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请自重 卷二 第五十二章

  曹暗一笑:「圣人既然赐旨,便一定会替您与郎君办妥,不过其实,郎君原也悄悄准备得差不多了。」
  「……」
  元赐娴先前被韶和说得怪怕的,本就打算赶紧问问陆时卿身上究竟哪里有伤,也好对症下药,得了这消息就干脆和陆霜妤一道去了陆府,一路顺道先向她打探打探。
  但陆霜妤确实不知情,直言没这回事。
  陆时卿倘使受伤,她这做妹妹的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实在没道理不晓得,元赐娴看她不像说谎,心里更纳闷。只是刚才韶和赶着去接圣旨,她没能多问,如今这种情况,更不好再上门扰她,便想不如还是直接问陆时卿。
  陆时卿接完圣旨就一头栽进了府中库房清点聘礼,听说她来,才从满山亮闪闪的物件里钻出来走到外头,见了她似笑非笑道:「元赐娴,再五天就成亲了,你也矜持点,还跑来做什么。」
  他倒是接受这个消息接受得挺快的,也不知在心里酝酿了多少遍,是如何的「时刻准备着」,却不料她开口就严肃地问:「陆时卿,你最近受了什么伤吗?」
  他登时一噎,却很快下意识否认:「受伤?没有。」又道,「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
  元赐娴不答,狐疑看他:「你之前膝盖的伤好了吗?」
  见他点头,她又皱了皱眉头。
  那种跌伤不可能落下什么病根吧,难道还能叫他患上老寒腿?
  她没了耐性,直接上去就是一副要扯他腰带的模样,道:「你,给我检查检查。」
  陆时卿往后一躲,避开了她的手:「你听谁说我受伤了?」
  「是上天给我的启示。」元赐娴一本正经道,「你臊什么,我不早都看过了吗?」
  「不是……」陆时卿心跳得猛快猛快的,脑袋也转得滋遛滋遛的,突然作出难以启齿的模样道,「这个得脱光了才能看到,你真没瞧过。」
  元赐娴停了扯他腰带的动作,眨了眨眼:「‘这个’是……哪个?」
  陆时卿犹豫道:「那个……」
  他相信以她的智慧,一定能明白的。片刻后,果见她震惊道:「陆时卿,你伤‘那儿’了?」
  陆时卿暗暗咬牙,为了不叫她生疑,硬着头皮道:「对……」
  元赐娴的脸色霎时跟打翻了的砚台一样精彩。
  她抓着脑袋深思了一下。难怪他这样支支吾吾的啊,难怪连陆霜妤也不知情啊,原来是伤到了「那儿」?
  等等。她猛然抬头,盯住了陆时卿。
  那韶和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落病根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可思议道:「陆时卿,你现在不会是准备告诉我,其实你不能人道了吧?」
  元赐娴陷入了沉思。
  以陆时卿与韶和淡如水的交情,实在没道理叫她知道这种私密的事,如此说来,难道是上辈子,他不能人道的事传遍了大江南北?
  元赐娴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长安城男女老少讥笑的脸,他们一个个对陆时卿指指点点,在背后暗暗嚼他的舌根。也不知前世他那位守活寡的妻是何方人物,但不论如何,今生这个人是她。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捂住了嘴,面上神色变幻:怜悯,哀恸,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陆时卿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不能人……不能人道个鬼!他能,他能得很,气吞湖海势如破竹雷霆万钧地动山摇的那种能!
  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奋力按住了右手,克制着想要上前去敲元赐娴板栗的冲动,尽可能平静而不动怒地讲:「那还不至于,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怎会不碍事,「小忍则乱大谋」啊!听韶和意思,陆时卿怕就是因为掉以轻心才落下了病根,最终断了陆家香火的。
  她神色肃穆道:「你别不当回事!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伤着了的,现在伤势如何?我……」她真诚地望着他,「我能替你做点什么吗?」
  「……」她能做的,倒是挺多的。
  陆时卿滚了滚喉结,深吸一口气,把着她的肩,将她扳过去往外推:「五天后再做,这几天规矩点,别来找我了。」
  别来找他叫他暴露了。
  这成婚的期日实在太赶,陆元两家五日来忙得晕头转向。陆家多在准备纳征礼及布置府邸,以便亲迎当日一切顺利。至于元家,主要着眼于三件事——怎么给元赐娴撑场子,撑场子以及撑场子。
  滇南王夫妇不在长安,插翅也赶不及亲迎,又不得违背皇命,只好将一切交由元钰代-办。
  元钰一听五天后自己就要变成独居的孤家寡人,颓得往座椅上瘫了一整日才振作精神,之后就开始玩儿命似的给元赐娴添嫁妆。一夜过后,几乎把整座元府都给搬了个空,就差将小黑也一道捎上,最后还是被元赐娴给拦下了,说怕他孤零零的没人照应。
  元钰哀叹一声。有了小黑不也还是没人照应吗?
  临到了亲迎前日,元钰又照大周「铺母卺童」的婚俗,请了以一张嘴皮子驰名京城的陈家妇前往陆府铺房,显摆元家的嫁妆,免得叫妹妹嫁去后受了陆家人欺负。
  元赐娴知道以后哭笑不得。
  自打陆时卿对她上心,不但是她,连阿兄都有恃无恐,翻天覆地撒泼起来了,也不怕惹了这座大靠山生气。
  她倒觉得撑场子这种事一点必要也没。毕竟她身份品级本来就高,陆家也门户简单,宣氏这阿姑又是将儿媳当女儿看的,欺负陆时卿都不会欺负她。
  元赐娴五日以来忙着被各路人马当木偶似的摆布,又是背亲迎仪程,又是记婚俗忌讳,又是穿试婚服的。
  不过这婚服倒真一点不合身的边角都没。
  她想到这里就有些颓丧。这是陆时卿正月里就悄悄派人制起来的,其间根本没问过她一字半句,却将尺寸量裁得如此妥帖,可不都把她给掌握透了?
  她的美色,一点神秘感也没有了。
  元赐娴接连几天打仗似的脚不点地,夜里沾枕就睡沉,跟一般的待嫁小娘子全然不同,几乎没什么时辰伤春悲秋,直到亲迎当日,在家中行完祭祖礼,被一屋子的婢女服侍着穿戴好婚服,点好妆容,才头一次有了些出嫁的真实之感。
  虽说嫁给陆时卿是心之所向,但想到阿爹阿娘都没能送她亲迎,她到底后知后觉地怅然起来,觉得这赶鸭子上架的婚事实在太仓促了点。
  屋里头有好几个婢女都是被徽宁帝派来帮衬的,嘴甜会说话,见她望着铜镜愣神,忙上前宽慰,夸她妆容好看,又悄悄说她这身衣裳精致得将韶和公主的婚服也给比了下去。
  韶和的婚服是宫里人拿旧裳拼凑赶制的,虽规制比她高,却的确难免粗糙一些,是打算先将就,到了南诏以后再拿新做的替。
  而元赐娴这身婚服却着实下了苦功夫。青绿色的大袖钿钗礼衣一针一脚都相当绵密,连内里也瞧不出一点冒头的丝线,穿着相当舒适服帖。礼衣上头绣样繁复精巧,添了许多滇南独有的纹饰,偏又相较旁的婚服轻便不少,不至于累得她直不起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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