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那麽邢娘子指点指点我,我错在哪里?」
「你错在根本不懂人的心意,段磬的身分是什麽,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要的、我喜欢的,我敬畏的都是他这个人、他这颗心、他这副铮铮的傲骨。」
邢苑说得很慢、很用力。
「而他还有什麽富丽堂皇的背景来历,我从来没有去想过,他与我在一起时,不过是个小小的都头,若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我也愿意,我也觉得很好、很满足。」
尹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按着他算计的,这个妇人听了他的话铁定是要跳脚,他巴不得看看段磬难以应付的狼狈样子。
结果却被她反驳,堵得一个结结实实。
结巴了半天,尹雀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就真的不在乎?」
「我在不在乎,与你又有什麽关系?」邢苑笑容浅浅,媚色无限。
段磬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太多复杂的情绪揉合在一起,他终究浓眉舒展,露出个朗日般的笑容。
外头一阵吵杂动静,有胆子大的衙役过来,站在门外道:「知州大人,宫里面、宫里面传消息来了。」
楚知州苦着一张脸,不敢动。
段磬挥了挥手道:「楚大人自去接圣旨,我还是依旧做你衙门里的都头。」
「那麽段都头的意思,可是不计前嫌了?」
楚知州还以为段磬会要了他半条命,没想到峰回路转的,他举起手,用衣袖拚命擦汗。
「算不得不计前嫌,不过相同的事情,绝对没有下一次。」
「不敢了、不敢了,回头本官就将牢里的那两个人按律审理,早早地发配出去,再不过问邢娘子其他的事情了。」
段磬看着他的眼睛,「希望楚大人说到做到。」
「一定做到、一定做到。」说完楚知州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
留下尹雀还在原地,他还想要笑着壮胆,却发现自己怎麽都笑不出来。
他来州衙比段磬要早了几年,自打这个人出现,他就知道自己的天敌出现了,段磬的所作所为,永远与他是背道而驰。
斗了这几年,段磬总是不温不火,而他仗着会替楚知州赚银子、捞好处,也委实没有输过。
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触碰到了段磬的底线,而这个女人还是油盐不进,根本不听他的。
他输了,这一次,他真的输了。
尹雀站起身来,腿还有些软,他知道段磬不会真的下狠手,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他看了看段磬,又看了看邢苑,「这个州衙,我是待不下去了,既然输了,就要认输,别以为我走了,楚知州就成了清官爱民,我不过是他的幌子罢了。」
邢苑见着他趔趄而去,才低声问道:「你本来就没想对他们做什麽,不是吗?」
「他说的一句话很在理,没有尹雀师爷,还会有其他师爷,我一个人能做的也是有限罢了。」
「如果没有你的话,扬州城会变成什麽样子?」
「还是这个样子。」段磬冲着她挤挤眼睛,「别把我想得太伟大。」
「圣旨来了,是不是贵妃娘娘还是要回来省亲,那麽又有得你忙了。」
段磬笑而不语。
邢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你同楚知州说,不许什麽都让你一个人做牛做马的,让贵妃娘娘开心了,你也升不得官,好处全是他的,凭什麽!」
段磬没有说,其实他根本不想贵妃娘娘省亲,他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楚知州急急忙忙将董宓和冬香定了罪,远远地发配出去。
邢苑听段磬这般说,笑着替他盛饭,「这次倒是爽利了。」
「一来该问的都问到了,二来圣旨下来,闵岳很快就要到扬州城,他得罪不起,不如早早将人打发了,来个死无对证。」
「宫里头的人到底几时来?」
段磬算了算,「还有七天,快了,你要是到城里去转转就知道,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热闹。」
「花的还不都是老百姓的钱。」
段磬点一下她的鼻尖,「越来越会说话。」
「就是因为和段都头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所以才正义感迸发而出,挡都挡不住。」她笑得花枝乱颤,倒在段磬怀中。
两个人吃饭没吃相,到後来,饭菜都凉了,嘴巴还是没空下来。
缠绵一阵後,段磬平躺着想心事,手臂让邢苑枕着。
「有件事情,我想同你说。」
邢苑侧过身来,脸孔贴在他胸口,「你的心跳得好快。」
「其实早该就同你说的,怕你误会。」
「现在说,就不怕了?」邢苑支撑起上半身,雪丘柔腻温软地蹭过来,「是吃定我不会跑,所以才没忌讳了?」
「你要是跑了,我天涯海角的都会把你追回来。」
段磬捧着她的脸,正色道:「我与许贵妃是旧识。」
「我知道。」邢苑同样很是正经地回答。
趁着段磬发呆,她好笑地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真难得见他这副样子。
她还是喜欢他刮了胡子的样子,真正是一表人才。
「你知道?」段磬反应不过来,「我没说过,你怎麽知道?」
邢苑偏不告诉他,身子扭一扭,又贴过来,咬着他耳朵问道:「你先告诉我,我同她是不是长得像?你老老实实说,我才不生气。」
「不像啊。」段磬抓住她滑溜溜的胳膊,「你想到哪里去了,真的不像,虽说都是美人,也各有不同,海棠也算是个美人,那长相又是另一番姿色了。」
「我问你话呢,你还给我扯到海棠身上去了,海棠那是沈拓看上的人。」邢苑不客气,在他耳垂上头咬了一口。
段磬翻身将她压到了下头,「你说,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那一回,你同顾瑀说起他和许贵妃的血缘,你告诉我的,你记得吗?当时我就想,这种事情算是宫中秘闻了,你如何会知道,我就长了个心眼。」
後来每次提到许贵妃的时候,段磬的神情都说不出的古怪,好像要提防,又好像有些遗憾,甚至还有小小的一点忿忿不平。
「是不是她没进宫的时候,你贪恋人家美色?」邢苑的指甲在他胸口轻轻划过。
「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吃一堑长一智,我不能说以前没有对她动过心,但是看清楚她本性以後,就断得很是彻底了。」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她已经是皇上的宠妃,我不至於傻到觊觎皇上的女人。」段磬俯下头来,嘴唇沿着她的额头,落在她的眼睛上,语气很是温柔,「我有了你,别的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别说好听的哄我。」邢苑避开脸,不给他亲,「没准这一次她回来省亲,你保驾护航的,一来一去,旧情复燃。」
「我要是有那个念头,就让我……」段磬急了,张口要发毒誓。
邢苑反而心疼他,一双手赶紧地捂了上去,「哎哟哟,真正是我的冤家,我才不过说两句玩笑话,你就都当真了,我不爱听人发誓,我信你便是了。」
段磬将她的手拉开,又在她手心亲两下,「我与她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那里头曾经包含了许多的龌龊、阴暗,我不想再提,如今她来了扬州,护卫是我的分内之事,绝对不会有所例外的。」
邢苑听他说得果断,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调笑着,摸一把他的脸道:「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她。」
都说皇上年迈昏昏,在宫里头的女子,除了争夺那些瞧不见的名利地位,还能有什麽?
邢苑忽然心里头满满的,手臂绕过来,搂住了段磬的腰,「便是真的有什麽,我也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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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飞高门 终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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