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倾点头。
「阿倾,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顾言倾听见这句,猝不及防地笑了出来,「沈溪石,你难道失忆了不成?」
见沈溪石不说话,微仰了头,眯着眼睛笑道:「我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的春天,你还吵嚷嚷地说什么‘娶妻当娶贤’,是吧?」
那一年她几乎都成了汴京城的笑话,不过她无所谓,阿翁阿婆也不当回事儿,和她说,「倾儿要是真心喜欢,阿翁和阿婆帮你!」
她是真心喜欢吗?六年前的顾言倾大概是吧!从八岁到十三岁,她倾注了太多的目光和时光在沈溪石身上。
她原以为这辈子是来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却不想上天是让她来经历一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幻梦。
顾言倾淡道:「沈溪石,你也不欠我什么,不过都是年少冲动惹的事儿罢了,你有你的抱负,我也有我的使命,你就当顾言倾在六年前已经死了吧!」
沈溪石点头,「好,顾絮姑娘!」
顾言倾讶然,果然他还是通过进城人口登记的册薄找到她的吗?
「絮儿姑娘,你今天受到了惊吓,该是累了,明天我们再说吧,你今晚住在这,我让下人换套干净的被褥!」
说着,便抬脚出去,不一会儿正在指挥着收拾客房的藿儿被带了过来,见自家主子呆坐在椅子上,低声问道:「主子,我们要不要去找云姨?」
顾言倾摇头,「不用了,今晚先住在这吧!」她知道沈溪石的性格,既然找到了她,就不会轻易放过,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六年前对她冷若冰霜的沈溪石,态度会发生这般大的变化。
顾言倾想到当年自己几年如一日的热脸贴冷屁股,也是觉得自己大概算是大赵国的一朵奇葩了。
芙蕖巷子里头,陪着女儿守夜的王大嫂原先听着隔壁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又有人声和脚步声,想着是藿儿姑娘她们回来了,默想了好一会,对王大郎道:「家里灶下还留着几个碗糕,我给隔壁送两个去。」
王大郎斜睨了息妇一眼,咂巴道:「年三十的,别惹得人家不痛快!」
王大嫂撇嘴道:「知道,知道,我又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我这不是为先前的事儿,有些过意不去嘛!」
见她这样说,王大郎便也由了她,「拿热的过去!」
「嗯,知道嘞!」
灶膛里本就留着柴火,还热烘烘的王大嫂添了一把树叶子,那火苗便「嗞嗞」地燃了起来,王大嫂心里盘着话儿,等将两个碗糕扣在两个大碗里端过去敲门的时候,隔壁却迟迟没有动静,又敲了好几下,还是一点声响没有,想来是已经睡下了,只得恹恹地又端了回去。
紫铜瑞兽香炉中燃着的沉水香像云纹般一圈圈地萦绕在屋内,似有似无,顾言倾莫名地心静了下来。
这么一会儿,顾言倾才有心思打量了一下内厢房,东北边放着一架老紫檀木琉璃屏风,琉璃上头绘着仕女图,底座上透雕着缠枝莲纹,外留较宽的板边,不施雕刻。
屏风后头是一个半人高的浴桶,飘着若隐若现的皂荚味儿。
东南靠窗左侧放着一张黄花梨木雕牡丹铜镜台,磨光水亮的,藿儿蹙眉道:「主子,奴婢怎么觉得这厢房布置得有些怪异,外厢明明看着像沈枢相日常歇息的地方,怎地到了这里头,竟像是闺阁一般!」
顾言倾手滑过镜台,莫说丁点儿灰尘,便是一点儿的划损刻痕都没有,大概和那炭盆一样,都是新从库房里挑出来摆上的。
这是沈溪石的厢房。
他将她留在这里,顾言倾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低下了头,口中有些苦涩。
藿儿见主子神色不好,一边拉着她坐到了镜台前,顺手拿起妆奁里的一把檀木梳子给主子通发,一边问道:「主子,我们是不是要在沈府住下来了?」
顾言倾淡道:「怎么会,今夜是承了沈枢相的情,岂有一直打扰人家的道理,明个一早,我们起早些,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
藿儿迟疑道:「主子,芙蕖巷子里的那两个人,可要怎么办啊?」
「藿儿,记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她刚来汴京城,并不想多惹事端,她想,沈溪石既然愿意出手帮她,自然会将那边收拾干净。
隔壁厢房里头,刚得了消息的裴寂禀道:「主子,已经查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小杜将军手下的禁军,您看?」
沈溪石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凝目,示意裴寂研磨,就着一张小黄花梨木圆角炕桌,写了一封信,折好递给裴寂道:「送到杜府!」
裴寂见自家主子又垂着眸,无动于衷地转着自个的玉扳指,浑身上下像置在冰窖里一般,冒着寒气,忙旋风一般地冲出了府,深怕被这场无妄之灾波及。
自家主子越是冷静,说明事儿越大。
大约两刻钟后,沈溪石听隔壁渐渐没有了声响,大概都安睡了,轻轻地开了房门,踱到了院内的松树下,松针在寒风里的「沙沙」声,甚是好听,东厢房里头的灯火已经灭了。
小弯月嬴弱的微光洒在院中,这样的夜,于他来说,竟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美妙与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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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撩心 卷一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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