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他把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也了解吴正是什么样的为人,与其让军民涉险,打一场毫无意义的仗,还不如同川西与宁河那样,自己主动上交权柄,保业康百姓士兵平安。
他的想法是好的,文臣们因与武将不和,新政无法推行,听闻越国境内一片大好,也都十分心动。
只是吴正却全然不这般想,他陆安舟确实是同荣桀互通有无,私底下不知传过多少书信,表面上他和平投诚越国,实际上不就是为了夺他吴正的军权?
再说陆安舟家中都是清贵的读书人,在士大夫中有极高的声望,荣桀就算为了书生们的面子,事成之后也绝不会动陆安舟分毫,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他吗?
所以趁陆安舟全无防备,吴正命人直接把他绑回家囚禁在后柴房里,安排好重兵看守之后,紧接着便率兵前往衡原,为的就是赌一把,给自己谋一条活路。
若荣桀走后衡原无人可管,他自此就可占领衡原,再也不用去管业康的是是非非了。
他心里的这些小心思,许多人是看不清的。不过朝中的也大多不傻,就如李束父兄那般,明知道此行十分危险,还是叫自家人跟了出来,最起码有李束在,吴正不敢太明目张胆,士兵们也能少吃苦头,不会造成太多人的伤亡。
吴正坐在主位上,竟陷入沉思之中。大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提醒着别人自己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时,越国进兵的号角声响起,那悠长的号角声仿佛催命的挽歌,狠狠砸在每个士兵的心中。
敌人都打到家门前,没有任何时间再给他们犹豫了。
吴正脸色沉得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天,他立即凶狠命令道:「赵真、孙大明,你们二人若不即刻出兵,便以军法处置,我毕竟还是将军,这业康军还轮不到李束当家作主!」
那两位被点名的百夫长不约而同皱起眉头,他们对视一眼,虽然对吴正没有多少忠诚与信服,却也心知无法反抗他。
李束低下头,嗤笑一声,轻声嘀咕一句:「胆小鬼。」
吴正被他气的不轻,却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只好咬牙切齿说道:「李百夫长若是不愿意为国尽忠,我这小庙实在供不了你这尊大佛,不如一拍两散。」
李束既然跟来,就不能轻易离开,他冲吴正翻了个白眼,转身紧跟着两位百夫长身后匆匆离去。
不多时,孙大明和赵真就领着手下士兵出军了。
吴正听着他们整齐的口号声,不由松了口气,然而便是松懈也只是暂时的,此刻的出兵并不能令所有人放心。
这两百步兵出兵容易,想让他们凯旋而归却难了。如果荣桀一直驻扎在这里不走,业康军就要派出去一队又一队的人,最后无人可派,便只能轮到吴正自己亲自上战场。
战场上不论生死,只看输赢,如果不能赢得胜利,就要永远面对生与死的考验。
成功把手下逼出去迎敌的吴正心里没有畅快多少,他焦急的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个没完。
除了那几个心腹,剩下的几位百夫长不是持中立态度,就是已经偏向李束那边,他们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吴正也懒得同他们废话,反正他们就是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抗军令,如果孙、赵二人抵抗不住,这些人还有用处,他也舍不得把他们都赶走。
就在大帐里焦急等待之时,两位百夫长已经行军至前线阵前。
荣桀的骑兵只来了不到五百人,可骑在马上的阵势却仿佛千军万马,老远就能看见他们身上滔天气势。
两名百夫长身后只跟着两百步兵,在一个个高大威武的骑兵面前,显得渺小又脆弱。
业康本就偏于南方,人们的体格也比溪岭要瘦弱一些。两相一对比,就好似小孩见了大人,刚一碰面气势就差了一大截,看着确实是没有任何赢面的。
虽说是不情愿被逼过来的,可临阵投降的事却不是将士所为,两位百夫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破釜沉舟的勇气。
孙大明吩咐身边的号兵吹响号角,激昂的节奏一下子随风飘开,钻进每个人的耳中,那是迎战的号角声。
下一刻,两军气势汹汹冲至中心战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便厮杀起来。
百夫长们也身先士卒,同战士们拼杀在一起,瞧着仿佛不怕死一般。
这一日荣桀倒是没有亲临阵前,他甚至没把全部骑兵都派出来,只点了四队骑兵,叫他们跟随自己过来迎战。
这是他对自己士兵的信任,他坚信他们不会输给业康这些毫无经验的新兵。
战事看上去惨烈,可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百夫长们却觉出些不同寻常来。
荣桀的骑兵们并没有向他们猛攻,忙活半天双方竟无一伤亡,本该单方面碾压的战事也成了拉锯战,怎么瞧怎么奇怪。
百夫长们突然回忆起李束对他们说过的话,脑子里瞬间就有些乱了。
看荣桀的态度,确实不像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样子,否则就他们这区区两百新兵蛋子,半个时辰便会被荣桀的大军杀得片甲不留,他们根本没必要手下留情。
荣桀见两人动作越来越慢,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便动身策马上前。
随着他的动作,两边的骑兵纷纷收起武器后退,而业康的步兵们也仿佛中了蛊,他们茫然的看着荣桀前进的身影,不约而同放下武器,呆呆立在原地。
两位百夫长并肩而立,他们望着渐渐走近的身影,一时间思绪万千。
孙大明沉声问道:「越王这是何意?」
荣桀朗声大笑,冲他点了点头:「两位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说废话。我希望业康归顺于我,又不想伤及业康军民性命,只能兵行险招。你们吴将军不肯归降,非要叫手下士兵上战场,我们也只尽防守之能,绝不滥杀无辜。」
业康士兵们不由心头一震,不约而同把这位越王殿下同吴正做了对比。
为将者,以杀止战,也以仁止战。荣桀两点都能做到,而吴正却两点全无,他实在也不能称得上是优秀的将领。
荣桀继续说道:「业康军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们比我心里更有数。便是这场战我不主动打,围在这十天半月不走,你们那位吴将军也是挨不住的。但我知道诸位将士们都是热血男儿,你们从军行伍,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便是如今遇到我们这帮差距悬殊的敌人,你们却也无一人退缩,这份勇敢实在令本王敬佩。」
被他这么一夸,业康的将士们便都有些不好意思。荣桀一番话说得浅显易懂,也没什么大道理,却叫每一个人都听到心里去。
他们本就对吴正的军令不满,这会儿竟然能峰回路转,劫后余生,依稀保住了自己的一条贱命,实在也很不容易。
士兵们目光追随着荣桀,认真听他说下去。
荣桀是一贯会说话的,三言两语就能把敌人的心笼络住,士兵们不由想,以后若能跟着这样一位国主,也算是他们人之大幸。
瞧瞧现在业康军惨成什么样子?实在是主帅太无能,这一对比立即高下立见。
荣桀见忽悠的差不多了,最终下了一剂猛药,他叹口气说道:「得知衡原被我攻下,你们业康的陆大人就连发了三封陈情信。他言说业康兵力不足,朝廷里政务混乱,新政旧政杂乱不堪,文臣武将相互倾轧,百姓们的生活没有改善分毫,反而同前陈一样穷困潦倒。可陆大人却有心无力,手中无兵无权,只想为业康寻一明主,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村花秀色可餐 卷三 V第二十九章[08.05]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