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婕妤又是一阵大笑,极是张扬,对着一旁的景贵妃道:「此人胆小如鼠,甚是愚蠢。依着妾的主意,就该把她的舌头割下来,给赵雅兰送去下酒。」
今日鸿门宴,白梨梨畏惧刀斧,可是对这手持刀斧的小鬼更是反感。「回婕妤娘娘的话,妾并非会做梦,而是会解梦,还会几手算卦之法,故而被赵婕妤召见垂询。」
「哦?你竟有这本事?」封婕妤好奇道,「莫不是骗我们?」
白梨梨勉强一笑,「不敢不敢,妾曾得高人相授,小有所得。赵婕妤也正是看中了妾的这一点微末之技。」
「不如这样,你先给自己看一看,今日是死,还是活?」景贵妃突然问道。
封婕妤大笑:「还是娘娘聪慧,妾可想不出这么好玩的主意,丑美人儿,你先给自己算一卦。」
白梨梨眨了眨眼皮,心道这套下的忒不地道。若说「生」,只怕下场凄惨;若说「死」,也难得生门。
「回娘娘的话,妾今日一大早心绪不宁,可是进了芳华宫,妾居然心里不慌了。妾本来纳闷这是为何,后来见到娘娘,妾心里便明白了。贵妃娘娘面含大喜之兆,故而妾沾了一丁点儿娘娘的福气,这坏兆头便没了。」
「好一张巧嘴,贵妃娘娘有如此大喜竟被你看了出来,倒是不好打罚你了。」何婕妤轻轻一笑,对着景贵妃道:「娘娘,此女中秋夜宴上给太后娘娘解了围,想来是个有本事的,不如娘娘赏她个机会说说此大喜是什么,如何?」
一番话说得极是偷巧,明知道她在狡辩,景贵妃却也起了兴致。
「既然何妹妹开了口,本宫便给她个机会又何妨,本宫生辰八字贵重,不可给你,你还会什么?」
宫妃都是贵人,贵人的八字自然不可轻易与人,白梨梨心知肚明,可面上仍是犹豫一下,方才道:「那请娘娘赐个字吧,妾拆拆看。」
「拆字?哼哼!本婕妤从未听说过此等技法。」封婕妤极是不屑。
倒是何婕妤解围道:「娘娘,妾曾听闻民间有此技艺,还从未见过,今日倒是借了娘娘的圣光,妾可开开眼了。」
一番话说的极是巧妙,既满足的景贵妃的好奇心,又显示了自己见识广泛,还顺道压了封婕妤一把。
这道行完全碾压封婕妤,果然不是善类!白梨梨对何婕妤暗暗上了心。
景贵妃:「测测有何喜事,竟然是连本宫都不知道的,赏你个‘十’字吧。」
白梨梨直起身子,问道:「还请娘娘明示,是哪个shi字?」
封婕妤插嘴道:「自然是饭食的食,愚昧。」
白梨梨余光扫过景贵妃,眼尖的瞧见景贵妃面上划过一缕不耐烦之色,心里有了数。
「回诸位娘娘的话,此字有两部分,上面是‘人’,下面是‘良’,‘良’字可谓好兆头,一来是说娘娘遇得良人,二来娘娘做事顺利。再看‘食’字,中间有‘日’,阳之极也,自然指的是皇上。此字上面有一大人,‘良’字下面有一倒着的小娃娃在怀中,妾恭贺娘娘有添丁之喜。」
「哦?」景贵妃也不是没脑子的,没被好话冲昏了漂亮的脑袋,看了一眼殿里盛开的蝴蝶兰,转口道:「是个好兆头,只是……封婕妤说错了,本宫要的是十支蝴蝶兰的‘十’,并非你所言的‘食’。」
封婕妤脸一红,刚要起身告罪却被景贵妃一个眼色制止,只得小声道:「多谢娘娘宽恕。」
白梨梨微微一笑,此等把戏以前卦摊子上没少见,刚才瞧见景贵妃那个脸色便知道了,毕恭毕敬道:「是妾鲁莽了。‘十’字甚好,娘娘您瞧瞧旁边这二位婕妤,一臂加一膀,可不是个‘王’字嘛,可见娘娘地位高贵,前程无可限量。再看此字一横加一竖,横乃‘一’,万字之首,更是彰显了娘娘您的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竖便是您的贵人,加了这一竖,您更加十全十美,贵不可言。在看看您的坐姿,微微曲腿倚在贵妃榻上,恰是个‘子’字。妾再恭贺娘娘有添丁的喜兆。」
如此解释实在是好,好到了景贵妃心坎里,若有了表哥的儿子,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皇上,那她便可母仪天下,北梁就是她景家的了。
似乎看到了自己凤冠华袍加身,景贵妃终于弯起嘴角,眸中溢出丝丝喜色。景贵妃轻声一咳,睨了旁边的何婕妤一眼。
何婕妤善于察言观色,顿时领会了景贵妃的意思,转头对着白梨梨道:「白美人,你误会娘娘的意思了,娘娘说的‘拾’字,乃是‘拾’一支蝴蝶兰的‘拾’,拾起来的‘拾’。」
无赖啊!
白梨梨不慌不忙行了一礼,接着道:「妾知错,是妾不曾问清楚。妾以为,‘拾’字,左边是‘手’,右边是‘合’,‘合’字便是添了一口人,左边以手相护。贵妃娘娘,您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左手持团扇,右手放于腹部,这正好应了‘拾’字的美意。且‘拾’字在九之上,更彰显了贵重之意。这么贵重的皇子,只能在贵妃娘娘您的怀里。妾,恭贺娘娘。」
一番话终于说得景贵妃笑颜如花,她料定没人知道她的秘密。她的贵人,只能是最爱的表哥——景道匀,也只有她的表哥配当北梁的皇帝。
「起来吧,你运气好,长了一副巧嘴,你若是没了,本宫岂不是少了乐子。」本打算将她打杀,扔在赵雅兰的橙花宫前,杀一杀那贱婢的威风,而景贵妃此时却改了主意,若将她收在麾下,兴许有点妙用。
景贵妃端详着地上的人,啧啧两声,又摇了摇头。可惜了那张脸,黄里透着黑,除了眸子还算亮,别的简直惨不忍睹。皇上断断不会喜欢这等丑女。不过也不全是坏处,权当此人死了勾搭皇上的心。
「丑美人,你为本婕妤也拆一字。」封婕妤心里痒痒得很,若是拆出个大富大贵的凤命,那她何须再看景贵妃的脸色。
白梨梨看着封婕妤那张倨傲不可一世的脸,直起身子,淡淡一笑,「回婕妤娘娘的话,不是妾不给您看,而是算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极贵的卦文之后便不得再看卦,万一是个不详之卦……会沾染了前面贵人的吉卦。」
「你——」封婕妤面色一变,话语戛然而止。她再傻也知道此刻景贵妃正在兴头上,打杀丑女不要紧,打扰了景贵妃的兴致可就是大事了。
「妾,还有一事,还望娘娘恩准。」白梨梨恭敬道。
「何事?贵妃娘娘准你说了。」何婕妤巧笑嫣然,替景贵妃接下话茬。
景贵妃摇着团扇,睨了何婕妤一眼,笑道:「敢替本宫做主,看你找不找打。」
「贵妃娘娘,民间算卦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吉利的卦也就罢了,可这越好的卦,给的赏钱就越多。」
「哦?」景贵妃笑出声,很是愉悦,「你胆子也不小,还敢跟本宫要钱。也罢,为这巧嘴,赏你十两金子好了。」
白梨梨叩首谢恩:「谢娘娘恩赏。妾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也不能为娘娘分忧。妾愿把这十两金子拿出来,献给娘娘和皇上作军饷之用。」
到手的金子献出去?
景贵妃摇着的团扇一顿,转头与何婕妤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何婕妤反应极快,最擅长察言观色,知道景贵妃对此丑女动了拉拢的心思,起身娇笑道:「娘娘,这位妹妹可真是个稀罕人的,模样虽然不出众,可性子讨喜的很,妾打心眼儿里喜欢白妹妹。妾愿为她向娘娘讨赏,娘娘您可别不舍得。」
景贵妃审视着地上跪着的人,团扇一下一下摇的不紧不慢,把时间拉扯得又黏又长,似是考虑着什么。沉默半晌,终是开口道:「美人白氏,献金有功,本宫甚悦,特赐玉如意一对,首饰两盘,布料五匹,白银一百两。」
白梨梨那张黄黄的小脸儿立马浮上一抹惊喜,见景贵妃白葱段般的手指微微一抬,便识趣的谢恩退下。
夜色如墨,寻不见半颗星子。
似是要下雪,寒风里带着湿重的土腥味。白梨梨裹紧斗篷,把火堆添的更旺了些。
火焰欢快的跳跃,似是各种形状的妖魔鬼怪,如同宫里形形色色戴着假面的人。
白梨梨有些担心,她感到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看不着摸不透,却正将自己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按常理,她一个废弃在冷宫的美人应该无人过问,可偏偏赵婕妤为了军饷之事召见她。
谁都知道冷宫里的嫔妃过得什么日子,可皇上偏偏多了那么句话。
橙花宫里解梦一事在宫里上下迅速传开,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乃至景贵妃等人寻她的麻烦。
靠着小机灵暂时可以左右逢源,但并非长久之计,可宫里哪个女人是傻的?
她只想和粉黛安稳度日,不想掺和宫里的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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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挖坑本宫跳 上 V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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