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连忙将蔓儿带下去,她一边走一边不死心地回头,「小姐,不要骗蔓儿哦,记得来找奴婢啊。」
「好。」
第二日,宫嬷嬷将梳洗一番的蔓儿带上来,饶是莲笙都有些动容,削瘦深陷的脸,腊黄腊黄的,显得眼睛更加的大,可这双大眼早已不见任何的神彩,呆滞木讷,只有看到她的时候才会划过一丝亮光。
她身形瘦弱如竹片,不知多久没吃过饱饭,脸上满脸的沧桑,却偏又带着孩子般的神精,宫嬷嬷说她刚光吃白饭就吃了两大碗,怕是饿得狠了。
此刻她坐在小凳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莲笙,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嘴里一直喃喃地叫着「小姐,小姐。」
莲笙看着她苍老的脸,和带着胆怯的眼神,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以后叫你蔓娘吧,好吗?」这么一个做婆婆的妇人称呼蔓儿确实不太合适,莲笙小声地问她。
怎知她歪头一想,头摇得如拔浪鼓般,「不成,小姐叫烟娘,蔓儿不可以叫蔓娘。」
莲笙一愣,还有这茬?
那蔓儿疑惑地看着莲笙,不明白小姐怎么将她的名字都忘记了,她似有些可怜地扁扁嘴,伤心道,「小姐果然将蔓儿忘了,蔓儿叫蔓枝啊。」
「呀,蔓枝啊,我刚才是逗你的。」
莲笙赶快附和她,又问了她一些事情,可她除了知道小姐和自己的名字外,却是什么也想不起,不过从她的口中得知,那叫烟娘的女子是有丈夫的,可蔓茹对他印像并不好,称呼他王八蛋。
正说话间,绿芨从外面走进来,宫嬷嬷走出去,两人耳语一番,绿芨便匆忙走了。
宫嬷嬷小声地对着莲笙道,「王妃,那朱氏派人出府了。」
莲笙眉毛一挑,心道那朱氏果然老实不了几天,就又要闹妖蛾子,她淡然地问道,「哦,可看清去哪?」
「鲁国公府。」
她的脸沉下来,宫嬷嬷赶紧让人将蔓枝带去,那蔓枝倒会看脸色,不发一言便乖顺地退下。
「看来,朱宜人病得不轻,药按时吃了吗?」
「起先不肯吃,那药膳也是,要不是绿芨盯着,怕是不好办。」
「朱宜人必是嫌弃我们照顾不妥当,」莲笙冷着脸,转而讥笑,「也是,外人再如何细心也不如亲子亲儿媳。」
宫嬷嬷叹气道,「可不是这个理,人老不知惜福,迟早会将子女的气运败光。」
不一会儿,外面便有人拿着鲁国公府的拜帖进来,莲笙眼中冷光更盛,来得可真够快的。
她起身前往厅堂,才堪堪坐稳,姜蕴雪便从外面走进来,银红色的斗篷粉色的衣裙,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外,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见着她,歉意一笑。
「王妃莫要怪罪,蕴雪冒昧来访。」
她微低头行礼,眼睛却不露痕迹地四下打量,见厅中只有莲笙一人,略有些失望。
莲笙将她细微的表情看在眼中,眸中的冷色更盛,「自是不会,欢迎还来不及。」
姜蕴雪让人将礼盒拿上来,试探着开口道,「蕴雪也是心急,早前几日便听府上的朱宜人病了,一直不得空来探望,今儿个上门,希望没有给王妃添麻烦。」
「无防,县主心善,居然如此挂心宜人的病情,让我们夫妻俩着实惭愧,说来也是常理,宜人的病情总不见好,下人们再精心照料着,也不见有所起色,怕还是心病所致,本妃正打算与王爷提议,召秦校尉回京。」
「王妃万万不可如此,」姜蕴雪急道,又缓下,「可能是天气转凉,宜人不适而已,过些时日,定会好转。」
「那承蒙县主吉言。」
姜蕴雪略一坐便告辞前往养修院,也不知她与朱宜说了什么,不到几日,朱宜人就再也不装病了,也没有来找不痛快。
朱宜人声称大好的那天,莲笙正靠在塌上小憩,听闻此言,讥讽一笑。
霍风听闻朱宜人病愈,只随便「嗯」一声,让人送些补品过去,莲笙伸手解下他身上的大氅,这天是越发的冷了,大氅上都沾着雪花,一入屋内,便化成湿水。
他在屏风后一边换着常服,一边对莲笙说道,「明日陛下会来,让下人们做些准备。」
「好,」她轻快地答着,有些高兴起来,算起来,也很久没有见过宸儿了。
男子换好衣服后,抱着她靠坐在塌上,就着她手中的经书一起看,正好看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两人对视一眼,心亦随风动!
隔日,小皇帝上门时,宫中的赏赐如流般抬进府中,莲笙微笑,脸上挂满柔情,弯腰屈膝,「臣妇见过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
夏天宸赶紧将她扶起,坐在椅子上,对于这位王妃叔母,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往年便是他在宫中,也知那踏雪寻梅诗会的魅力,每每诗会过后,京中都会掀起一波品诗大潮,各个系派争得脸红耳赤。
理所当然,那诗作的主人也会水涨船高,被冠上才女的称号,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披上一层金铂,可这次诗会过后,京中却诡异地沉静,更有人在外面说,赏花作诗,跟附风雅而已,不必太过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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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娇柔易推倒 上 V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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