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如心里冷笑,许宁这是打着妻妾和美的主意呢?若是十四岁的唐宝如,也许就真被他哄过去了,可惜现下是她在,许宁他想得美!
她忍住胸中熊熊怒火道:「这些天天冷,正懒怠动呢,待天暖和些再说吧。」
宋晓菡摇头嗔道:「才说要报答我呢,就做个糕都不行。」
那一刻唐宝如几乎难以控制心下的戾气,门外铃声一响,被人推了进来,却是许宁引了两个青年男子进了院子,许宁脸上带着微笑,一路说着什么,一抬眼已是撞到了唐宝如带着怒火的眸子中,神色微微一怔,却仍宋家的两个兄弟说着话,宋晓菡已扬声笑道:「许大哥,宝如妹妹都不肯做上回那水晶奶糕给我们尝尝了,还得您出面才行。」一边拉着唐宝如迎了出去。
唐宝如听着那软了两个调的声音,汗毛竖起,胸中怒气更盛,却是冲着许宁去了,虽是勉强保持着仪态向宋家两兄弟行了礼,一双眼睛却几乎和着了火似的看向许宁,许宁笑道:「那水晶奶糕是凉糕,这大冷天有什么好吃的,寒舍浅陋,难以招待贵客,我已命人在念恩寺订了素斋,正好赏梅吃斋,过两日便是过年了,先给你们清清肠胃。」
宋晓菡已是笑逐颜开,拍掌道:「还是许大哥想得周到,我也爱那几树绿梅,听说是从别处移来,花了好大功夫。」
许宁对唐宝如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三娘子满意最好,如今你和令兄可先移驾过去,我和宝如换了衣服便上去。」
宋晓菡一边嗔道:「许大哥总是如此见外。」一边喜滋滋地问她兄长选了什么香,一边和许宁告辞出了去,小荷便也送了出去。
客人才出门剩下宝如和许宁两人,唐宝如就爆发了,恶狠狠指着许宁:「要去你自己去!我告诉你许宁,少做什么妻妾和谐的美梦!我和宋晓菡是不死不休!」
许宁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失笑道:「你别多想,只是应酬。」
唐宝如冷冰冰的眼风在许宁脸上刮过,转身就往屋里走,这些男人只怕还觉得女子为了他们争风吃醋是个享受,她忽然觉得和许宁合作是个坏点子,他那一身的风流债,到哪里都有女人为他倾心,连死了都有人为他出嫁殉情,她是疯了才在他身边成为众矢之的!
许宁看她脸色都变了,知她动了真气,跟上解释道:「宋秋崖是本县县令,前世对我不薄,重生后我为了买这里的地,也借了他一些力,少不得要还了他这人情,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对宋晓菡并无别的想法。」
唐宝如急气攻心,哪里听他解释,冷冷道:「管你什么想法,我改了主意了,要和那样的人虚以委蛇,我的性子一日都受不了,过了年我找个法子缓缓和爹娘说和离的事儿,反正你这立时就有候补娘子了,你那娘亲若是知道你和我和离便能娶县令千金,只怕登时就使出前世那些招数来逼我家解契,你还想什么呢?她们婆媳相处甚好,比之我更合适做你的贤内助。」
许宁看她语声决绝,他一贯傲气,又是前世做过宰辅说一不二的人,不免也动了些气:「你待要如何解释才信?若一定要解契,我又何必迂回如此?我有的是法子和唐家解了契。」
唐宝如将门砰的关上,心下更恼。
许宁立在门前沉默了一会儿,深呼吸了几口,到底夫妻多年,知道唐宝如这人刚强性儿,吃软不吃硬,自己从前年少气盛,过于介意自己赘婿的不堪出身,不肯服软,才和她一路没个好下梢,一时又念起她前世最后也是为了守贞而死,心中一软,捡起了从前那能撑船的心胸肚量来,在门外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连前世纳了宋晓菡也是母亲所逼无奈都说了出来,她冷笑隔着门道:「被逼无奈?那当年她有孕怎么说,你也是被逼无奈和她圆了房?你个孬种敢做不敢说?」
许宁沉默了一瞬道:「我真不知,一开始我想着还是替她另外找门妥当亲事嫁到外地,只说是自己义妹,总能遮掩过去,毕竟宋大人待我不薄,我如何能纳他女儿为妾,那天我喝醉了,醒过来她睡在我边上……后来有了孕又莫名其妙没了,我其实有些疑心,因为那天我着实醉得利害,不该……」
唐宝如冷声道:「就为了那孩子,你娘一口咬定是我不能生!那么多美妾,为何独独就她怀孕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没了,我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许宁苦笑:「那些美妾我一个都没沾身!我娘不知底里,被人哄骗,买的都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来的人儿,又都服过药伤了身子的,哪里是能生的,我怕她心疼花了的钱,也就没揭破,每隔一段时间便去装个样子,命那些女子不许和我娘说出实情,她们畏惧我,自然都瞒着,便是宋晓菡,除了那一次醉的不清楚,其余也并不曾近过身。我与你从幼夫妻,便是不谐,也仍抱着白首之心,当时还是想着让你生下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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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从夫愿 卷一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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