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宜想了想,忍不住道:「我不介意,我,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做太后的孙女?这样我就不是陆家人了啊,我们也就……」
陆晋笑了笑:「对啊,你不是陆家人,咱们也不是兄妹。」
他黝黑的眸中隐隐有光芒闪烁,韩嘉宜心里似乎有盏灯在忽明忽暗,耳边仿佛有风声,呼啦啦的。她半垂着头,轻声问:「不是兄妹,怎么样?」
她螓首低垂,粉颈微露,原本白嫩的耳朵,现在红艳艳的。
陆晋忽然福至心灵,信心大增。他伸手拿过她放在膝上的手,慢悠悠道:「不是兄妹,就可以成亲啊……」
说这话时,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睛眨也不眨,注意着她的神色,不想错过她细微的神情变化。
韩嘉宜猛地抬起了头,秋水样的眸子里光华流转,有震惊,有喜悦,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胆怯:「我……」
他说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刚一开口,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韩嘉宜不防,身体不自觉前倾,不受控制,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被他顺手揽住。
她头靠在他的胸膛,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直到马车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奉皇上口谕,请陆大人速速进宫,有要事商议。」
陆晋定了定神,扬声应道:「知道了。」
他低头,轻声对怀中人说道:「有些话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我需要进宫一趟,等我回来,慢慢跟你说。」
韩嘉宜懵懵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胡乱点了点头,手却不自觉抓了一下他的衣袖,仰脸问他:「说什么呀?」
她清丽的脸庞此刻红艳如牡丹,翦水秋瞳似两潭春水,盛满了娇羞以及若有若无的喜意。
陆晋心情激荡,不知自己是否窥得了她几分心思。但很显然,对于他的话,她欢喜多过反感。他只觉得身心舒泰,恨不得立时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给她听,但终究还是记得皇帝的命令。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眸中漾起笑意:「说成亲的事啊,好嘉宜,等我回来。」
他掀开车帘,动作利落,跳下马车。怕迟一刻,就舍不得离开她。
马车外是宫中禁军,对方早备好了马,神情严肃,冲陆晋抱拳:「陆大人,请。」
陆晋还礼,翻身上马,他收敛了笑意,随口问道:「不知皇上召见有何要事。」
「大人到了就知道了。」
陆晋遂不再多问,随其进宫。
同往常一样,皇帝在承光殿召见他。然而,刚一走进承光殿,他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殿中有埋伏,且人数不少。
果不其然,身后的门在一瞬间被掩上,光线立刻黯淡下来。
铠甲分明的禁军们持兵刃涌出,手中弓箭齐齐对准了他。
陆晋全身肌肉紧绷,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身体自动进入了防御状态。他双目微敛,看向自禁军中走出的熟悉身影。
他的皇帝舅舅面容隐藏在昏暗中,看不真切,声音冷冷的,犹似寒冰:「拿下。」
听到皇帝舅舅的声音,陆晋怔住了:「皇上?」
「如有反抗,就地格杀。」皇帝冷声补充了一句。
陆晋心中一震,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心想,此中多半有误会。他并没有反抗,只是沉声问道:「皇上,不知臣犯下何罪?」
皇帝冷笑了一声,双目微敛:「逆贼之后,且有不臣之心,按律当诛。」
「皇上,陆家世代忠良,臣怎会是逆贼之后?」陆晋分辩,「而且,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皇帝喉中溢出一声轻呵,他将一封密函掷到了陆晋跟前:「自己看吧。」
缓缓捡起密函,陆晋匆匆浏览,愈看愈惊,他心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太荒谬了,这绝对不可能!」
说他不是长宁侯的儿子,而是厉王之后?这怎么可能?
厉王是先帝次子,是他生母成安公主的异母兄长,二十年前,涉及谋逆,先帝亲自下旨赐死。
这些是陆晋从小就知道的,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厉王会被人扯上舅甥以外的关系。
皇帝闭上眼睛:「朕本来也以为不可能,不愿意相信会有人这么大胆。可是,即将临盆的厉王妃为何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如何解释你相貌酷似厉王?这些年来,朕一直想着外甥像舅,你相貌随了厉王也不稀奇。可论理说,朕才是你的亲娘舅,不是吗?」
陆晋扯了扯嘴角,心中满是荒谬感。仅凭这个,就怀疑他是厉王之后?
「当然,仅凭这一点无法断定你是厉王之子。」皇帝声音沉沉,「还有当年稳婆的证词。朕的皇姐成安公主,生下了个死胎,可才过了一日,就说被人救活了。还能丝毫不受影响,好端端养大成人。那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医术还真是高明……」
陆晋心头忽的浮上一丝慌乱,他自小就知道,他母亲成安公主生他时难产。他刚生下来没有呼吸,还是一位高人诊治后,他才能哭出声……
皇帝续道:「据更夫所说,二十年前的十月初四晚上,他亲眼看到有人抱着食盒进了长宁侯府,那食盒里还有小儿的啼哭声。」他冷笑了一声,续道:「陆家换了不少下人,可当初的下人并没有死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晋儿你的身世,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若非如此,你又何至于年年除夕去崇光寺祭拜厉王?!」
陆晋心中一震,祭拜厉王?他下意识道:「臣去祭拜的,是有救命之恩的神医……」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来哄骗朕?你给瑞王的书信可不是这么说的!论辈分,你是朕的侄儿,并不比外甥疏远。可陆家欺君罔上,收容逆臣之后,还哄骗太后亲自抚养。如此藐视天威,朕岂能不管?更遑论,你存了谋逆之心……」皇帝眼神晦暗莫名,「朕自问待你不薄,而你却勾结藩王,试图颠覆皇位,重走你父亲的老路……」
他初时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看到季安交给他的证据,他不由得不信。他看着长大的外甥,竟勾结了外人,要反了他,杀了他!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陆晋忍不住辩驳,「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臣之心。至于重走父亲老路?家父是长宁侯陆清,忠君爱国,人人皆知。皇上又对臣委以重任……」
说他是厉王之子,已然让他觉得荒谬,指责他勾结藩王,有心谋逆,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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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财妻 卷三 V第13章[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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