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洛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怔了一下,笑着说:「那原来是间柴房,这两天住的地方紧张,有个手下身体不太好,我让人拾掇了一下,让他搬进来。」
夏亦轩大步上前,一推门,门板晃了晃,被推开了一条小缝。
应洛有些紧张,解释说:「这小子是个药罐子,深怕别人弄坏了他的药,就总把门关着,现在这个时辰,可能是去大夫那里看病了。王爷你要见他?要不我遣人去找他?」
夏亦轩摆了摆手,缓步走了进去,满屋子飘散着一股幽幽的药香,甚是好闻,他四下一瞧,只见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一张小床,床前放着几本书;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破旧的可以半躺的藤椅,藤椅旁有一杯茶,他伸手一探,那茶还带着余温……刹那间,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了起来,一声响似一声,好像要脱胸而出!
「应将军,你对本王隐瞒不报,这是想受军法吗?」夏亦轩的声音冷冽,仿佛经年未化的寒冰。
应洛吓了一跳,支吾了几声,却犹不死心:「王爷何出此言?末将不明白。」
「你前几日所献的计策,还有今日设下的奇兵,你敢说都是你想出来的?你倒是对天盟誓,我便信你。」夏亦轩厉声道。
「这……这……」应洛毕竟是军人,还没有学会这种张嘴发誓的技能,一张脸涨得通红。
夏亦轩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双手拢在袖中,捏得骨节发白,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失态,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应洛心里发怵,吞吞吐吐地道:「王爷,就算不是我想出来的,也没什么大关系吧?只要最后计策奏效了就行。」
夏亦轩沉默了片刻,忽然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他的表情僵硬,那笑容好像比哭还要难看:「那是自然。只是应将军你可不该藏拙,请了个这么好的军师,怎么可以自己独享?」
应洛这才松了一口气:「王爷你有所不知,有能耐的人都有些怪癖,他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被人围着问东问西,所以末将轻易不敢打扰他。」
「他……他现在何处?」夏亦轩的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了起来。
应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向来行踪不定,好几天不出现也是常有的事情。」
「应将军,」夏亦轩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狰狞,「请务必记住一点,军情紧急,我们十分需要这样的能人。你若是放走了他,所有这房子里的人,包括你在内,全部都提头来见!」
在应洛的诺诺声中,夏亦轩大步离开了屋子,他怕他再留在那里,会忍不住让全城的平南军出动搜城,可是这样的话,除了把那个人吓得无影无踪,更会让西陵军钻了空子。
他满心的苦涩,既怕那个人不是慕梓悦,又怕那个人是慕梓悦,如果她就是慕梓悦,那为什么,她居然会不愿意见他?难道说,她真的对他半分留恋,半分感情都没有吗?
从应洛那里到中军大帐的路不长,夏亦轩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一步一步,仿佛要把满心的伤痛愁苦都从这脚步声中消散了出去。
府里好像有些嘈杂,夏亦轩心不在焉地跨进大门,刚想去用膳,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呼小叫:「什么瑞王府!王爷就了不起吗?可以拐带人吗?你闪开!」
夏亦轩愣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走过一个长廊,只见慕十八气势汹汹地在前面的一排屋子前查看,时不时地踢开一扇门,走进去又走出来,显然在找些什么。
夏刀面无表情地跟在他的后面,冷冷地道:「总比你强入民宅强上百倍。」
慕十八火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最烦你这一点,有事没事学着你那个主子干嘛?成天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像很拽似的,笑一下会死吗?」
夏刀好像被骂傻了,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看看你,白白生了一张好皮相,出了瑞王府,你这副冷冰冰的模样谁爱看啊?你瞧我,是个人都喜欢我,那些大姑大姨小姐什么的,见了我都会围上来,你行吗?」慕十八鄙夷地看着他,「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我笑了,又有什么好处?」夏刀呆了半天,忽然问道。
「当然有好处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看着你会喜欢你……」慕十八苦口婆心地劝道。
夏刀定了定神,他从小就被当成暗卫培养,被师傅们练就了一身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跟了夏亦轩后,耳濡目染,更是轻易不动情绪,几乎都忘记了什么叫做喜怒哀乐。
他垂下眼眸,轻轻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那神情有些滑稽。「是这样吗?」
慕十八忽然便愣住了,虽然这笑容十分难看,可他忽然发现,这个打架打惯了的对头,还真的长了一张十分秀气的脸!
一时之间,他有点恍惚,去踹房门的脚一下子踢在了墙上,顿时「哎呦」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
饶是夏亦轩心事重重,也嘴角微微上翘,他刚想上前,却见慕十八恼羞成怒,瘸着腿大步走了两步,一掌就推开了下一扇门,那门板震了两下,差点就倒了下来。
夏亦轩来不及阻止,只好跟了进去:「十八,不得无礼,沈大人在此养病呢。」
慕十八抱着脚定睛一瞧,只见沈若晨披着一件大氅,正提着笔站在书桌前作画,听见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就算是病重,沈若晨依然还是那么清隽优雅,让人一见便心生景仰,慕十八呆了呆,旋即便对自己的唾弃了起来,把脸一转,恶狠狠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我妹妹?是不是偷偷摸摸把她绑了?告诉你们,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和你们没完!」
沈若晨怔了一下:「令妹不见了?」
慕十八显然不信,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了起来。这几天他日夜兼程,一路寻来,都快急出病来了。
找了半天,他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倒是一眼就看到了沈若晨桌上画的东西,他三步两步走到书桌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鄙夷地道:「沈大人,你就不用再惺惺作态了,我家王爷的模样,只怕你这种心肠的人画不出来,省省吧。」
白色的宣纸上,那个身穿紫金袍的翩翩公子站在画舫之上,神态风流,意气风发,底下波光粼粼,空中艳阳初照,画的俨然就是那天慕梓悦和沈若晨在霖安河上的相会。
整张画栩栩如生,唯一的遗憾便是那紫袍公子的脸上少了一双眼睛,让这副画顿时少了几分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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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王妃入瓮 下 V第二十九章[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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