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往往还是会被突发情况吓了一大跳,例如,第七只骨尸里猛窜出来的海妖招呼都不打,直接偷袭,大把毒针天女散花般投来,若非狩夜挡在最前头,他们早给扎成针包。
狩夜一马当先,往金乌骨尸游近,很怪异的,两具金乌骨尸竟无动静,一改先前那几只凶悬,刚一觉神息近,立马尸变。
这两具金乌骨尸,太安静,安静得过头。
「话本子绝不会这样演,哪有此等好运气,最后两只不给我们出些难题?」开喜阅卷资历丰富,恁是向来面思考、心性开朗不乐观,也不信天意如此善待他们。
「会不会是我们的努力,感动了天地?」破财乐欢道。
开喜立马打击他的乐观:「你犯了错之后的努力逃命,有感动过你爹吗?让你爹下手轻一点?」
「……没有。」破财哀怨摇头。
「那你怎么会以为,努力就能感动天地?」傻孩子,世事不是努力过就能有回报的,努力,只是过程,不会是结果。
然事实胜于雄辨,三人轻轻巧巧落地,骨尸近在伸手可及之处,仍是静静安躺,巨大骸骨如山峦绵延,覆以一层嶙峋且暗沉的砾石。
即便它们最怨对的神息,就在咫尺,也不像前几具疯狂追啄。
开喜伸指去轻戳骨尸,得不到反应,紧绷的谨慎渐松,看来话本子仍有不周详的地方嘛。
开喜道:「算我们赚到了,赶快找蛋吧。」速战速诀,定不会有错。
「别掉以轻心。」狩夜未懈戒,巨枪依然紧握,慎防任何突发。
破财避开刮人的锋利砾岩,钻进骨尸之中,小身影消失于大人眼前。
「当心。」狩夜叮嘱声随后响起,一如以往的低沉,又不难听出其中耐心。
「好。」只听崽子回应,不见踪迹。
开喜跟着往另一处骨洞钻,身后却没传来半点吭声,她从骨洞又探出脑袋瓜一觑,狩夜目光只落向破财钻入的洞中,替破财留意周遭安危。
开喜:「……」 看这情况,若她突遇敌人,狩夜八成来不及救她吧?
好啦,差别待遇而已,三人行,必有落单,她懂,她不会跟个崽子争。
开喜既明理又懂事又落寞,潜回骨洞,凭借掌心一颗灿星石照耀,仔细寻卵。
骨尸内部积满海淀物,形似磷礁,崎岖不平,数以万年的累积,有些地方甚至狭小得难以钻入。
海极渊虽鲜有生物,却并非绝对,人类无法抵达此境,自以为应该没有任何活物能存在。
然上天造物,从来公平,再如何凶险艰困的环境,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生命诞生。
恰如魔境那般不毛之地,不也住了群上古魔族吗?
开喜被一条长相极怪异的小海蛇吓到,显然它惊吓程度更高,咻地一声又道失于礁缝里。
开喜瞅了一圈,没看见半颗疑似卵蛋状之物。
「破财,你那边有没有发现?」她回着另一边的情况,深海传音不易,对神只倒非难事。
等了好半晌,无人应她,她不以为意,权当是距离太远,破财没能听见她的发问。
她埋头找了约莫半炷香时间,依旧毫无所获,于是,暂且休憩的片刻,她又问了一遍:「破财,你那边有没发现?」
静。
不只破财没回应,狩夜也没吭声。
破财可能耳朵背,老魔物狩夜却不可能,她终于察觉古怪,费劲游出金乌骨尸,探头望出去。
「破财?狩夜?」她谁也没瞧见,偌大深海,一望无边际,虽然幽暗,只要有一丁点灿星石的光辉,便醒目。
他们三人各自带了一颗,用以照明之外,也方便彼此关注动向。
可是她没看见属于那两人的灿星石光芒。
「……这两人跑哪儿去了?破财!狩夜!」难不成是她游离太远,与他们走散?
唉,寻卵已够累人了,还得费工夫寻人,这一神一魔,真会找麻烦呐。
开喜衡量再三,破财是不可能落单,狩夜九成守在他身旁,甭担心崽子安危,等他们俩想起她这名「第三者」,再拨冗来是她算了。
眼下,她还是以金乌卵为优先,毕竟这也是她首要之务,若未寻获,她没打算离开海极渊。
打定主意,她欲再往另一端的骨尸潜入,身后却传来轻斥。
「你是谁?到此有何目的?」开喜诧异回身,虽只有一道轻斥声,实则她身后站着两人。
一男一女,容貌看来相当年轻,披头散发,身穿橘红色衣裳,领口、袖缘及衣摆,皆纹绣着耀眼金图腾,在深海间相当刺眼。
两人伫立她背后不过十步,她竟浑然未觉?
若两人心怀不轨,她方才早已遭不测。
开喜脑中思绪转动飞快,猜想两人是盘踞骨尸的海中妖物,倒不觉两人怀有敌意,一看就是对小夫妻,妻子怀了身子,丈夫始终一手环于她腰后,小心护着。
「我在找卵,金乌的卵。」开喜很诚实回答。
女子皱眉,面庞防备:「这里才没有金乌卵!你快走!」
「我找金乌卵又没碍着你,也没开口央求你帮忙,有或没有,我自己确认就好,多谢小夫人的告知。」开喜客套说完,懒得理睬人,径自滑了半截身子入洞中。
「姑娘且慢。」这次说话的,是那名小丈夫,「你寻金乌卵,所为何求?」
开喜的脾气,向来是别人同她大声说话,她便会回嘴得更大声,气势绝不输人,反之,人家好声好气来,她自是好声好气回,礼尚往来嘛。
小丈夫口吻温文,客气请教,批不出半点刺,开喜当然也乐意多说两句。
「我需要一只金乌……有个日与月都照耀不到的地方,环境恶劣,土地贫瘠,在那儿生活的族民想种棵草,都做不到……没有阴晴,没有四季,没有昼夜……」
开喜忘了小夫妻是陌路人,话匣子打开,忍不住多埋怨几句。
「然后,有个傻子呆子大笨瓜,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造出日月,也不想想后果、不想想他这么做,看在我们眼中,除了自责帮不了他之外,就是满满的心疼……」
总算发觉自己说太多,言谈间流露了窝囊哽咽,开喜才抿抿嘴,噤声。
小丈夫静觑她好一阵,小娘子似有话要说,被小丈夫轻轻拦下,他开口:「雌金乌已沉尸多年,又浸于海中如此漫长时间,即使真有金乌卵,也许早是颗无用死蛋,也许,就算能成功孵化,它不及那只硕果仅存的金乌有用,连千万之一亦无,你又该如何?」
开喜想也未想,真率且立即回道:「我是这般打算的,无论多困难,要耗损我多少仙力都没关系,孵多少年我也能等,我一定要将它孵成功。」她眸光坚毅明亮,丝毫不见退缩迟疑,像在说着一件她神生中最紧要的事,恁般无惧。
「我没要它比那只存活的金乌强,不及千万之一又如何,只要它能替忧歌分摊,就一点点,我便会对它充满感激。」
开喜说着,小丈夫似乎满意她的回复,并未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再说,它先天不足、就用后天替它滋补,我把它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它不用与谁相比,它会是魔境最重要的「日」,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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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神与忧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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