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没言语,只是抬手抚了抚「玉枕」的顶部。
「哎呀,别动……」溪光可烦他这样了,不由恼着抱怨,「我在说正事呢!」她最讨厌自己一本正经的时候,旁人却半点不在状态。就好比现在的裴溯,显得十分的闲情逸致。
裴溯轻笑,「你是傻的么?」
「……」溪光觉得他这话突兀得莫名其妙,「裴溯!」
「我若是提了‘苏枕杏’三个字,你觉得他会怎么样?」裴溯只好提点她一二。
溪光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唔——」,好像很有道理。瞧,溪光不过是个图一时爽快,可他则是老奸巨猾得很。溪光仰视裴溯,正当要说些什么时忽然意识到不对。
「停车停车!」溪光被刚才宁相府前发生的事给岔了神,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一直是在马车当中呢!
「送我回去,我要回宁府!」
溪光急得要命,语气也跟着哀求了起来,「裴溯,你快送我回去……」
可有时候,裴溯就真的是铁石心肠之人,对于「玉枕」的苦苦磨求,半点儿都不心软。非但不心软,他还似笑非笑的反问:「可能么?」
「可能呀!」溪光软糯糯的回,只当听不出裴溯反应这话的意思。
裴溯自然是好不留情的打碎了她的妄想,「死心吧。」
咦——怎么这样!溪光不高兴的皱眉,表示自己很嫌弃这人。「裴溯,你特别的无耻,你趁人之危!」
裴溯并不为这话而气恼,「吃里扒外也不好。」
「……」溪光气得干瞪眼,自己这怎么算是吃里扒外呢!她真的好可怜,做习惯了「宁溪光」,她可真的是半点儿都不想再拘束在玉枕当中了!若是这叫她低三下气些就能如愿,溪光肯定不会迟疑。
可是怎么办,这个裴溯他软硬不吃!
呜呜……溪光心中哀鸣,她该怎么办才好!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再被摔一下呢……
沉思了许久,溪光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入裴府时,天已经黑了,裴溯将玉枕放在书房桌案上,自己则又看了几封从淮州送来的密函。其间,他数次抬眼去看玉枕,皆不见这东西再开口了。
因着有前面几回的经验,裴溯有些怀疑,它这是不是又得一段时间不开口了。然而没想到的是,等他起身从桌案后站起来时候,「玉枕」居然软糯糯的唤了自己一声。
「裴溯——」
裴溯也有几分摸清楚了这「玉枕」的脾气,是个不禁逗弄的性子。想到下午她就被自己气炸了,这会难得肯开口,他自然也很配合:「在。」
「玉枕」继续:「我晚上睡哪呀?」
「……」裴溯意外,竟是被这问题给问住了。原先「玉枕」是一直搁在他书桌上不分昼夜的……怎么,还得安排晚上住处不成?
溪光哼哼唧唧着再度开口:「桌案太硬了,我睡不着……」虽然她现在是玉枕也很硬,可是不代表她不娇气呀!
裴溯目光凝视着玉枕,唇角噙起两分笑:「你的意思是,想去床上睡?」
被这样的视线望着,溪光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全都被他看透了。虽然她的确有这么个意思不错,可让他这么含笑说出,就叫她反而不好接口了。
磨蹭了半晌,溪光慢吞吞的开口:「……我还没想好。」她打算骄矜一下,就是要让裴溯琢磨不够自己的心意。
裴溯倒是没在这事上纠结,甚至还很贴心的给溪光留了时间好好考虑,自己则转去了里间的净室沐浴。
等人走后,书房内空荡荡的,溪光又懊恼起了为何刚才不干脆一些。仔细想一下,她也不是没去过裴溯的那张床,何况此时自己又不过仅仅是一只玉枕,墨迹个什么劲。
溪光想通了,便很是心急的等裴溯从净室内出来,分明不是多长的时间,她却觉得十分难熬。这也就奇怪了,以前她在裴家祖祠里待着的时候,长年累月都是一个人,也没觉有多难受的。
好不容易听见有动静了,溪光却迟迟不见裴溯靠近的脚步声。
……总不会,那厮将之前的事给忘了?
溪光噘嘴,气呼呼的出声:「裴溯!裴溯!裴溯!」
喏,她就是喊得如此理直气壮,叫人怀疑她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底气。
不一会,裴溯还真是从里间走了出来。他才刚沐浴,身上是一条象牙白的软袍,松松的罩着,紧靠腰间一根细带系着,比起平日不知多了多少的闲适和随性。
「想好了?」
溪光看得有些愣神,分明她见了此人都不知多少回了,可这会自己的视线却好像是黏在了他身上挪都挪不开一样。
那领口微敞着……皮肤上还挂着一两颗水珠。
溪光直勾勾的看着,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完全忘了要答刚才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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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赐福小闺秀 下 V第五章[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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