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能受着,否则一旦被休真是无处可以容身。
据大爷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这三年来,他受了多少白眼。不光是在外头,就是在家里,汪氏也没好脸色给他。
这一刻,突然有种报复的痛快。
今后在家里,谁还敢给他脸色?
看着被他震住的汪氏姐妹俩,他得意地甩着袍子走出去。径直去到妾室的屋子里,从此以后,他想睡谁就睡谁,谁也不敢管着他。
大房这里的动静,全部传到正院那边。
碧姜和据九自然是没有睡的,夫妻二人正坐着,说着汪家的事情。
「汪家的那位二小姐就这样进了大房,以后大房那边有得热闹瞧。」
「定下的流放之地是塞北,那里地荒人狠,常有山匪出没。汪奇山享了半辈子的福,那些债是该慢慢还了。」
碧姜一想到原主的身世,眼里全是冷意。要死容易,活着才是更难。汪奇山若是个贪生怕死的,以后且有得熬。
还有那位汪夫人,真想看看对方现在的模样。
此时,汪夫人和儿子一家已被下到牢里,与汪奇山关在一起。明日一早全家人就要上路,流放塞北。
汪家的亲家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更别提替汪家打点。
汪夫人心不停地往下沉,看向汪奇山。老爷像是被他们用了刑,看着身上有伤的样子。
那些人并不想要汪奇山的命,去势后还替他上了药,且还留了今后的药量。汪奇山阴冷着脸,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汪夫人不知道,原想上前过查看伤势,被汪奇山阴冷的眼睛一瞪,生生地缩回了脚。心里怨恨着,都到这个时候,老爷还不待见她,早知如此就应该听大姐儿的话,和离算了。
弄到现今地步,除了吃苦,似乎没有别的盼着。
她怎么这么命苦,她想着,悲从中来,捂着脸痛哭出声。隔壁牢房中关着的汪公子一家,孩子们听到她的哭声,也跟着哭起来。
哭得汪公子更加六神无主,喝斥了自己的媳妇一声。汪少夫人立马顶回去,「孩子们几时受过这样的罪,哭怎么了?你爹犯的事,连累儿孙。你娘关键时候只想着女儿,她能保小姑子出去,怎么就不知道保保自己的孙儿孙女?」
「那能一样,琼雅是担着做妾的名头才逃过去的。你说哥儿和姐儿能用什么名头,总不能说是别人家的奴才吧?」
汪少夫人没了声,孩子们还小,这一路流放,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他们从小生来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住?还有自己的娘家,都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派个人出来,就算是替他们打点一下差役也是好的。
「你们别哭了,大姑姑和二姑姑会想法子救你们的……」
她安抚着哭闹的孩子,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姑子。
而此刻的汪氏,哪里顾得上他们。她抱着汪琼雅,姐妹俩哭成了一团。她们妇道人家,困在内宅里,能做什么?
第二天,望眼欲穿的汪家人被押解上路,一直出了京城的地界也没见个人露面。
在十里亭那里,等了约半个时辰,等到差役们都开始不耐烦。差役们可都是精怪的,十里亭是亲人相送的最后地点。一般来说,都会有亲友在此等候,替上路的亲人们打点打点。
他们也能得到不小的好处,原想着,汪大人可曾是都督,怎么着也比一般的人家强。谁曾想到,竟然连一个亲友都没有出现。
看来汪家确实是风评太差,一旦出事,别人生怕沾上,全部躲得老远。
差役们喝斥一声,开始上路。
汪夫人的眼里最后一点亮光都黯下去,看着儿孙们,再看着半死不活的老爷。望望前面的山路,像是看不到尽头似的。
早知今日,当年她真应该直接弄死那个丫头。她恨恨地想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一下一下地走着。
她没有抬头看,若是她抬头,定能发现不远处的山顶上,立着两个人。
正是碧姜与据九。
据九身着黑色的衣袍,而碧姜亦是同色的窄袖行军服,简单利落,眉宇间多了一丝原本不应该有的英气。
两人并肩站着,虽然他身量太高,而她太过娇小。但两人相似的气势令人无法忽视,觉得他们就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再是般配不过。
碧姜俯看着那一行人,前面两个差役推着一辆囚车,车里面是半死不活的汪奇山。山路崎岖,伤口被颠得很痛,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形如死人。
其余的汪家人夹在中间,全部戴着木枷脚链。后面跟着两个差役,不停地催促着他们,夹杂着怒斥声。
因果相报,汪奇山与汪夫人罪有应得。
「别轻易让他们死了,我要让他们活着赎罪!」她冷冷地说着,手背在身后。如同她还是那个一呼百应,率领众军的巾帼女子。
山顶有风,烈日当空。再过一个时辰,暑气会更重。
那一行人拐进更窄小的山道,突然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差役冷笑着靠近囚车,「汪大人,怎么一声不吭啊?」
汪奇山没有应,汪夫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那姑爷可是国公府的大老爷,不会少你们的好处的。」
「好处?」那差役大声笑起来,「老子不要什么好处,只要看着汪大人现在的样子,就觉得开心无比。怎么?汪大人一定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太监吧,你那害人的玩意儿被人割了,再也不能造孽了,真是老天有眼哪!」
汪夫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家老爷的下半身。难道老爷以后都不中用了?本还想着,落魄也好。
丈夫不会再沾花惹草,说不定还能守着自己过日子。哪成想着,这最后的一点盼头都被击碎。
「哈……哈……汪大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看在你昔日对我做过的事情,这一路上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他的语气可不像是真要照顾他们的样子,汪公子心里起着疑,惊惶地问道:「敢问这位差大哥,与家父有什么渊源?」
那差役收起笑,脸色变得阴狠,「渊源?那还真是有,汪大人多年前抢的那个女子,正是我的未婚妻子……
你说我是不是要好好地报答汪大人哪?」
汪公子心一惊,看这差役的样子,是打算在路上折磨他们。
汪夫人也想到了,简直欲哭无泪。她看向汪奇山的眼神里全是恨意,突然觉得他今后怕是再不能近女色,真是报应,连她都觉得解恨。
汪奇山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一个男人,若是突遭抄家,还被夺去了男人最宝贵的东西。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头仰着,问自己。
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年何必沾惹肃清兰。可是那样的美人儿,若是他当时没有下手,只怕到现在会一直遗憾着吧。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麻木,那处疼得要命。那曾经带给他无数兴奋的感觉,现在竟然半点都想不起来。
这差役在说什么?
他玩过的女人那么多,谁知道哪一个是差役的未婚妻?
汪夫人听明白了,这次状告汪家的苦主就是差役未婚妻的父母。老爷的事情她虽然不愿意插手,但她知道,除了花街出来的女子,一般的姑娘,老爷都用银子摆平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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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令如山 下 V第二十三章[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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