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又宁了然笑道:「我明白了。看来公公是打算来泗州看沙城的吧?」
何铭尴尬一笑,「来了才晓得,原来这地方是个险难之地。」
「这儿的沙尘很是惊人,一年之中要经历不下近百次的沙尘暴袭击,人们是苦不堪言,会留在这儿多是无处可去,抑或早已习惯此地的住民,寻常人是待不住的。」
「多亏有大人,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能否保得住。」何铭作势又欲抱拳一拜。
南又宁连忙上前扶了一把,道:「公公请起,我也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您千万别放心上。」
望着那一双纤秀白净的小手,何铭心下感慨,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精明人,怎么当年就没看出眼前这少年根本是个……
叩叩!门忽又敲响,房里的两人循声望去,一名高瘦的朱衣青年,面无表情的立于门外。
「知县大人在找你,你赶紧去见他吧。」朱衣青年淡淡说道。
南又宁点了点头,撇首向何铭交代道:「公公就好生待在这儿养养身子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公公有任何需要,尽管找萧沅吧。」
说着,南又宁又望向门口,指了指朱衣青年,道:「他便是萧沅。」
何铭可不傻,他看得出来,那朱衣青年对自己充满防备与忌惮,想来是因南又宁而起。
「多谢南大人。」何铭笑着道谢,见南又宁转身欲走,忽又扬嗓道:「南大人,我想描个信给在宫里当差的侄子,不知能否借一下笔墨与纸?」
南又宁顿了下,转身道:「笔墨肯定是能借的,只是……能否恳求公公,莫要将我在此地的事泄漏出去?」
尽管不明白何以南又宁如此抗拒被陛下找着,可见她一脸坚持,言谈间总避谈宫中往事,何铭挣扎片刻,终是承诺道:「我明白了,大人且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大人的讯息。」
南又宁一脸感激的笑了笑。「多谢公公!」
门外的萧沅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待南又宁离开后方去取来笔墨,递给了何铭。
何铭再三言谢,随后便在八仙桌上磨墨写信,待写完信后,他望着另张白纸寻思片刻,而后提笔作画。
片刻后,纸上出现了一名翩翩少年,画工甚是精妙,以笔墨勾勒出清秀面庞。
何铭不愿违背对南又宁的承诺,可思及这八年来整日想着南又宁几欲成狂的陛下,他又于心不忍,最终他想出了这个折衷的法子。
他在给何亮报安的信里,对于自己被南又宁所救一事,只字未提,只是简单交代来到泗州的经过,并在信里附上那张翩翩少年的人像。
「……陛下,奴才实在对不住您,可南大人毕竟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失信于他。」
将信折起,放入信封,何铭面有愧色的喃喃自语。
至于信里夹带的那张人像画,最终能否顺利传到易承歆手里,一切端看菩萨愿不愿意再给这两人一份缘……
【第七章】
数月后
今夜,帝王寿宴,宴请文武百官,西凉皇宫更是敞开了南侧宫门,摆了上百桌流水宴席,让皇京里的平民百姓同乐。
一朵朵烟花缀亮了漆黑的夜空,西凉的夜,热闹繁华,太平盛世,莫过于此。
长乐宫里按照官阶排序,坐着文武高官,众人依礼攀杯,朝着高高端坐于殿上的年轻帝王敬贺。
易承歆一身玄色盘金九龙纹饰帝抱,发绾金冠,肤若皓玉,却是端肃着张俊颜,甚是静默地举起白玉杯,一口接续一口地啜饮。
「启禀陛下,方才慈安宫的吴嬷嬷前来禀报,说是太后身子不适,今夜无法与宴,还望陛下宽恕。」
忙着张罗今夜这一场帝王寿宴的何亮,满身大汗的挨到了易承歆身侧,压低了嗓子禀告。
易承歆嘴角浅浅一扬,垂下眼,修长大手轻轻晃动着手中那杯琼浆玉液。
「看来母后还在为上回的事生朕的气。」
前不久,母后为了皇后始终独守寝宫一事上永寿宫理论,甚至还旁敲侧击的试探他,似乎亦在质疑他是否真有断袖之癖。
他虽然清楚母后心中所想,却故意装傻,顾左右而言,反正母后越是怀疑,他便越有理由闲摆着偌大后宫不管。
无妨,他要的人,从来就不在后宫,更甚者,根本不在这座皇城。
「陛下,要不,奴才走一趟慈安宫,向太后娘娘禀明……」
「罢了。」大手一扬,薄唇抵住杯口,利落饮尽。
何亮伺候陛下不算久,可透过何铭的教导,他自当看得出陛下正在生闷气。
「陛下,太后娘娘怕是真的病了,前两日小的曾在慈安宫门口碰见吴太医。」
「何亮,你跟你叔叔一样,就爱帮着打圆场。」易承歆索性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陛下,小的只是希望在这样该庆祝的大好日子里,陛下能欢欢喜喜的,莫要伤了陛下与太后娘娘的感情。」
「何铭可有给你捎信?」
思及过往每逢生辰,何铭便会为自己张罗寿宴,安排各种娱庆节目逗自己开心,易承歆心下不禁有些感慨,缅怀起故人来。
「回陛下,小的前几日才收到叔叔数月前写来的信。」
「数月前?这么久?可是驿站的信差耽误了?」易承歆微诧地扬眉睐去。
「陛下误会了,其实是因为叔叔前几个月去了边关,那信辗转透过无数个驿站转交,方会耗了数月之久才到小的手里。」
「何铭好端端的怎会去边关?」易承歆放下白玉杯,一脸颇感兴致的间道。
「回陛下,叔叔在信里说及他曾听商队提过,在边关有座县城,终年被沙尘掩埋,唯有沙尘散飞时方得见,场面甚是壮观,叔叔说他盼着有生之年走一遭,想将那座沙城的模样绘下。」何亮话里透着几分憧憬。
易承歆低垂凤目,嘴角微扬,感慨万千地道:「朕真是羡慕他的闲情逸致。」
见状,何亮忙道:「陛下,小的会记得提醒叔叔也画一幅沙城回宫,好让陛下也欣赏一番。」
「不必了。」易承歆扬眸一笑。「画是死的,有什么好看的?朕是羡慕他的自由,而非能欣赏那座沙城。」
何亮迟钝,经此一说,方恍然大悟,不由得赧然的低下头。「小的不察,还望陛下恕罪。」
司膳宫女将见底的白玉杯斟满,又逐一试过了案上的素菜,确认无恙之后方着手替易承歆布菜。
望着案桌上各式的素菜,何亮满心困惑,却没人可解惑。
打他进宫的第一天,叔叔便对他耳提面命,要他千万记牢了陛下的膳食起居,不得在这些小事上犯胡涂,
而其中最令他感到惊诧的,便要属陛下茹素这件事。
「陛下长年茄素,已有数年未曾碰过荤食,长此以往下来,就怕龙体堪忧。」
何亮方般想着,便闻殿下的荣国公起身相劝。
「荣国公多虑了。」易承歆不以为意的笑道。「朕连在外头打仗都吃斋菜,还不是照样击退南蛮北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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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罪臣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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