
倘若此事不是出于荀滟的筹谋,荀家二房为了荀滟的名声与前程,一定不会大肆宣扬,更不要说什么邀请宾朋。
即便事出意外,他们真的只是恰巧在宴会上听到,也应该在第一时间里立刻就拉着那媳妇到后头说话,而不是当着那么多人开始与明华月撕扯。
说穿了,那就是要在京中先发制人,不管外头的真相如何,在京中先传出一个荀澈谋害荀滟的名声,这样严重的事情,若真有其事,是会动摇荀澈文安侯世子之位、甚至影响文安侯府爵位传承的。这样闹在前头,将来荀澈再追究荀滟之事时,荀家二房甚至还有反咬一口,说荀澈栽赃报复云云的机会。
「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媳妇这样聪明。」荀澈笑着又低头去亲俞菱心的脸颊,轻轻一啄。
俞菱心唇边虽有笑意,心里却也有些后怕,由他亲了,才抿唇道:「我当时其实没有想那样清楚,只是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越是看来情形复杂匪夷所思、越是不能由着人家带着走。什么几月几日什么地方出什么事,他们总要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才行。再者你不在,我瞧着夫人在当中跟他们撕扯,才请明大公子先封府的。」
「做的极好。」荀澈笑道,随即望了望外头的方向,即便明知在外头守着的明锦城明锦柔兄妹听不到,还是压低了些声音,「锦城为人,忠义稳重,战场上也是勇将。只是在这些偏于技巧的应变之道上,多少欠了几分果决,这就是我先前所说,论机变之处,他其实比荀滟要稍逊几分的意思。」
俞菱心不由一笑,又轻轻拍他:「哪有你这样的,人家为了咱们的事情花了这样多力气,此刻还在外头守门,你还在背后说人家不如荀滟。」
荀澈笑道:「我又不是没有当面说过。其实荀滟此番的应变之策,算是壮士断腕,已经很是果决了。倘若真的易地而处,掣肘至此,我也不敢说自己必然能比她高明几分。」
「你才不会与她易地而处。」俞菱心撇了撇嘴,转了身,正面对着荀澈,伸手拉了拉他的领子,「荀滟不管有多少机谋心思,都放在了邪路上。说穿了就是自是过高,以为能算尽天下人,片草不沾身。她但凡当真见事明白,就不会算计到与瑞阳、朱家等人联合,又何至于将好好的荀家嫡长姑娘身份折腾到如今。」
顿一顿,又抬眼望他,「那么再然后呢?十月底她的马车就翻了,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没有回来,一个字也不给我传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荀澈伸手去将她两只手都合在掌中,低声道:「这一个月,我都在柳州和冀州之间来回奔波。荀滟做出这样的局面,我自然要帮她把后半段做足,外头的事情实在纷纷乱乱,我想着,既然有信给锦城,你大概也能知道我是平安的。」
顿一顿,又道:「最要紧的是,荀滟若是不曾真的落江,她这个险招也是没有其余退路,只能与瑞阳还有朱家彻底绑死在一起。我既然能派人监视姜家、也暗中盯着右江王府和朱家,焉知人家没有盯着我的。所以这个月里,便是给你什么消息,也不过是说一声平安,可若是给你招来什么不必要的注目,我在外头便为难了。你懂吗?」
俞菱心轻轻舒了一口气,便垂了眼帘:「大概罢。这道理也不是不明白,可我就是……」
「你就是惦记我,我知道。」荀澈的声音越发轻了,牵起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我爹明日就回来了。咱们的事情,也是该有进展了。」
「可我爹……」提到这件事,俞菱心的眉头便轻轻一顿,「他好像……」
荀澈目光微微一闪:「恩,我知道。」
他那句话说完,居然就没了下文。
俞菱心等了等,又再追问道:「所以呢?」
荀澈揽了她的肩,和声道:「所以,我自然会好好讨好岳父的,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只要,咳咳,只要你自己不对那位‘名扬天下的清流学士’动心就好。」
俞菱心听他话音里竟然有些轻微的异样,不由十分诧异:「你居然会担心——」
荀澈讪讪地转开了目光:「齐珂其人,不能不算是良配。岳父也算是有眼光的。认真说起来,上辈子你若是跟了他,比跟着我好得多了。论名声,甚至论仕途,论什么都……」
俞菱心沉了沉没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荀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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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奸夫最宠妻 卷三 V第10章[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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