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点心,真香。」大老爷抓起一个,徐璋看看大太太没阻止,抓了三个在手里,缩进袖子溜了。
徐璋一溜烟地进了灵堂,把点心给徐璟一个,塞到徐瑛手心一个,看看旁边跪着的徐幼珈,把最后一个递给她,「四姐姐,给。」他刚才忘了徐幼珈,没关系,等会儿可以再回去拿一个给自己。
徐幼珈摇摇头,「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她刚才吃了母亲送来的小点心,已经饱了。
徐瑛劈手夺下徐璋手中的点心,把自己手心里的一起扔进了火盆,瞪了他一眼,「这里是灵堂,你就算忍不住饿,在别处偷吃也就罢了,还带到这里来吃!这点心是莲蓉酥,肯定是用了荤油的,更是不能吃。这里人来人往,时不时就有来吊唁的人,你让人家怎么看咱们?」
徐璟也默默地把手里的点心扔进火盆,徐璋脸红红的,嘟囔道:「知道了,不吃就不吃。」
徐琇因为有了身孕,今日没有来,兄弟姐妹四个在灵堂前默默地跪了片刻,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四个人被吓得齐齐颤抖了一下,徐璋颤声道:「怎么了,这是?」
徐璟爬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没事,别怕,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还没等徐璟出门,徐瑛的大丫鬟红玉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她面色惨白,脸都扭曲了,尖声叫到:「不好了,不好了,死了!都死了!」
徐瑛从未见过红玉如此失态,她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喝道:「什么不好了?什么……死了?把话说清楚!」
红玉的手指着外面,牙齿咯咯作响,断断续续地说道:「老老老爷和、和太太……」
徐璟脸色大变,飞奔着冲了出去。徐瑛愣了一下,脸唰一下白了,也跟在后面跑了。徐璋双腿发软,爬了几次都没能起身,眼泪像泉涌一般,颤抖着道:「不会有事的,是吧,四姐姐?」
徐府老太太逝世第二天,大老爷和大太太离奇暴毙,徐家只剩下兄弟姐妹四人,徐瑛哭得晕了过去,徐幼珈搂着浑身颤抖泪流不止的徐璋,帮着双目赤红咬牙坚持的徐璟安排事务。
先是把大门关了,一个人都不许走出去,又派了两个老成的仆人,一个去官府报官,一个去请族长过来。
徐幼珈让前来吊唁的人都留在厢房,所有的仆从都集中在院里,按照花名册点名,除了派出去的两人,只有春杏不见了。徐幼珈想到昨日春杏说的话,心中一沉,她该不会为了报复大太太下的绝子药,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吧?
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官府的人来得很快,周肃之亲自来的,带着仵作和一队快班衙役,骑马而来。
周肃之表情冷峻,大步朝着徐幼珈走过来,徐幼珈眨眨眼睛,「周郎中……」
周肃之不顾别的,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三指在她腕上轻轻一搭,感觉她脉相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有多焦心,听说徐府这边有人丧命,他急得脸色当时就变了,只匆忙地点了人手,一路快马奔来。
「周郎中,」徐幼珈道:「我没事,我没吃这里的东西,春杏不见了。」徐幼珈低声把春杏和大太太的恩怨说了一遍,又说了一下徐璋从大太太那里拿了点心过来的时间。
周肃之计算了一下,春杏要想出城,最快的就是南城门,他唤了一个快班衙役过来,让徐幼珈将春杏的面貌特征讲了一遍,派这个衙役立刻快马去南城门,先将可疑女子都拦下来。然后,他让徐幼珈把春杏的画像画了四份,又派了四个衙役拿着画像分别去四个城门。
徐幼珈把画像画好,衙役出发后,仵作也验完了,桌上的盘子里还剩了两个莲蓉酥,里面下了砒霜,而大老爷和大太太正是吃了莲蓉酥中毒身亡,有厨房的婆子作证,说这莲蓉酥是春杏做的,春杏的房间里也搜出了残留着砒霜粉末的纸包。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璟嘶声道:「是不是因为我,我对她不好?」
徐幼珈扶住他的胳膊,「大哥,不是你的原因,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她真是庆幸,当时徐璋拿了点心过来,大家都没有吃。
春杏带着个小包袱,里面是从大太太房中偷来的首饰和银子,她并不熟悉城南的道路,又不敢雇马车,也不敢问人,耽误了好多功夫才好不容易到了南城门,结果刚一到就被拿着画像的衙役捉住了。
春杏被直接带回刑部,周肃之叮嘱了几句,带着仵作衙役也走了。有厨房婆子的指证,有搜出来的药包,有回春堂伙计的指认,还有偷了财物逃跑的事实,刑具才刚刚上身,春杏就招认了,她是想毒杀大太太,没想到连大老爷也顺带上了。
顾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老族长和同族的两个长辈也来了,几个人帮衬着把丧事办了起来。这才是老太太逝世的第二天,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族长又给找了两副上好的棺木。
几个人忙得团团转,好容易有了空暇,顾氏搂着徐幼珈,「娇娇,有没有吓坏?累不累?」
徐幼珈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大哥他们……」徐璟不过是咬着牙硬撑着,徐瑛几次哭得晕了过去,徐璋的眼泪就没停过。
顾氏叹了口气,大老爷非礼她的时候,她是恨不得他赶紧去死,却没想到他和王氏就这么干脆的死了,留下这三个没成家的孩子……
徐幼珈和顾氏都不放心,晚上干脆就歇在这里,照看着悲痛欲绝的三兄妹和府中的各项事务,这次给大老爷大大太太守灵,三兄妹是一口东西也不吃,徐幼珈当然也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吃东西。周肃之每天都来看看,带些吃的放到府外的马车里,让徐幼珈和顾氏吃一点儿,就这也眼见着徐幼珈变瘦了,他心疼得不得了,等三天时间一过,三口棺木下葬,他立刻就把徐幼珈和顾氏接回了双柳胡同。
徐幼珈回凝玉院沐浴更衣过,又来了明和院,「肃表哥。」她软软地唤了一声。
周肃之拉着她坐到软榻上,「娇娇是不是累了?」他修长的手指帮徐幼珈按摩着肩颈后背,他认穴极准,手指的力道适中,按摩得十分舒适,徐幼珈禁不住轻轻地呻吟了几声,周肃之的手指一顿,黑眸顿时幽深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按揉。
徐幼珈本来是有话要和他说的,让他这一按,几日的疲乏反了上来,没一会儿就舒服地睡着了。周肃之扶着她慢慢地躺在软榻上,又把她的胳膊和腿都细细按摩了一遍,尤其是膝盖,揉了好久才放开。
徐幼珈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红润的菱唇微微抿着,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周肃之拿个了软毯给她盖好,俯身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也不离开,就坐在软榻上,握着她的手,等她醒来。
这几天徐幼珈真的累坏了,她从小就是被顾氏娇宠着长大的,从没有这样辛苦过,这一觉睡得很沉,足睡了一个时辰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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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娇养生活甜如蜜 卷三 V第四章[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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