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请自重 卷二 第三十六章

  他默了默道:「欲要破局,先看设局人意在何处。平王的最终目的永远是殿下,对付滇南王便如对付殿下布置在朝中的其他暗桩一样,只是中间一环。平王因势大且不安分而不得圣心,哪怕刺探得到再多,空口白话也不可能说服圣人,不过无端打草惊蛇。所以哪怕他早知元将军与殿下来往密切,也始终按兵不动,直到设下此局。」
  「此局不在致滇南王于死地,而是为找出两条证据,一则证明他可能反叛,二则证明他和殿下的牵扯。如此,便可将反叛之罪扣在殿下头上,即是所谓一网打尽之法。」
  元赐娴点点头:「第二条的确切实可行。平王的计划是姜璧灿讲给殿下听的,倘使最终这消息到了我阿爹手中,便可证明是殿下暗中报了信。但第一条……」她皱皱眉,看了看俩人,「我阿爹并无反叛之意,平王要如何颠倒黑白地证明这一点?」
  陆时卿心里暗暗感慨一声。平王其实就是想逼得元易直走投无路之下动用私军,然后捉了这把柄拿给圣人看。毕竟私军和反叛,在上位者眼里是一码事。
  但元赐娴却全然不知自己父亲暗拥私军的事,而他碍于元易直此前请他隐瞒的交代,也不能告诉她。
  他只好道:「或许是平王怀疑滇南王私下豢养了死士或军队,因此想试上一试。」
  元赐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觉平王的心态和猜测算得上合理,但阿爹没有私军,根本不会中招啊。如此大费周章设了一个局,却为证明一样未必存在的东西,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时卿怕她深想下去猜到究竟,便换了话茬道:「针对平王设局之意,昨夜徐某已与殿下商议出一二对策。」
  元赐娴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先生怎么想?」
  「这是个阳谋,破解阳谋之道,在于易势。既然眼下不是平王动手的最佳时机,便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元赐娴若有所悟,讶异道:「先生的意思是,平王现在不宜动手,咱们就比他先制造一场暗杀,化被动为主动?」
  她总跟「徐善」这么有默契可怎么办。
  陆时卿不爽地点点头,道:「正是。徐某的想法是,由殿下悄悄安排一批刺客,抢在平王之前先去‘刺杀’滇南王。剑南道北部州县密集,一旦滇南王‘遇刺’,必将得八方照应,也必将惊动朝廷。圣人对滇南王尚未忌惮到要他性命的地步,遇到这种事,不可能不做表面功夫,一定会派人前往护送。」
  元赐娴焦心之意顿消,惊喜道:「如此一来,根本就不必冒险给我阿爹报信,提醒他小心,自然免了被平王抓到殿下和我元家来往的把柄。而圣人一声令下,四面州县的支援也足可保护阿爹,接下来,平王再想得手就很难了。」
  陆时卿点点头。更重要的是,元易直不会被逼到绝境,以至动用私军。
  元赐娴笑起来:「先生神机妙算,简直……」她说到这里一顿。
  郑濯和陆时卿齐齐疑问看她。
  她本来想说,简直跟陆时卿有得一比。但问题是,之前陆时卿帮她揭发姜家,都是借用的一些暗桩,并未亲自抛头露面,所以在圣人及郑濯等皇子朝臣看来,这桩事全然跟他无关。她现在突然讲这么一句,难免叫在座两个人精起疑。
  她虽未对陆时卿全然坦诚郑濯的事,但相对的,也不可能把他私下的动作讲给外人听。
  所以她「呵呵」干笑一声,接上道:「简直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时卿面具后边的眉毛一抖。
  五体投地?她知道这是个什么姿势吗她就五体投地!
  郑濯干咳一声,似乎嗅见了四周弥漫开来的酸意,忙打圆场:「徐先生此法可行,但我派去的刺客必须当真与滇南王交战一场,否则不足以取信他人,而刀剑无眼,为免误伤,我希望能得县主几句指点,确保在最短时间内令滇南王明白前因后果,以便他配合我做好这场戏。」
  这就是郑濯刚刚说的,要与元赐娴沟通的后续。
  她点点头:「这个不难,我交代您几句话,想来阿爹听了,很快便能猜到刺客是友。」
  元赐娴交代完,这场会晤也便结束了,临散前,郑濯一时起了玩心,问她:「县主前来赴约,陆侍郎恐怕不知情吧?」
  一旁陆时卿脖子一直,虽知郑濯这小子是在挑事,却也着实好奇元赐娴的回答。片刻后,见她笑盈盈道:「不知情呀,他这个人很小气的,给他知道还不翻天啦。」
  郑濯幸灾乐祸地瞅了眼显然已经脸黑的陆时卿,又问:「今日花朝节,你不与他出游踏青?」
  「得了吧。」元赐娴撇撇嘴,「等会儿叫他踩泥巴他嫌脏,看野花又非要花叶统统对称,这不是强花所难嘛,哪还有踏青的意趣!」
  郑濯哈哈大笑。
  陆时卿真想一个暴起揍他一顿。坐悬崖边还敢笑得如此张狂,也不怕前仰后合地栽下去了。
  元赐娴叹口气,她的未婚夫就是这么扫兴的人啊。
  她叹罢正准备跟俩人告辞,却见郑濯先她一步起身:「我尚有要事,须先走一步,恐怕得麻烦县主与先生稍候了。」
  三人为掩人耳目,最好前后脚分开出山,原本元赐娴想当先离去,避免与他们其中一人独处,但既然郑濯这样说了,她也只好点头道:「不碍,殿下有事就先去忙吧。」
  陆时卿这下舒服了点,幽幽看了郑濯一眼,示意他有多快走多快。
  郑濯心中暗笑,临走跟元赐娴补充了一句:「县主既然觉得跟陆侍郎赏花扫兴,不如与徐先生四处走走。他前些天还曾与我说起缺个人一道踏春。」
  他搞完事就走,留下元赐娴和陆时卿一阵面面相觑。
  一炷香后,俩人并肩离了石亭,一道往山中闲逛了去。
  元赐娴有点尴尬。原本郑濯不多说那一句,她必然已打道回府,眼下出于礼貌,却免不得询问徐善,看他是否有踏春的兴致。
  毕竟他从前的确是寄情山水,热衷出游之人,如今在这波诡云谲的长安,为掩藏身份,想来极少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出来,会希望有个人一道走走看看也实属正常。而他今天又刚好帮了她一个大忙,她若连问都不问一句,显然说不过去。
  只是她原本也就客气客气,心道徐善多半识相,不会跟已有未婚夫的女子单独出游,怎料他竟然应了好。这下,哪怕知道不合适,她也没法拒绝了。
  陆时卿之所以应下这个「好」,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元赐娴跟郑濯会面是为政事,她肯定不会觉得这样算对不起他,但跟「徐善」出游就不一样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他相信她还是有点良心的,刚才被她气得不轻又没处宣泄,现在叫她内疚内疚,过后可能会得到些惊喜对待。
  就算他给自己挣点补偿吧。
  早春二月,草色尚浅,山中桃花也未全然开盛,多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反倒路边说不上名的野花团簇而生,将草野衬得一片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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