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事叶向北也不轻易派人来打扰,他跟连和都是很有主意的人,也知道分寸,除非实在无法应对,一般他们都自己做主了。
若是事事都要来问大当家的,那要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荣桀和颜青画对视一眼,叫了传令兵进来。
那传令兵年纪不大,进来后规规矩矩行了个军礼,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回禀大当家、大嫂、冯先生,」他利落说,「叶先生有信传来,并嘱托属下事情紧急,请务必尽快处理。」
荣桀挑了挑眉,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叫叶向北着急的事?真是难得了。
他叫冯思远取了信来,拆开同颜青画一起看。
颜青画一目十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荣桀见她这样,便也坐正身体,挥手叫传令兵出去了。
「如何?发生了什么大事?」
颜青画抬起头望他一眼,抿了抿嘴唇:「云州来人了。」
她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浓浓的疑惑和担忧,显然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荣桀从主位下来,凑到颜青画身边瞧那信,他不识字,却并不意味着他无法看懂笔锋和字形:「向北的手还算稳,应当不是很紧急。」
他顿了顿,又道:「这信写得挺长,是给我们描述了一下情况?」
颜青画颔首:「他说来人自称是云州叶氏令尹,有要紧事要跟我们商议。」
云州叶氏令尹,这个官衔有些特殊,也并不是大陈特有的官职,荣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由去看颜青画。
冯思远毕竟只是贫民书生,史书几乎读不到几本,也去看颜青画。
颜青画思索一番,最后道:「令尹这个官职为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独有。其执掌一国之国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类似于咱们大陈的首辅和镇国将军合二为一。」
她这么一说,冯思远和荣桀就都镇住了。
虽然不知云州叶氏为何这样设立官职,但也能标明来人身份不凡,他所言之事也相当重要。
荣桀垂下眼眸,脑中飞快思索,很快就有了计策。
他道:「老冯,待会儿我跟夫人先行下山,你叫上阿凯随后。」
「这一次我不出面,要由向北和阿和来接见他,」荣桀边想边说,「但我们都要在一边旁听,晚上在一起商议。」
对于手下的这般当家们,荣桀一向都很尊重,哪怕他们不可能给出有悖于他的意见,他也会叫兄弟们参与进来,不会叫他们觉得孤立。
就连阿凯这样不爱动脑子的傻大个,荣桀也从不叫他落单。
他来不来是一回事,请不请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很快就敲定了见面地点,荣桀跟颜青画回家换上最体面的那身衣裳,这才去了马场。
路上荣桀问颜青画:「这回你自己骑马,能行吗?」
颜青画想了想,认真点了点头:「能行,我尽量跟上你。」
荣桀笑笑,眼睛微微弯起细小的弧度:「好,我也会等你的。」
等荣桀把红豆牵到她面前,颜青画深吸口气,她利落戴上面纱翻身上了马背:「走吧!」
荣桀同她并肩而行,手上长鞭在空中一甩:「走!」
这一路上荣桀都没敢骑太快,然而颜青画却就是有一股坚韧,她一直咬牙跟在荣桀身后,竟也从未掉过队。
等远远看到梧桐镇并不算高大的城门时,颜青画才微微松了口气。
「福妹真厉害,我当年学骑马都没你快呢。」荣桀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
颜青画脸上一红,骑在马儿身上的腰背依旧挺得直直的,似看不见一丝一毫疲累。
「你又取笑我。」她如是说。
荣桀大声笑笑,同守城的士兵打过招呼,这才缓下速度进了城。
这会儿正是午后时分,天气炎热暴晒,镇子上依旧没有多少人,却也不像上次来时那么清静。
西市的店铺开了一多半,有的小伙计在柜台后面打瞌睡,远远听见马蹄声,还机灵地抬头去张望,见骑的是矮脚马,立即低下头去。
百姓们多少还有些怕他们,却也不会瑟缩在家中听天由命。
无论谁当着青天,日子总是自己的。
夫妻二人怕扰民,进了镇之后就不再跑了,荣桀陪在颜青画身边,给她细说一路上骑马姿势的问题。
颜青画时不时颔首,听得分外认真。
等到了衙门口,老远就听见叶向北熟悉的声音:「我说两位当家的,我这都要急上房了,你们还在那打情骂俏,忒不地道了。」
颜青画远远见他脸蛋都晒红了,「噗」得笑出声来。
就连荣桀也挑眉淡笑:「把我媳妇逗笑了,饶你一命。」
叶向北:「……」呸。
叶向北敢站在衙门口等他们,就表示云州那边来的人已经被「安顿」好,不会出岔子。
荣桀先下了马,然后就过来扶颜青画,这么远的路程跑过来,小姑娘想必也没什么力气了。
颜青画也没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叫他扶了下来,还笑着说:「叶先生兴许是有些羡慕了,这是我的不是,回头一定好好操持,给叶先生选个温柔佳人。」
叶向北脸上更红了,他额头直出汗:「大嫂……小弟知错了。」
颜青画又不是被人说两句就脸红的闺阁小姐,一句话就把叶向北怼的直求饶,一点都不扭捏。
大概她身上所有的扭捏与羞涩都给了荣桀,旁人再难引动她心底丝毫波动。
荣桀怕她腿疼,一路小心翼翼扶着她,跟叶向北问:「确定是云州令尹?」
叶向北颔首,郑重道:「之前咱们翻过朝廷政令,里面对云州的事情也算是描述详尽。」
云州叶氏首领名叫叶轻言,是军户出身,他自家在云州有些根基,年纪轻轻就当上总旗。那时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手下便有五十人了。
大陈重文轻武,哪怕是再保家卫国的军户,地位也不及考上秀才功名的书生。云州的省府名安南,地处南疆,读书人少,秀才便更是尊贵。
从朝廷的政报来看,叶轻言之所以会叛乱,一个是因为有秀才欺凌他亲妹,再一个这人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
一开始不过是一个姓张的书生看上他妹妹,上门求取,他瞧不上读书人没有答应,还把人羞辱一顿。那张书生也不是个好东西,竟趁叶轻言出外巡防,当街抢了他妹妹回去,就想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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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秀色可餐 卷一 V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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