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种注定会成功的男人,抱他的大腿,肯定比抱周嬷嬷的有用,所以……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改变态度,别同他对杠,偶尔低低头,谋个好出路?
小米进来,见两人专心,她小心翼翼地把花茶放在桌上,又悄悄离去。
吹干纸笺,楚默渊放下笔,轻咳一声。
浅浅没有动作。
她果真不会伺候人,楚默渊说:「茶。」
茶?哦!目光一转,她拿起小米送进来的茶盏,倒一杯,直觉想递过去,茶水经过眼前时却发现……喂,小米竟把她的大马士革玫瑰酱拿来泡茶!
知不知道为了偷拔这些玫瑰,她被狗追过两条巷子?为了买这些蜂蜜,她差点儿跑断腿?
回来之后又洗又晾又切又剁,为了把块状的手工红糖切碎,整整两天,她的膀子抬不高,何况还得腌上个把月,现在时间不到,小米就迫不及待拿出来献宝了?糟蹋啊、浪费啊……她的心在滴血。
「磨蹭什么?」楚默渊拧眉。
她没好气道:「二选一,要茶还是要我?」
浅浅的意思是,要喝茶还是要我服侍,人不能太贪心,玫瑰酱可是她的心血结晶。
可他想歪了,以为她的「要我」是那个意思,然后……悄悄地耳垂转红,他又流露出腼腆害羞的表情。
浅浅一怔,明白他想歪了,只是这模样太可爱逗人,可爱得她愿意原谅他的鸭霸强势。于是,她又耍流氓了,当着他的面喝光玫瑰茶,笑咪咪道:「茶没了,你只能选择我啰。」
楚默渊粗喘一口气,有这样撩人的吗?她还是不是大家闺秀啊。
凝起浓眉,他想装发火,可是装不来,脸红得太厉害,她带着看好戏的邪恶笑颜趴在桌前与他眼对眼,说:「我这茶矜贵得很,得来不易,想喝的话……谈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
「下午,我想出门一趟。」
谁晓得他会在府里待多久?周嬷嬷说了,爷不在,她想去哪里都成,但爷在府里,她就得随身伺候,这是大丫头的工作内容。
可她已经和林老板约好要到他铺子里晃晃,这几天铺子里应该来了一批新鲜花草,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她心心念念的辣椒。
「你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想随时出门都成。」
「你以为自己……」
「你?」他挑眉。
浅浅皱皱鼻子,算了,不就是个称呼,既然决定要抱他大腿,低头也是迟早的事。「启禀爷,有位卖花草的林老板,刚从俞州搬来,行李中必定会有曲菌,那是做酱油的重要原料,周嬷嬷会酿酱油,却苦于没有材料,我和林老板约定好,他会送我两缸酱和曲菌,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的手艺再好,没有酱料总是少了点啥啥啥,所以……」她冲着他一笑,带着两分谄媚。
一个笑开,她发觉,没有那么困难嘛,就当他是难缠的老教授,哄哄骗骗,图个行事方便。
「茶呢?」
「意思是……谈妥了?」
「不然呢?」
耶!可以出门。她脚步轻快地往外跑。
「姊姊,花生熬好了。」小米迎上前。
她瞪她一眼,「臭丫头,你居然把我的玫瑰酱拿去泡茶送人喝。」
小米不懂自己做错什么。「可……那不是别人,是爷啊。」
「爷又怎样?」
「最好的东西,都得给爷留着呀。」
呃!浅浅空中挥拳,奴性啊奴性,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吃啊,怎么可以……唉,一叹再叹。「行了,再来一杯吧。」
她转到灶前熬糖水,添两碗豆花,把熬得软烂的花生仁和糖浆浇上,连同玫瑰茶送进书房。
甫到书房外头,就听见周嬷嬷和楚默渊对话。
「文官哪个不是先敬罗衫后敬人,爷跟他们打交道,得穿得周正些。」
「做衣服伤眼,嬷嬷别忙了。」
「能多为爷做点事,嬷嬷心里才踏实。」
浅浅进屋时,周嫂嬷正拿着衣服在楚默渊身上比划,果然亲娘不在亲奶娘,瞧两人感情好成这般,可怎么她和幼稚园老师就好不起来?
周嬷嬷见浅浅进来,笑道:「劝劝你家主子,多注重外表。」
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对着楚默渊问:「爷知不知道猪和猫为什么同样好吃懒做,却一个被捅,一个被宠,命运截然不同?」
「为什么?」
「因为穿的外套不一样呗,所以出来混,衣服很重要,千万别省。」
周嬷嬷瞠目,这丫头……都这样和爷说话?
没等两人反应,浅浅把茶递给楚默渊,把豆花递给周嬷嬷,说:「周嫒嬷,试试我做的豆花,比起京城的口味如何?」
周嬷嬷试了,从没人把花生仁炖得如此软烂,豆花嫩、花生糯,再加上糖水,滋味好得让人舍不得吞下肚,这丫头的蔚艺怎么能好到这等程度?
浅浅端起另一碗,舀一汤匙,送进嘴里。
见豆花没端到自己手中……他被浅浅忽略?楚默渊不乐意了,勾起浓浓粗粗的眉毛,难得的幼稚挑衅。
「说的有理,往后爷的衣服都由你来做,嬷嬷别费眼睛了。」
瞧瞧这话是怎么说的,周嬷嬷眼睛重要,她的就可以随便浪费?
舅舅有教过,向老板争取权益时,千万不能软弱。她放下碗,认真拒绝,「我不会做衣服。」
「周嬷嬷,这丫头连缝衣服都不会,往后你多费心调教。」
他对周嬷嬷说话,也不看浅浅一眼,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忽略她。
浅浅急了,此事不能就此定案。「调教有用的话,你去教小狗飞翔,教大牛跳火圈啊,什么人做什么事是固定的,如果爷有本事让苍鹰弹琴,老虎跳舞,再来调教我裁衣制服。」开玩笑,她读的又不是服装设计,要她做啥就做啥?
「你想试试爷的本事?」他猛地起身,凑到她跟前,两人的脸很靠近,间距只有两寸。浅浅的胆子不是普通百姓,连非洲野牛都曾经面对面,这只大狗熊算什么?她回望他,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他能以身量取胜,她就能以眼光吓人,她自信满满地与他四目相交。
可……他的气势越来越旺盛。
对峙十秒后,他朝她前进,她不想节节败退的,但他的胸口往前进一寸,她的腿就开始不听指挥,自顾自发软退一步,他再向前一步,她再退一步……退啊退,直退到墙角边,他的大掌啪地一声轰在墙壁上,把她锁在胸前和墙壁中间。
胸口起伏不定,她刚熬了糖浆,身上甜甜的气味飘进他的嗅觉里,让他张扬的怒气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
但浅浅不知道他的情绪改变,因为他的表情一样冷酷、一样坚硬,彷佛下一秒,他藏在胡须后面的嘴巴张开,她就会被啃得尸骨无存。
轻轻地,他在她耳边低声问:「想试试爷的本领吗?」
他粗粗的胡子刷过她嫩嫩的粉颊,暖暖的气体直冲入她软软的脑浆……好吧好吧,她认怂了,跟爷争气势,是笨蛋才会做的事。
憋住气,她在屋檐下低了头。「不想。」
见自己成功压制她的气势,他满意地勾勾唇角,退开两步。「记住自己的身分,别再说不合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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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做主母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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