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床板翻转一圈恢复原状,床上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一块严丝合缝的厚重木板而已。
「王爷!」
他身旁的内侍一惊,走过来看了看那床板,在上面用力敲了几下,又试图寻找能将其打开的机关,却最终只是徒劳。
「不用找了,」淮王铁青着脸道,「机关肯定已经翻到另一面了,从这边是打不开的。」
内侍心头一凉:「那怎么办?若是没有陛下手书的圣旨……」
不,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圣旨的问题了。
若是陛下逃走了,将他们指为乱臣贼子,那今日一切就都白费了!
淮王沉默片刻,转身便往外走,内侍不明所以,急忙跟上,走出没多远便遇到一队他们的人马。
为首的是淮王的亲信,此刻满身是血,一边肩膀上还插着半支折断的羽箭。
不待淮王开口,他便冲了过来,握着淮王的胳膊道:「王爷快走!咱们中计了!宫中早有防备,咱们的人马虽然能拖延一时,却撑不了太久!永平侯已经率领八千禁军围过来了!」
他甫一开口,淮王便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自知大势已去。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策反了禁军副统领和驻守在京城外的几名武将,将京城及周围约莫三成兵力收为己用。
这些兵力虽然算不得多,但只要能够出其不意,趁着其他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胜算也是很大的。
他原本以为庆隆帝对他恩宠有佳,十分信任,此次进京就算有长公主和傅毅洺他们提防着他,但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却没想到,提防着他的原来是他自以为信任他的父亲。
淮王想到刚才自己跟庆隆帝说的「天家无父子」这句话,不禁冷笑一声。
看来不必他提,他的父皇心里其实很明白这句话呢。
那么这次所谓的病重,还有一如既往的痛快的答应让他入京,甚至让他留宿宫中侍疾,其实都是陷阱吧?就是在等着他逼宫,将造反的罪名坐实。
淮王确定自己四年前入京时庆隆帝待他还是毫无芥蒂的,不然那时他就不会放他离开。
一个皇子而已,就算封了王,也还是他的儿子,生杀予夺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无须大费周章的放虎归山,再设计今日这么一出。
那就是这四年间发生了什么,让庆隆帝对他起了戒心,而他留在京城的人,甚至藏在宫中的人,都毫未察觉。
「长公主……」
淮王喃喃一声,听着越来越近的喧嚣,眼中映照着闪烁的火光。
「王爷,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人在旁催促道。
淮王点头,与这队人马向宫中某个方向走去。
先帝在位时,宫中曾发生一场宫变,当时还是太子的庆隆帝险些死在那场变故里。
而当时发动宫变的便是他的一位兄弟,从旁协助的则是长公主的丈夫,武安侯傅辛函。
大周皇宫地下有不少密道,原本只有皇帝本人知道,但是不知为何,这密道的地图却被那位造反的王爷拿到了。
他靠着这些密道,带领自己的兵马直接从城外潜入宫中,试图与当时的武安侯傅辛函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京城。
谁知傅辛函却在长公主面前露出了马脚,眼看就要得手能杀了庆隆帝的时候,却被长公主手中的三千奇兵打了个措手不及,未能得逞。
长公主更是当着庆隆帝的面亲手杀了他,大义灭亲,之后又让人血洗了皇城,将一应叛贼尽数捉拿,全部当场格杀。
事后庆隆帝感念长公主的恩情,顾及她和她后人的名声,没有将傅辛函叛乱的事公之于众,反倒将他说成了与长公主一起平叛的功臣,在宫变中不慎中刀身亡了。
在那之后,庆隆帝下令封了宫中所有的密道,以杜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但淮王知道有一条并不在地图上的密道现在依然是通着的,他的这些亲信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现在,这条密道也成了他的退路。
淮王与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那条密道前,那亲信先行下去,要转身扶他,却见他站在密道口犹豫了片刻,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王爷,快啊!」
那人催促道。
淮王看了看京城南方的天空,那是密道出口的方向,之后又转头看了看燃烧着点点星火的宫城,眸光渐深,在那人第二次催促前抬脚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去后不久,一朵烟花从宫中最高的一处城楼上窜上天空,在夜幕中炸裂开来。
京城南城门的守卫在城楼上看到,立刻将消息传给了守将,调出半数兵马,向那密道出口的方向奔去,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另一支兵马汇合。
宫中的情形瞬息万变,淮王进入密道的时候,城中很多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那朵烟花升空,城内城外兵马大批调动,京城的文武百官们率先从睡梦中惊醒了。
「什么?淮王造反?」
这句话不止从一个人口中问了出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问话之人无不是心脏鼓动,两耳嗡嗡。
向来柔顺温和循规蹈矩从无半分异状的淮王竟然造反了,这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他不是根本就没带兵马进京吗?如何造反?」
不少人紧接着问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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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如花美眷叼回家 卷三 V第十九章[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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