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及赞美,只在出宫回府的路上,方才还仪态万千的琅王妃,一路饥肠长鸣,只抱着糕饼盒子吃个没完,甚至吃急了差点噎住,惹得他拍着车厢板子大笑。
只是再下次冗长的宫宴时,他便拉着她去了宫殿的角落,借了柱子遮挡,让她可以饱足吃上一顿。
其实现在满宫殿的桌席,放眼望去,只琅王府的这一桌酒菜下去的最快。就连圣上也得顾忌在群臣面前的威严,不过吃上几口,装一装样子罢了,更甭提各府的夫人们了。
柳萍川如今争得了侧妃的头衔,终于有机会随了太子与太子妃一起赴宴。
这是她前世里期盼着甚久的殊荣。自然也是要处处注意着仪态,生怕被别人比了下去。
她这辈子自觉比上一世要强上许多。
闲适成功挤掉了琼娘,回归了本家。更是避免了嫁给琅王那等薄情之徒的厄运。
虽则没有嫁给尚云天,却成为了太子的侧妃,一遭入宫便是正经的娘娘。
反观琼娘,沦落为商贾不提,最后竟是枉自重生,不开眼地嫁给了那个下场凄惨的琅王!
有时候柳萍川也想寻着琼娘好好问问,她是不是疯了?难道她不知那琅王不但被囚皇寺,而且一生无儿无女,父母又早亡,乃是天煞孤星的命相吗?
这样的暴戾的倒霉男人,嫁来何用?
所以每每在太子府里不甚如意时,柳萍川都是想着琼娘的煎熬处境,心境立刻莫名大好。
琅王对待自己的女人,便如蝼蚁物件一般,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成为那种男人的妻子,会有什么好下场?左右不过冰冷乏味地度日罢了。
可是近日,她在宫宴上,第一次见到了琅王与琼娘相处的情形。
记忆里不苟言笑,只会拿女人消磨取乐的暴虐王爷,居然能做出给女人布菜去刺的贴心举动。
而且看那琼娘的神色,也是坦然受之。二人有时也不知私下里谈着什么,头儿不知觉地侧倾到一处,说上几句,再相视一笑,竟是寻常人家里夫妻和谐恩爱的情形!
那记忆里眼角眉梢都噙着寒冰的男人,也是一脸宠溺地望着琼娘……
柳萍川只拿眼一扫,竟是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尚云天也是借着酒杯遮挡,目不转睛地看着琼娘,这一刻,被太冷落多日的柳萍川心里竟满是酸楚愤恨!
怎么可能?难道琅王不知,那个崔琼娘在床上不过是死鱼一条吗?
万岁高居其上,看着那小夫妻恩爱,倒是满心的高兴。
在忘山小时,他就曾经拿着儿子的生辰八字去沧海大师那里看算过。
大师看得皱眉不语,当时只叫他心内高悬。最后大师直说了句:「命相奇怪,类似孤星。」
便再无下文。
不过自那以后,大师允诺每年都会见忘山一次,为他诵经讲义。这习惯从他小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可嘉康帝并不放心,前些日子又上山去问大师。
但沧海那老和尚向来怪癖,只是借口着闭关面壁感悟禅境,不肯见客,只委托小沙弥出来带了句「天机不可泄露」便算了事。
也得亏着这大师遇到的是如他一般的千古一帝,有道明君,若是换了旁的帝王,岂不是勃然大怒,砍下不肯泄露的脑袋!
但是他自那以后,便一直担心着忘山要孤苦度过一生。
先前琅王中毒,他也唤了那郎中打听清楚,当知道忘山差一点便要断子绝孙时,心都不由得一缩。幸而这毒中得不算深,调养得当后,便可尽数拔除。
现在看着琅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的光景,约莫是余毒尽消,他原先是想给忘山挑选几个懂事贤惠的过去,可是才提了了话头,就被忘山说话打岔了过去。
几个来回后,皇帝也是看出,应该是儿子与那崔琼娘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惹得儿子不高兴。
可要是那崔琼娘的肚皮一直不见鼓起,他就要赶早儿为忘山张罗几个美貌好生养的侧妃了。
待得宫宴之后,琅王便要整装待发,去巡查沿线的剿匪情况。
在临行的前一夜,他将他的小娘裹在被窝里,只衔住那甜津四溢的小嘴不放。
琼娘刚刚从九重云霄转回来,眼前还微微发黑,只觉得自己的腰背酸痛,便推着他汗津津的胸膛道:「明日还要赶船,怎的不知怠足?」
琅王笑着侧躺,将她揽在怀里,理顺了散乱的乌丝长发道:「这些日子空乏着你,却先喂饱了,才好!」
琼娘脸颊红潮未退,又是不放心地看了看地上扔着的几截羊肠道:「郎中可是说了,余毒虽清,但是暂不可要孩儿,那羊肠衣被你这么用,可是不禁用的……」
琼娘说完这话,回头再看,琅王也变得沉默不语,只是一脸深沉地望着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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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钱横着走 卷三 V第三十二章[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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