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朝廷早早就做了应对,是以琅琊府的百姓们并不惧怕雪灾,孩童们欢天喜地的堆雪球,大人们也不怕冷,三三两两穿着斗篷跑出家门,抱着手炉赏雪。
只是没想到,相距不远的汉阳关,同样落了一场大雪。与琅琊府不同,溧水的百姓们却遭了大难。
连和那接连有消息回传,暗探禀报溧水可能近期就要断粮,一旦送粮军的路断了,边关军粮跟不上,便要天下大乱。
连和连夜进王府,请内侍通传王上。
此时荣桀和颜青画正在吃热锅子,热腾腾的铜锅子里,是鲜嫩的羊肉和菌子萝卜。
颜青画口味清淡,却也因冬日天冷,对这热锅子情有独钟,冬天吃出一身汗,最是舒服。
因连和匆匆而来,这一顿饭便也没彻底用完,颜青画就叫小厨房备几个芝麻脆饼,叫人把锅子都撤下去。
夫妻赶到大堂,等二人都坐下,连和才禀报道:「王上,溧水大雪,境内多条道路都断了,不仅军粮运送不进去,可能附近各县的百姓都要跟着闹事。据信报所言,国朝至今未发赈灾银,也没有派朝臣特地督办赈灾事宜。」
百姓们这一吃不上饭,冻得无法生活,哪里还会管朝廷如何,再耗下去,冲进兵营抢粮食也是有的。
荣桀皱起眉头:「陈国并未管此事?」
连和摇了摇头:「何止未管雪灾,便是边关军备也隔三差五就会断。」
既然如此,陈国的国库应当实在是撑不住了,估计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荣桀起身,在屋里反复踱步,他沉声道:「我们现在出兵讨伐鲜卑,其实并无太大胜算。」
他此话一出,颜青画与连和皆是一惊,不约而对视一眼。
颜青画说道:「从去岁起,陈国陆续撤兵,已有近万士兵被撤离前线。他们大多退回中都,想必是皇家为自保特地所为。」
「若是我们离琅琊去打鲜卑,陈国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日我们后方空虚,肯定要出祸端。」
从去岁平定云州后,荣桀便在一直招兵买马,时至今日,整个四省驻军近万人,他也依旧不觉心安。
除琅琊府有驻军三千,其余三省都是两千,若是时间充足,百姓修生养息,他手里的兵只会越来越多。
可时间不等人,鲜卑已经是压在他们上头的一块巨石,陈国不愿再对抗鲜卑,下一个抗击外敌的就会是他们。
荣桀叹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阿和,你一会儿回兵营,务必先寻阿鸣和阿强,同他们说近期还要再行征兵,务必把咱们的骑兵扩至三千人,也要同两位相国知会一声,马匹和粮草也要早早打点,最近恐怕又要出征了。」
连和领命而去,剩下荣桀和颜青画沉默地坐在那儿,谁都没有心思再去用膳了。
许久之后,颜青画才说:「汉阳关还未破,如今正是天气寒冷,落雪后的地上都结了冰,马儿不好奔跑,近期内鲜卑应当能安稳一段时间。」
荣桀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如此看来,衡原此行要提上日程了,需尽早出兵为妙。」
身后不太平,他们可不敢去迎战鲜卑,趁着汉阳关未破,早日平定衡原和业康才是正途。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沉沉暮色。
既然有了计划,颜青画就十分诚恳地给陆安舟去了一封信。
十日之后,他们便收到陆安舟的回信。
信上,陆安舟也很实在。
他写道:「盛天教势大,蛊惑百姓无数,早就应该铲除。只陆某手中无兵权,实在有心无力。越王如今愿出兵讨伐衡原盛天教,陆某感激不尽,他日事成,自当倾尽所有报答。」
这封信写得模棱两可,陆安舟似是答应了些什么,又似什么都没答应。不过信上也写了业康与衡原的近况,几人反复推敲,觉得此番前去应当并不算艰难。
盛天教的那位圣姑,一门心思都是金银财宝,她麾下也不过几千兵马,大多都是什么圣使凑的数,根本不能被称为士兵。
圣姑打的好算盘,反正衡原上下都是她的信众,她只要留守在衡原城中,便会十分安全,旁人根本无法撼动她一分一毫。
而业康省内,文武大臣政见相左,各自为政,不说勾心斗角,却也不能携手并进。他们这单薄的一省兵力,若荣桀真动了真格的,也不过就一两月的工夫而已。
收到这封信之后,荣桀便加紧调兵,并让侯相爷安排好军马和粮草。多亏官地早早设立,这大半年来产出颇丰,叫越国国库丰盈,足以支撑连续几月的征战。
战前准备排好之后,礼部便挑了个好日子,定准了发兵之日。
只是在出兵的主帅人选上,几位将军有了分歧。
几人以为荣桀安全着想为由,想让他留守琅琊府,他如今身份贵重,不应当再出征在外。
可他们一路走来,一直都是荣桀领着士兵们飞驰在战场上,他从不退缩与畏惧,是个武功赫赫的大将军。若如今刚刚立国他便缩在后方,又怎么能令军民心悦诚服呢?
荣桀自有他的道理,可手下这些将军们的关心也无过错,他们见劝他不动,就只好去看颜青画。
以常人所想,任谁在颜青画的位置,都不会愿见荣桀出去涉险。行军打仗危机重重,弄个不好就是马革裹尸的下场,到时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天大的憾事。
只是颜青画看着荣桀炯炯有神的双眸,阻拦的话也就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年嫁给他时,她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两人感情愈深,恩爱有加,颜青画更是敬仰他的为人。她爱的是这个人,信的也还是这个人。若是以一己之私,强行把他留下,荣桀或许会因为爱她答应,可这样一来,两人心里都会留有解不开的疙瘩。
颜青画低头沉思良久,还是说道:「这一次去衡原应当不算危急,王上立国之初,就从威武赫赫的英雄变成缩在后方的狗熊,也会令百姓心寒。王上既然想去,那便亲自把那盛天教的老巢掀翻,也好叫圣姑知道残害百姓是何下场?」
她话音落下,荣桀的一双眼睛更亮。他定定看着颜青画,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王妃所言甚是。」荣桀感叹一句。
众位将领见颜青画居然也未劝,只得败下阵来,不敢再说什么。
二月十八这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融融照在人身上,令人心里都暖了。
此时虽是冬日里的尾巴,却隐约有了春日的盎然生机,迎春花早早抽了新芽,嫩绿的颜色可爱又伶俐。
荣桀率领两千骑兵,一路直奔衡原而去,此行雷氏兄弟为左右将军,顾红缨为辅国将军,新提上来的千户颜帆为中郎将,直接杀往衡原。
剩下邹凯留守琅琊府,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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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秀色可餐 卷三 V第十七章[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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