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邪生平一向顺遂,现如今生出了难得的进取之心,是以掌管了三郡后,才会日以继夜分外用心。
这也叫先前听闻过江东王恶名的三郡将帅们深感吃惊,暗道传言果然不可信。
这位江东少主虽然年轻,但行事颇有老琅王的遗风,与将士同甘共苦,毫无世袭侯爵子弟的架子。
而此时,这位勤勉踏实的王爷,正吃饱喝足,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倒在一个商贾小娘子的腿上,只懒散道:「为了你这小娘,本王多吃了多少的苦头,整日里没个甜的,便全无盼头,且借了你的纤手,替本王揉揉头,松松筋骨可好?」
琼娘心道:若不知前世,哪里敢想这等全没了骨头的浪荡子,竟然是敢造反起事的反贼!
不过他肯收敛锋芒,不与太子唱对台戏也是好的,若是就此在三郡那里煞了威风,不成事情,灰溜溜地折返回江东更好。
因为尚云天的那一句,琼娘心里一直隐隐觉得不妥。
她有心提醒琅王,却不知该怎么言语。总不能说尚云天是我前世夫君,他说你前世弑君,今世必得造反。你若想要保命,便得除掉那尚云天!
且不说琅王会不会相信她这一通疯言疯语,单是她教唆琅王杀害朝廷命官一项,又与撺掇琅王造反有何区别?
但是,有一样是必须做的,那就是她得提醒琅王,尚云天已经投靠了太子,此人有大才能,绝对与他不善!定要加倍小心。
只是她说得多,可是那琅王似乎全没听进的样子,直叫她心里又气又急。
就在这时,卢卷入了王府,琅王嘱咐着琼娘多吃些,不可总茹素,一会他会验看后,便先起身去了书房。
卢卷也听闻了太子摆宴一事,不无担忧地说:「太子的宴席与王爷相撞,虽则王爷敬重太子,取消了早先定下的宴席。可是难免在三郡将帅里留下太子与王爷不和的印象,只怕王爷你以后难以服众啊!」
琅王却心不在焉地道:「用人如下棋,不在多,而在精。明日你且看,有谁在明明收到本王宴会取消的帖子后,依然来到本王府上,这人便堪大用!」
卢卷沉默了一会,领悟了琅王话里的意思,只竖起了一个拇指道:「若你是皇子,那太子只怕早就被丢在冷宫,怅惘天凉好个秋!」
琅王听了卢卷的话,眉峰未动,只询问新近准备顶换军装的事情,便自岔过去了。
琅王主动回避太子锋芒,临时更改了宴席之事,在三郡的将帅中果然震动不小。
这样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有那善于洞察明火的老油条,当下心内自站了阵营,暗道这个从江东来的三郡督司,为太子所厌,大约也是做不长久的。
既然是这样,倒是要早早划清了界限,免得日后储君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被这外乡的王爷连累,成为新皇的眼中钉被排挤出去。
到了原该办宴的那一天。
因为是临时取消的宴席,原本早一天在宴厅摆下的桌椅还没来得及收入库里。厨下早几天买下的鱼肉蔬菜堆积如小山,加之天热的缘故,如若不做,便是要全部坏掉了。
整个王府显得冷冷清清,连下人做事也是扫眉耷眼的。
按理说,琼娘是不用来的。毕竟取消了宴席,也不用她来张罗什么。
可是那一天,琼娘却早早就醒了,望着头顶的蓬帐发呆。那日琅王说取消宴席时,脸上倒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
但是琼娘自问,这样在自己下属面前颜面扫尽的事情,谁遇到不糟心呢?
起床时,丫鬟喜鹊首先觉察出姑娘的不对劲,人虽然起来了,可坐在床边半天不动地方,问姑娘要不要用水,她也心不在焉。
等琼娘洗漱完毕后,也终是下了决心。
就算是个普通旧友,遇到了不顺心之事,若是方便,也应该去抚慰一二。
而琅王与她虽无甚如清水般的友谊可言,但总算担起一个「旧」字,总不该在他失意之时,熟视无睹。
当下寻了个借口,只当是去归还他前些日子送来的手札还有一些古籍。
既然去探望失意人,总不好两手空空,便又熬煮了平气去火的药膳粥放入食盒里,一并给他带了去。
这日,琅王是一早便做好门可罗雀的准备的。
可未曾想过,未及中午,就有了访客。
听闻琼娘竟然肯主动来了,江东王只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了王府的后门。
刚到门槛处,便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戴着兜帽,宽大的帽口里露出一张白莹莹,湿漉漉的嫩脸儿,许是天热的缘故,脸颊都透着红,鬓角的碎发都贴附成一绺一绺的了。
天儿这么热,马车里原本就不大通风,偏偏她还戴着兜帽,可不是要闷死个人?原本脸上带这微微笑意的琅王登时心疼了起来。
只扶着她过了门槛,关起门来说话道:「来见本王又不是甚么丢人之事,何苦来回回都是穿披风戴兜帽儿的?」
琼娘心道,谁让王爷你名声狼藉,我就算是个立志不想嫁人的小小商家女,频频出入你的府中也是要被人说嘴的,少不得遮掩些。
那后门直通琅王的院落,待得入了房,狼王立刻命人去打洗漱的用水,又命人取了里外全新的衣物来。
琼娘只想将东西送到便走,哪里肯洗,只解开披风,任着王爷将她拉到窗下,又亲自为她打着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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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钱横着走 卷二 V第三十一章[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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