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心疼。
这帝位若是他没反,再让祸害下去,这国是不是就要被他们亡了!
他又怒又悲,只道所有人只看到皇权的无上至尊,都只想享太平尊荣。
帝王坐在龙椅上良久,才喊了声全贵。
内侍当即弯着腰上前听吩咐,帝王淡声道:「把珠子都拾起来,一颗都别少了,皇后给朕戴的。」
此话一出,大臣们都面有异色。心想皇帝都怒成这样,居然还惦记着那珠串是顾皇后给拾掇的。
顾丞正低眉想事,听此一句心头跳了跳,很快又继续思绪飘游。
过了一会,安静的大殿内才响起帝王的声音,「户部先将今年的帐给核算了,各部收支明细,朕明日要见到。襄州战事,河南战事,中朝再议,工部要修堤坝之事,也中朝再议。」
说着,点了几个官员的名字,站起来就走了。
全贵喊了所有内侍一点点的大殿寻珠子,大臣脚下,各个角落。拾好了,用放了红绸的托盘托着,再送回帝王跟前。
嬴戎瞧了眼,让送到沈卿卿那去。
很快,沈卿卿也就知道他在早朝上发了脾气。
「是真气狠了吧……」她手指捏了颗珠子,都被摔得见了裂缝。
那珠子在她指间轻轻转动,艳红的颜色之下,衬得她更是指尖如玉,肤如脂。
她让人再寻了线绳来,就坐在靠窗的案前,再一颗颗将珠子串成链。打个万福结,她将珠串戴手上:「我到太极殿去。」
全贵就候在边上呢,一听先是心头打个突,很快就又着人备辇。
沈卿卿到太极殿外时,就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是在议如何镇压蜀王与嬴宣之事。
她没让通报,就那么安静站着听了会,听明白了嬴戎的意思。
他向来是不主张大肆出兵,战乱吃苦的皆是百姓,所以他也才谋了那么些年,不起兵。所以,此回他也是想要劝降,就是前儿跟秦晋说的,让蜀王交嬴宣,容他一支血脉留存。
兵部尚书却有反对意见,说难免留隐患,就该一股作气,连带襄州战事都增兵全歼灭。
蜀王湘王嬴宣,这叔侄三,一个不留。
「尚书大人可有亲朋在军中。」沈卿卿听到他激昂的话说声落,这才抬步入内。
她突然出现,叫在场人都吃一惊,顾丞亦在,抬头看了眼从光中走来的女儿。面容明媚,多了以往没有娇媚,仿佛在不见的三天里就又长开了。
那样的娇色,他看得心中一疼,暗骂了句嬴戎王八蛋。
嬴戎见自已的小皇后前来,也是心头有些激动,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才来的。这珠串没白送回去。
他拧着的眉头就展开了,眼底荡出柔和的光,站起身迎上前,拉到身边才再回位上坐下。
沈卿卿就被他拉坐到一块儿。
她看着底下的大臣,想站起来,却被他硬生生又压了下去。
他仿佛不懂她的意思,问道:「皇后继续说。」
沈卿卿见他这样,对兵部尚书投来的带不满的视线叹气。虽知僭越了,但现在帝王让她说,她就更加要说,刚才也本是要说的。
她向来就大胆,何况还有人在后头撑腰。
她直视回去,一点也不怯:「陛下的意思,兴兵必增伤亡。无辜的百姓,上战场的士兵,这些人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子女,在战乱中必是免不得牺牲……」
「——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卫国既是保家,无国何来家!」兵部尚书沉着脸,气势十足的回了句。
就差没说沈卿卿妇人心慈,胡言国事。
沈卿卿对他的打断只是闲闲一笑,「是,无国何来家,可无民又何来国?一场大战折兵两三万是常事,如果是御外敌,这些战士死得其所,因为他们是以已血肉卫国护家!可这是内部平叛,不但我军是我们国子民,对方亦仍是我国子民。」
「所以我就问尚书大人可有亲朋在军中,尚书大人可能没有,但我军与蜀军湘军之间,未必没有!这不是就是自相残杀?这损的难道不都是我国子民?!」
「涝灾还未解决,已是数十万百姓生计无望,朝廷已身担重压。还要再国内大肆兴兵,兵去每处,百姓再流离失所,蜀湘两地是我国产粮重地。兵踏良田,征得一朝霸气盖天!可这是震了这天下,但损的还是我朝元气,尚书大人你明白不明白?!」
说到激动处,沈卿卿站了起来,眼中有悲有怒,那纤细的身影上竟是迸发出一股极厉的气势。
兵部尚书为之一怔,被她的厉声压得心头发慌。
说到重中之处的女郎声音又低了下去,「乱平了,百姓家没了,田地没了,生计亦无望了。我皇龙威振了,可民心失了。朝廷要再修补战后创伤,一年两年不够,可能得要三年四年。可这三年四年的,尚书大人能保蜀湘两地百姓不会因此而人心动荡,一朝战事十万兵,可两地有百万百姓!」
「尚书大人,若是百姓的心乱了,请问你要再出兵多少?兵源何来?」
说到最后一句,沈卿卿声音已极低极压抑。让众人眼前都不觉浮现兵乱过后,满地白骨,百姓流离,良田成荒,燕过哀泣之景。
嬴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这正是他要劝蜀王降的理由。
蜀王一降,湘王世子就孤立无援,再容他一条命,夺了兵权便再无忧虑。
比起兴兵,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这也是为何他没有让襄州出征而是固守。他就在等蜀王选择,若是不选,那他就只攻河南,拿下蜀王,襄州亦不怕了。
蜀湘两地山林多,但却因土地肥沃才致粮产一直高于许多地方,紧随江浙之后。正因山林多,兴兵后蜀湘两军漏败势必往山林去,所经山林处都是开垦的良田,这些地不能毁了。
「皇后之言就是朕心中所想,朕也想问一句,若到那时,兵部出兵多少。」嬴戎舒出一口气,将还站着的沈卿卿重新拉到身边坐下。
兵部尚书已满脑门是汗。
哪能对民出兵,真到乱了的时候,也出不起啊!
「所以朕才要中朝议事,为的就是想叫你明白,真正隐患不是反军,而是民心。」这些话若是在朝堂中说了,有心之人要作乱,那就得传到湘军耳中,那才是真正要乱。
兵部尚书满额是浅浅整理汗跪下,又羞又愧,他的见识居然还不如一名女子!
顾丞此时道:「陛下,臣去劝降,臣能叫蜀王交出嬴宣。」
沈卿卿没想到自家父亲会担下如此重要的事,诧异看了过去。顾丞却是又坚决的说:「臣在襄州已清了两反王的羽翼,臣去最合适,也只臣去,才能戳蜀王心窝。他会知道该如何取舍的。」
此言一出,嬴戎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一瞬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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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撩爷要负责 卷三 第47章[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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