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贵便道:「启禀皇上,甄家女儿人材无碍,只是有一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列翻着手中折子:「讲。」
李元贵道:「奴婢去见那女孩儿,听她说了一番话,奴婢学给皇上听。」说着便把嘉芙道给他的那话,一字不漏地复述而来出来。
萧列起先还在翻着折子,渐渐停了下来,面露微微不快,哼了声:「这么说,她不乐意朕的这个安排?」
李元贵道:「奴婢不知,这才把话都转到皇上面前。皇上英明,瞧着办便是。一个商户家的女孩儿而已,能有多少见识?」
萧列沉吟了片刻,淡淡道:「罢了,她不愿,难为还要给我戴高帽,朕也不好勉强,明日你再走一趟,另赐些东西,把人打发回去吧。」
李元贵笑道:「皇上英明。奴婢知晓了。」
「皇上!」
殿口忽然传来一道女子声音,李元贵抬头,见周王妃一身华丽宫装,款款而来,身后一个宫女,手中端着吃食,便露出笑脸,迎了上去,叫了声「王妃」。
周王妃到了萧列身畔,站定,看了眼李元贵。李元贵急忙退了出去。那宫女将碗盏放下,也低头离去。
跟前无人了,周王妃柔声道:「皇上,昨夜你没回寝宫,我听胤棠说,你批阅折子到了天明,我不放心,过来瞧瞧你,你先歇歇,用些吃的可好?」说着到他身后,为他慢慢揉肩。
萧列笑道:「劳你挂心了。新朝甫定,事情难免多了些。等忙过这段时日,朕便会空。你先回寝宫吧,迟些,今日折子看完,朕便回去。」
周王妃慢慢吐出一口气,收了手,笑道:「那我先回了。皇上你也不可太过操劳。」
萧列含笑点头,目送她身影渐渐离开,低头之时,周王妃忽然又停住脚步,转身道:「皇上,非我故意偷听,而是方才恰好来到殿前,无意听了几句。那个甄家女儿,实在有些不识抬举,仗着当日送胤棠出了趟城,竟这样不把皇上你放在眼里!皇上怎还纵着她?」
萧列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周王妃道:「她这是抗旨不遵!不必立她做我儿子侧妃了,她不做,多的是人想做。投她到浣衣局里,过几天再看看,我不信她还敢如此胆大包天目中无人。」
萧列皱了皱眉:「罢了,民间之女,不懂规矩,何必和她计较。此事就这样了,你下去吧。」
「皇上!」
周王妃还待开口,李元贵匆匆进来,躬身道:「皇上,卫国公府裴老夫人来了,求见皇上。」
萧列一愣,道:「老夫人人在哪里?」
「还在华阳宫门口等着。」
萧列立刻投笔,站了起来:「快,将她老人家迎进来!」
李元贵行至华阳门畔,看到一个着了命妇全服的老妪身影立在宫门之外,宫灯拖出地上一道静静身影,一步上前,跨出高高门槛,笑道:「让老夫人久等了,是我的罪!老夫人快请进。」
他说话间,两个小太监已抬了一顶坐辇,飞快跟了上来,矮身放了下来。
「老夫人,皇上这些时日还在西苑安置着,过去有些路,老夫人请上辇,让小的们送你。」
老夫人朝李元贵点了点头,笑道:「劳动李公公了。多谢周到。只是老身腿脚还好,且皇宫大内,岂敢僭越,烦请李公公引路,老身自己能走。」
李元贵又劝了两句,见她执意不上辇,只好叫小太监抬着在旁跟从,自己亲自提灯,一路引着裴老夫人入了西苑门,穿过芭蕉园,最后来到承光殿。
萧列早在外殿等着,一听到外头起了呼声,转身迎出去,见一华发老妪手拄拐杖,被李元贵虚扶着走了过来,虽已多年未见,比印象中的模样苍老了许多,但依旧一眼认了出来,正是裴老夫人,几步并做一步地跨下殿阶,朝李元贵道:「不是叮嘱了,要请老夫人坐辇而入吗?」
未等李元贵开口,裴老夫人已道:「多谢皇上体恤,皇上勿怪李公公,是老身不好失礼。」说着,便向萧列行叩拜之礼,萧列一个箭步上去托住,道了声「免礼」,亲自搀扶着上了殿阶,引入内殿。
不待吩咐,李元贵已搬来一张绣椅,裴老夫人再三地让。萧列诚挚地道:「朕至今记得幼年之时,生母早逝,老夫人待我亲厚如己,忽忽数十年过去,身边物是人非,朕如今有幸得以再次归京,前些日便想去见老夫人了,只是诸事缠身,一时不得脱身,便想先等右安回来,不想朕未去,老夫人竟先来看朕了,老夫人若执意不坐,朕也陪老夫人同立便是。」说完,命李元贵将自己的座椅撤去。
裴老夫人这才虚坐下去。
萧列问她身体,又问府中情况。裴老夫人道:「承皇上记挂,老身身子还好,就是我的儿孙,先前不分是非,跟着旁人一道,给皇上添了不少麻烦,皇上宽仁,不予计较,老身感激不尽。」
萧列攻入京城,被拥立上位后,行宽赦之策,前朝的旧臣,除顺安王的亲信之外,剩余之人,只要呈上拥戴贺表,便毋论旧过,一概免罪。譬如周兴、裴荃之流,武定起事之初,为和萧列撇清干系免遭牵连,曾上表斥责他为乱臣贼子,如今萧列上位,这些人又第一时间再次上表陈情,称先前乃是受了胁迫,这才发了违心之语云云。
裴修祉更是如此。先前为了挣功,瞒着裴老夫人,请命领军对抗武定军,可谓拼劲全力,奈何最后关头没守住城池,弃城逃走的路上,被萧胤棠所俘。萧列入京后,萧胤棠转呈了裴修祉写下的悔过书,称他痛悔不已,愿意效忠新帝,请求从轻发落。
其实便是没有萧胤棠从中求情,萧列也无意为难裴家子孙,很快赦免,放他归家,只夺了他那个得来还没多久的国公头衔,以儆效尤。
裴老夫人说着,再次起身,要向萧列谢恩,萧列再扶她入座,喟叹了一声:「老夫人无须介怀。朕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当时情况,谁人不是被迫。倒是朕有些愧对老夫人,刚入京城,便收了二公子的爵衔。朕也是难做,毕竟二公子曾伤我部下,若不如此,难以服众。但老夫人放心,裴家为大魏立过功勋,公爵之衔,依旧保留。」
裴老夫人忙道:「皇上言重了!他如今正在家面壁思过。铸下如此弥天大错,皇上留他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老身感激不尽,怎还会有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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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吾妻心怀小伎俩 卷二 V第十三章[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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