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道:「我看裴大郎拒绝之意甚明,不如你还是先让那卢娘子另外找人,他明日也便启程回蜀地了,下次再回却不知什么时候了。」
秦娘子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与那卢娘子说吧,可惜了。」
宝如抿嘴一笑,其实裴大郎将来若是跟着许宁,只要许宁这一世稳妥走着,官家也牢牢立起来,裴瑄的前程不肯限量,倒不必急着这时候便找妻室,俗话说男儿先立业再成家也有一点道理,到那时候站在高处,挑选的余地更多一些。更何况他本人如今也并不着急,秦娘子可惜毕竟是站在那卢娘子立场着想,那娘子花期已过,上无父母做主,下有幼弟须照拂,难得找到裴瑄这样未娶过又品行好,前途也看着光明的青年男子了,更何况那裴瑄还有一副好相貌,仪表堂堂。
她与秦娘子又说了几句闲话后才起身辞了回家。
第二日果然裴瑄辞别而去,宝如去送行,在渡头看到秦娘子带着卢娘子送行,想是仍有些不死心。卢娘子双眼明亮,娥眉修长,身姿窈窕,果然是个美人,手里牵着个约八、九岁的男孩儿,收拾得也很是干净利索,只是见人有些怕生的样子。
几人见面不及叙话,送走了裴瑄后,卢娘子才上来行礼,十分大方,又叫那男孩儿行礼,那男孩子有些羞赧,生如蚊蝇,卢娘子微微皱眉,笑着对宝如道:「这是我弟弟卢峰,见人少了有些怕生,还请许孺人勿怪。」
宝如笑道:「不必,孩子有些天性如此,长大了慢慢就好了。」
卢娘子抿嘴一笑道:「久慕夫人之名,今日见到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宝如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名声呀。」
秦娘子一旁恭维道:「探花一怒为红颜,触怒官家谪蜀地,这都能写话本了。」
宝如失笑:「怎么听着跟杨贵妃似的不是什么好名声。」秦娘子点头:「正因为能让男子做到这一步的女子太少,所以我们女人才这般羡慕了。」
宝如点头不言,与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又觉得困倦了,自发现有孕后便也发现身子的确比从前要更容易困倦些,她也就笑着与她们道别后赁了轿子回双槐坊去了。
却不知后头卢娘子与秦娘子道:「年龄居然这般小,看上去一团娇憨的,也难怪许大人疼她。」
秦娘子笑了下:「她是外若内刚,我先也觉得她十分娇憨天真,结果前几天她公公婆婆被人碰瓷,她那一套行事老辣得很,教我也算是刮目相看,那许相公也是个年纪轻轻便极有手腕的,你看我那香铺子小,赚得却是一点都不少,前儿说让裴大郎送了一船的白麻布来,我正愁着怎么卖呢,结果就正遇国丧,翻了好几倍,这次又带了一船的历书回去,都是极精美准确的,回去刚好遇上过年,这又是一笔进项,听那裴大郎说他是一分不留尽皆照拂百姓替百姓们找出路,真正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两人真是般配。」
卢娘子听得她说,也笑道:「别的我不懂,只用人这一条就不错了,居然能想到用你来掌香铺子,你于品香一道上本就精通,言语便利,手中又有多少人脉,那香铺子赚得多,你其中之功也不可没了。再说那裴大郎,你也说他武艺高强,又人品高洁,若不是他一路押送货品,哪里轮到他赚这些钱呢?我听闻蜀中成都一地,也是十分富庶之地了。」
秦娘子点头赞许含笑:「不然怎么想着给你介绍那裴大郎呢,我冷眼瞧着足可托终身,可惜他大概是浪子心性,一时还未有定性,又去了蜀地,只怕误了终身,不如再看看别觅良人吧。」
卢娘子抿嘴笑道:「不必,他心性不定,我便以真情磨他,总能教他知道我的好处。」
秦娘子一怔转过头,点头叹道:「你这般却是不行,咱们女人家,最怕一个痴字,竟是我害了你了,一沾上这个字,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卢娘子笑了下,秦娘子知她心志甚坚,不由又委婉劝了几句,见她竟是一副认定了裴大郎的感觉,不觉微微有些头疼,又是担心她误了终身,又是怕那裴大郎不耐后反要怨怪于她,却也没法子只得希望过些日子她见不着这人心思淡了,再给她寻个好的男儿。
虽然对许家两老说已写信给爹娘,其实是没有的。宝如经过上一次兵荒马乱的生育,如今却也有了几分把握,并不太怕生孩子了,心里想着爹有病在身虽然已好了太多却到底是要慢慢养的,如今家里又还收养着个孩子,让爹娘赶路上京,着实舍不得,因此家书里一字没提自己怀孕的事,只说一切都好。又叫银娘在附近提前找好了稳婆与她请教一些平日里的注意事项,再经常去医馆和固定相熟的大夫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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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从夫愿 卷三 V第19章[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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