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骑不好马。」
「不是你骑不好,是马不好。」沈彦钦声音温柔。
「嗯?」余竞瑶不明白。
「那匹马找到了,它是中箭才惊的。」
「中箭?」余竞瑶微惊,随即释然,「猎场太危险了,箭不长眼。」
「这只箭就是长了眼。」沈彦钦低语。余竞瑶没听清,想问,被沈彦钦打断了。
「不要想了,睡吧,明天就能回家了。」
……
第三日的围猎开始了,皇帝也参与进来,众人兴致都很高。沈彦钦勇猛依旧,每每指挥起来,都带着非凡的气度,策略百出,竟没有一次失算,皇帝是真真看出他这个儿子的与众不同了。众人称赞,这是继承了皇帝的英勇睿智,然皇帝并不以为喜。
太子心虚,每每碰到沈彦钦欲躲闪,然发他现沈彦钦神色如常,好似并不知情一般,倒是陆勉看起来极不自然。看来陆勉和余竞瑶,谁都没有再提起昨日的事,毕竟妇人的名声更重要。
想到这,太子心中得意,也不再刻意躲避,见沈彦钦对自己恭谨有加,接近起这个初露头角的三弟来。睿王不喜欢的人,太子就越是要拉拢。于是二人一路合作。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头小鹿,入了二人的视线,太子给了沈彦钦一个眼神,跟了出去,沈彦钦紧随其后,眼看着小鹿越奔越远,太子锲而不舍,入了林中。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小鹿速度慢了许多,最后停了下来。眼看着太子朝着小鹿越靠越近,沈彦钦驻足不前,他的注意力不在鹿。沈彦钦目光冷漠看了太子一眼,随即四下寻望,直到陆勉出现在了视线中,一丝阴冷的笑影在他的脸上闪过。闻得不知谁喊了一声。
「侍郎,鹿!」
只见陆勉抽箭满弓,朝着鹿的方向瞄去,时机一到,两指顿松,箭离弦而飞,势不可挡。然就在这箭刹那间便要一中鹿眼之时,不知哪里飞来的利器,直奔陆勉的箭,一扫而过。
陆勉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嚎叫,惊得小鹿狂奔逃离。陆勉惶恐赶去,发现了坠马的太子,而贯于太子右肩的那只箭,正是自己刚刚射出的那只!
……
余竞瑶在行宫休息,突然听行宫的小婢传,有人受伤了,她登时一惊,匆忙地奔了出去。然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呆了住。
只见辇架上,太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咧着没有血色的唇,嘿呀呀的哼着疼。透过人群,她看到了他身上那只触目惊心的箭。余竞瑶大惊,顿时微感不妙,四下寻着沈彦钦,见他随着众人焦灼地向皇帝解释着什么,而皇帝愤怒凶煞的目光,全然落在了陆勉的身上。
陆勉面色黯得发青,又惧又怒,抿着双唇垂目跪在皇帝面前,两拳紧握得指节都没了血色。余竞瑶困惑,听下人解释她才知道,原来是陆勉的箭误射了太子。余竞瑶回首看了看太子的方向,又看了看皇帝身边的沈彦钦。
太子伤势严重,皇帝无心继续,本来十天的狩猎只得提前结束。果然应了沈彦钦的那句话,明天就回家。余竞瑶觉得,这莫不是太巧了些。
回王府的路上,沈彦钦陪余竞瑶坐在马车上。
「殿下?」余竞瑶望着他,目光柔柔,带着犹豫。
「嗯?」
「那一箭是你射得吧。」
沈彦钦一愣,笑了,「不是。」
余竞瑶暗惊,目光错也不错的盯着沈彦钦,想从他深不可测地眼底查出什么,然她越是想看,越是什么都看不出。也正因看不出,她才隐隐觉得,这事许和沈彦钦脱不了关系。
「谢谢。」
「谢什么?」
余竞瑶浅笑,随着马车颠簸,轻轻地靠在沈彦钦的身上,阖上双目。自从经历了太子这件事,余竞瑶和沈彦钦又默默地靠在了一起。
只有经历过绝处险境,人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依赖的是什么。
拥着怀里纤弱的人,沈彦钦心中只恨这一箭射得不是太子的左胸,所有伤害她的人都不应被放过。可心思一转,忆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对她不是伤害吗?
沈彦钦低头,托着余竞瑶已经拆了药布的手,手指轻柔地在她掌心的伤痕抚过,然余竞瑶手心一握,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指攥了住。
沈彦钦的心登时一紧,随即暖意融融,化开了。他终于明白余竞瑶的那句「早就不怨了」是什么意思,其实她怨的,不是自己那日的冲动,而是自己对她的误解。
以后不会了。沈彦钦抱紧了怀里的人。
回到王府,沈彦钦安置了余竞瑶便去了书房。余竞瑶突然觉得沈彦钦好像很久都没有回书房了,她想到了秦绾。
「霁颜,秦姑娘在后院吗?」
「小姐忘记了?秦小姐不是去春韵堂养病了吗。」
「还没好吗?」
「嗯,刚刚碰到王府的小婢,听说是越来越严重,眼下床都下不了了。」
「可知道是何病?」
「这个奴婢不知,总之春韵堂此刻已经乱成一团。听说咱们回来,衾儿这便来了,问殿下要不要把秦小姐送回来。」
「那殿下怎么说?」余竞瑶紧张得问道。
霁颜皱眉,摇了摇头。就在此刻,沈彦钦从书房回来了。霁颜退出去,准备晚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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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转运妻 卷一 V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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