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好好休息,却为别人抚琴奏乐?就连手受伤了也要死撑着给人家弹琴?」
「我说了我的手没事。」他希望这话别让他再说第三遍。「还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是指误会你是美人侍中的最重要之人吗?」微侧螓首面向他,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杏眸倒映着天上繁星的点点璀璨。
只可惜星芒再耀眼也掩饰不了崔鹿棠眼底隐隐发作的那股不明情绪,在与他对望时越发显得难以控制,那句「最重要之人」更是音调扬好高,听起来好刺耳。
「她说,她是我最重要之人,是她自己这么说。」乐正熙不想说的,更想将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当作没看见,奈何唤作良心的玩意儿抢先一步,不许他漠然别开脸,他只能解释。
「她、你、那什么什么……」冷静!她听懂他的意思,正因如此,她更要自己好好冷静,不要因为他像是为了安抚珍稀小宠兽那样的解释弄得心花怒放。
「你对她好好哦,都愿意为她弹琴。」
他身为宫廷乐师,领的是朝廷俸禄,听说宫外之人若想听他抚琴,便需砸下大把银钱三催四请。
他架子那么大、琴技那样声名远播,到了美人侍中面前,就变成外头地摊上吆喝叫卖的廉价玩意儿了?
「我无法对她不好。」
「是嘛、是嘛,太喜欢她了,对她宠爱得不得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对她——」
「闭嘴。」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训斥她,怪她不懂人心险恶,一张小嘴总爱胡言捣乱肆无忌惮。
这次乐正熙懒得解释,拉过她仍拿着甜饼的那只手,低下头,丝毫不在意地往她方才咬过的地方大大咬掉一口。
「喂,你干嘛偷我的饼吃?没吃饱还是膳食不合胃口啊?!」谁允许他吃了呀?!崔鹿棠气急地吼他,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这是买给我的,不是吗?」
「是啊……」慢着,他怎么知道是买给他的?难不成有人比她还爱自作多情?
「买来了却偷偷藏藏不拿给我,被我发现你在这里偷吃该是给我的东西,我自己过来拿,有何不妥?」
「是、是没有啦……」说得都对,她完全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是……
「美人侍中拿来孝敬你的糕点你还没吃够啊?像这种路边随便都能买到的食物,如何能跟人家的精致点心相比?」
「我不喜欢吃那些甜食,你不可能不知道,若你有兴趣,大可到我房里帮忙解决那盒点心,省却我待会拿去给下人。」
准确来说,是一口咬下就甜腻满溢的食物他是绝对的抗拒。
她买的这甜饼,饼皮加入的糖适量,一口咬下,能尝到馅料最原始的香甜,他对此并不排斥。
「那个叫若若的美人侍中拿来的糕点很甜?」哎呀呀,那么他的意思是,她知道的美人不知道,美人拿来的东西他不想吃,她拿来的他会吃?
「很甜,甜到我头皮发麻,难以接受。」乐正熙边说边吃,直接把她的手举到嘴边,握着软软小荑要她代为效劳,享受得毫不客气,吃相过于优雅专注,差点让在一旁静静瞅着的崔鹿棠以为他是在吃什么美味珍馐。
「甜饼都已经冷掉了,刚出炉的时候才最好吃……」
「嗯。」
饼冷掉了,馅料和饼皮黏糊在一块儿,分明就不好吃,可他依然不在意的吃光光,形状好看的两片薄唇,沾着些许油亮害她好在意,赶紧为他递上擦嘴巾帕。
「下次我们一起去买,吃刚做好的好不好?」不过,不太可能吧?她都已经准备要回山上了,就算她不想回去,他迟早也要赶走她,只是妄想的话语仍是抑制不住的说出口。
「你想去,我就陪你。」
「啊、呀……」崔鹿棠忍不住发出短促的小小惊呼,对他的应允感到不可思议。
可欢快感动的情绪还未在心中落下,又听见他丢过来一句:「只要不给我惹麻烦,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允你。」
「我哪里有胆给你惹麻烦呀?」她自知人生地不熟,才不会到处乱闯。
「很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崔鹿棠没听出哪里好,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冷漠的淡然。
「但是有件事你必须给我好好记住,今天就算了,从今往后,你不要跟云侍中走得太近,与我无法不对她好的原因一样,因为她是陛下钦点的侍中。」
不要跟云侍中走得太近,与我无法不对她好的原因一样,因为她是陛下钦点的侍中。
在那之后,崔鹿棠自行剖析解释乐正熙的说辞,将其归类为他不想身分尊贵的美人侍中被一个乡野丫头带坏。
唯有如此,一切才能说得通。
不然他干嘛没事对她好,而不是将九年前转身离去的冷漠态度贯彻到底?
算了。她懂他的意思,她能保证日后即使再遇上美人到他府上作客,远远瞅见她就立刻跑得远远的,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天为止。
哪知事与愿违,就在隔天,从宫里回来的乐正熙一脸怒气冲冲……好吧,是一脸阴沉,活像被欠几万两银子,一路杀到她面前。
「昨晚我不是才说过叫你别惹麻烦?」
府里不大,她不是跑去厨房监督一日三餐吃什么,就是跑去池塘边玩水,再不然就是跑到树下乘凉数蚂蚁,偶尔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再来就是追逐飞入院子的小鸟,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整天闲不住。
乐正熙一回来就在偏厅外的松树下找到她,二话不说就把她拎进房里说教。
「没有啊,我惹什么麻烦了?」没头没尾跑来兴师问罪,弄得她整个人莫名其妙。
「我说过叫你别跟云侍中走得太近。」
质问伴随着瑶琴被用力放下的重响降落在她面前。
乐正熙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给予与他对视的无辜人儿一个眼神狠瞪。
「我跟她离得很远啊。」
第一,侍中府她进不去,第二,宫城她更加进不去,唯一跟云侍中有过交集的,就是昨天在长廊的初遇以及后来的晚膳。
他说他没空跟人家踏着月色谈情说爱,她也不可能会去,所以她跟那位侍中大人就再没有接触了。
「你离她很远,那这是什么?」「啪」的一声,乐正熙用力将某样东西拍落在她面前的桌上。
「你好吓人,这什么啊……」
「若真想吓唬你,面前这张桌子就会被我拍个粉碎,用来杀鸡儆猴。」鸡是桌子,猴子是她,前者死的,后者活蹦乱跳,是只顽劣的恶猴,专惹麻烦,人人都想要把她按在腿上暴揍一顿。
「就算你要打要骂,也要先让我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在他面前,她已经不止一次体会到犯人枉死时的冤屈。
为了不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崔鹿棠满脸无辜地瞄了他一眼,伸手过去,从他掌下小心翼翼地摸出某样东西。
这是一张纸,上面写着某种东西的制作方式,只是上头的错字稍嫌多,若没猜错,这不就是、应该是……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严肃且冰冷的言辞像利箭射来,直直扎入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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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师兄,要正经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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