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静跑来了钱银,让三皇子撑下了今日的场面,是以他也特别和颜悦色,还顺着月静王妃的话茬感慨了一番:「要说这琅王怎么这般阔绰呢?竟是比我的父皇还会精打细算,到现在府里只养一个,花容月貌,怀孕了都不见损了姿色,当真是百看不厌。这只一个正妻每月得是省下多少的雪花银?要说这妻妾太多的确是费钱,光是为了场花宴,本王府里的这些个女眷光扯布做衣都是十几匹呢!」
这贵人的臭脚,哪都有人捧,一旁的一位年轻郡王笑呵呵道:「若是平常的布匹也罢了,你这满府的女眷,穿着的都是杭锦十二提线的锦布,花色也别致更得加价才能买到。前儿赶上母亲寿宴,我特意买了一匹,光是普通的花色,就要纹银五百两呢!合着这一匹布都够买进两间普通的院子了。所以三皇子,你才是隐形的富豪,竟是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照你这样的养法,我等光靠俸禄,就是一个正妻都养不起呢!」
这位郡王这么一细掰扯,众人皆凝神去看三皇子满府的女眷,可不个个都是十二提的彩锦,而且全是市面上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色。
一时间,众人也是纳闷,怎么这三皇子竟然闷声不响地阔绰了起来?
而那三皇子刘诞也是一脸懊恼地看着自己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妻妾们,心内暗骂月静王妃不会过日子,这等金贵的布,怎么全是扯了?好歹留下几匹,也好日后供他选买字画啊!
月静跟他也做了段时日的夫妻,怎么能不知他那眼神的意思?
她方才也是听了那郡王之言,才知琼娘是何等的慷慨,偏偏自己家的王爷还在那拿了琅王妃的话头磨牙闲聊。
她自是存了一份愧疚,便也不理那三皇子,起身去迎琅王妃。
琼娘正立在花树下赏花,琅王见她裙摆甚长,便在一旁替她撩起裙摆,嘴里道:「就知道美,怎的不穿件及脚背的,若是摔倒了,看你还美得起来?」
琼娘笑吟吟的,眼儿里漾着光,红嘟嘟的嘴微微一翘道:「有你在,怎会让我摔着?」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出去,那江东王立时有如饮了樱花酒般微酣,连翠玉走过来要替他给王妃撩着裙摆都不用,便是一手搀扶着怀孕的娇妻,另一只手替她撩着裙摆。
正在这时,月静王妃携了几个皇子的女眷前来,笑着道:「琅王可是故意的,一来就眼馋着我们,琅王妃当真是好命,找了这么个会疼人的夫君。」
琼娘觉得替妇人撩裙摆,实在是有损大丈夫的颜面,便是一提琅王的衣襟,示意着他松手。
可琅王却是一脸泰然,毫无松手的意思道:「拙荆手脚一向粗苯,甚爱摔跤,若是在花宴上摔跟头,岂不是搅闹了诸位的雅兴?是以本王用心些,一会圣上与诸位皇子才可尽兴……」
琼娘觉得琅王的诡辩又隐约提升了一甲子的功力,竟然能从扯妇人的裙子引申到忠君爱国的层次。他说的出口,她却不好意思听下去,连忙推了推他道:「方才二皇子不是叫人传话,让你去那边的凉亭那里饮酒吗?一会万岁便要来了,你且先吃些酒菜去,也好一会陪王伴驾。」
便是这么好说歹说的,才劝走了琅王。
众家的王妃们终于可以逍遥自在的聚在一簇花树下闲谈。
贵妇们齐聚的场合也无非是聊些布匹首饰一类。琼娘这一身别致的衣裙自然引人注意了些,好些准备孕育子嗣的王妃们便是提前跟琼娘预定了这本色的棉麻衣裙。
琼娘自笑着道:「双身子爱热,这棉麻虽然不名贵,可是透气甚好,穿得舒服,你们若是不嫌弃,我自给你们做上几件。」
正说话间,那月静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二皇子铺排的宴席一旁,还有一处席子,一个女人带着三两个丫鬟婆子正坐在那里。
她不由的冷哼一声:「好好的花宴,怎么这个女人也参加了?」
众人循声一看,原来竟是二皇子新收的外室柳萍川。
月静一开头,其他人也止不住嘴了,有一个跟二皇子家王妃交好的,是知道隐情的,便轻笑着道:「二皇子哪里会那么没章程?可是架不住有人厚脸皮,非要来人前露脸。你们都知道二皇子的王妃最为和善,哪里会为难她,免得落了人话柄。」
琼娘没有说话,只看见那柳萍川起身款款向她走来,满脸笑道:「来时便想着能不能在这看到姐姐你,还真是遇上了,母亲这几日病得发沉,她茶饭不思,只一心想着你,若是姐姐还感念柳家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且抽个空,去看看母亲吧。」
柳萍川说这话时,眼角还隐隐带泪,全然是一副至孝模样。
琼娘乃是柳家养了十五年的小姐,这件事满朝文武皆知。而如今,出了太子府的柳萍川似乎是脱胎换骨,愈发的不要脸了,竟然当着众位王妃的面儿,给琼娘一个将军,便是一个「感恩还孝」,看她是如何招架?
在柳萍川看来,如今唯有利用尧氏的养恩来要挟琼娘低头,只要她碍着人言可畏,肯低头回柳家,那么在世人眼中,琅王便也是柳家的女婿。
这便是柳家绝地逢生的机会!
可若琼娘不接招,那也没关系,不过这等子连养母病沉快要死了都不肯露面的女人势必坏了名声,到时候,看她哪里还有脸面如此长袖善舞,周旋在众家王妃之间!
琼娘抬眼看着柳萍川,正待开口,突然发觉一件甚是蹊跷的事情。
她发现柳萍川虽然盖着厚厚的粉,可是那鼻翼两侧却是透着蝴蝶样的斑纹。
这一点倒是跟柳萍川的生母尧氏一模一样。尧氏曾跟琼娘说过,这是尧氏怀孕三个多月时渐渐长出来的,而尧氏的母亲也是如此。
琼娘分明记得,上次见柳萍川时,她的脸上还是光滑一片,粉嫩得很,前世里的她也从来未曾起过这么一片的淡斑……
想到这,琼娘拿眼扫过她日渐丰盈的身子,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只淡淡开口道:「尧夫人生病,我也心悬着她的病情,只是病重之人最要休养,我一个府外之人也不好打扰……幸好你是个至孝的,知道给母亲冲喜,尧夫人若知你已经怀了身孕,想必会欢喜得病好大半吧?」
琼娘的话一说出,所有人皆是惊讶地半张了嘴巴,个个目光炯炯地瞪向了柳氏。
若是琅王妃所言为真,那么距离上次柳萍川为盗匪所劫也是才过去一个多月,大多数女人都是怀孕两个月脉象显露,那这个柳氏她怀的是谁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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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钱横着走 卷四 V第三十六章[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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