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云怔怔的,不说话。
「我比我二哥小了两岁,可是因为家里没粮,每天都吃不饱。我跟我二哥一样的又矮又瘦,我自己都没想到,稀里糊涂地居然瞒过了老太监的法眼。」
他进宫后,得了当时的七皇子的眼缘,得以跟在其身边,没多久,七皇子成了太子,他也跟着水涨船高。
宫里内监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对于净身不彻底者要重新净身。
他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就格外小心谨慎。「小修」、「大修」,他尽量去避开。
然而,他进宫后的第一次检查,就被人发现了。那时他以为死定了,不想对方是瑞王的人,不告发他,也不为他「小修」,只要求他,替对方办些事。
见识过宫中太监的种种窘状,再想到因净身而死的二哥,季安答应了与瑞王合作。
后来的宫中检查,他都险之又险地应对过去。他年纪渐长,怕胡须喉结给人瞧出来,就通过喝药来压制。他喝的药极其霸道,常年喝药的他,面色青白,和寻常的太监看着并无太大区别。甚至连胡茬都是他假死后停止了喝药,才慢慢冒出来的。
他明知道一刀切了,最干净省事,但到底还是不舍。
皇帝登基后,他作为其心腹,更是无人敢来查他,可他仍不敢大意,唯恐哪一日给人发觉,那就是霍乱宫闱的大罪。
当然,他的罪也不止这一条。
陈静云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不,不……」
季安皱眉:「你不信?」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陈静云心说,而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她不想和他再有瓜葛,只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上元佳节,街上人极多。
罗北循声赶到声源处,见是两人在打架。所谓的「杀人啦」只是其中一方慌乱之下的胡乱高呼。
得知并没有发生凶杀案,罗北略松一口气,迅速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匆忙回去寻找陈静云。
然而等他到了那个卖花灯的摊位前时,却不见了陈静云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声,环顾四周,依然没看到那道倩影。
陈姑娘先前答应会在这里等他,不应该会乱走才是。
罗北立时向卖花灯的老伯打听:「老伯,见到那个姑娘没?眼睛大大的,穿着杏色的衣裳,就站在这儿的。她去了哪里?」
「你说那个姑娘?」老伯瞧了他一眼,「她买了一盏鱼灯……」
「嗯,然后呢?」
老伯叹了一口气,看罗北的神色颇为复杂:「她被她男人带走了。」
「什么?!什么男人!」罗北追问,「什么样的男人?怎么会把她带走?大庭广众之下……」
竟然没人阻拦么!
老伯有些急了:「是她男人。是她男人把她给带走了。」
「她男人?」罗北下意识道,「胡说八道!她哪有什么男人?」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男人从何而来?
老伯整理了一下花灯:「那人说是她未过门的夫君,还拿出了信物。本来那个姑娘还不肯跟他走,他拿了信物,那个姑娘就老实了。」
说到这里,老伯又斜了罗北一眼。对于这三人的关系,老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多半是这个小伙子拐带了那个姑娘私奔,却不想被人家原本的未婚夫给撞上。以后会怎样,他也不知道。
罗北皱眉,连呼不可能。陈姑娘根本没有未婚夫,否则今夜也不会与他一起赏灯。还有信物,更是无稽之谈。
然而除了卖花灯的老伯,还有其他人也证明,确实是一个自称是陈姑娘未来夫婿的男子带走了她。
正月十五的夜,凉飕飕的。
罗北因为焦急,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毫无头绪的他,忽的想起一个人来,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
他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罗北深吸一口气,问那老伯:「那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有这么高?面色青白?」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天黑,脸色怎么样,我也看不清楚。」老伯想了想,「不过,好像确实是有这么高。」
罗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真的是他?
季府大火过后,发现了一具太监尸体。初时他疑心其中有诈,但是留心了数月后,并未发现异常。他只当自己想多了。
此时陈姑娘被人带走,罗北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季安。
陈姑娘素来与人无争,除了季安,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掳走她,还自称是她未来的夫婿。
一时之间,罗北心里充满了懊悔和担忧。他不该将她一人撇下,他该一直守在她身边才是。他必须要找到她,救回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老伯给他指了方向,但人海茫茫,又能到哪里去找?
而此时,季安则让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前行。
他紧紧盯着陈静云,追问:「那是什么问题?」他停顿了一下,拧眉:「你介意的不是我的身份吗?我不是太监,也不是季安,我就是你的三郎。」
「不是。」陈静云不自觉身体后仰,一字一字道,「你不是三郎。就算你是三郎,我也不是叶婉儿。我姓陈,我是陈静云。我不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咱们也没有婚约。咱们俩人,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每说一句,季安的脸色就要沉上一分:「没有关系?别忘了,你亲口说过要嫁给我,甚至连嫁衣都做了。」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他也就不会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特意来见她。他完全可以用新身份就那么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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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财妻 卷四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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