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瑞王爷这问题再寻常不过,可赵诚谨却无端地红了脸,他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瑞王爷哪里会猜不出他的想法,心中顿时好笑,又不好当着儿子的面表现得太过分,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方才回道:「这婚事什么时候办不是咱们家说了算的,还得人孟家同意。只要你能说服孟家同意嫁女儿,王府里什么时候办婚事都行。」
赵诚谨也知道这事儿还得看孟家老太太和雪爹的意思,而今过来跟瑞王爷说,也不过是提一提报备一声,至于孟家老太太和雪爹同意不同意——反正老太太疼他,只要他死缠烂打,老人家总会应的。
赵诚谨越想越觉得兴奋,晚上甚至都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欢喜了半个晚上,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结果,大清早的,就被平哥儿给吵醒了。
「起来啦,大哥快起来啦!」平哥儿大清早就冲进赵诚谨房里,也不管他还在睡觉,扑上前就去推他。赵诚谨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痛苦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道:「平哥儿出去玩,大哥还没睡醒,再让我躺会儿。」
「大哥赖皮,明明说好了今天带我去找顺哥儿玩的,你快起来啦。」平哥儿在香山书院读书,难得回一趟家,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赵诚谨带他去找阿初玩,所以大清早就奔过来了,见赵诚谨依旧不动,平哥儿一生气,就去掀他的被子。
「啊——」被子刚被掀开,平哥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真相,瞪大眼睛指着赵诚谨的裤子,不敢置信地道:「大哥你尿裤子了!」
赵诚谨一懵,赶紧伸手摸了一把裤裆,脸色顿时就变了,慌慌张张地把帐子拉下来,疾声朝平哥儿呵斥道:「你你……你别胡说,赶紧出去!那个……叫白术进来。」
平哥儿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夸张地捂住嘴,一颠一颠地蹦了出去。
荔园里只有几个粗使丫鬟,赵诚谨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书童和护卫除了日常收拾房间外,并不敢随意进他的屋,听说赵诚谨叫人进屋去伺候,白术还觉得有些奇怪,待赵诚谨佯作沉着地换了衣服,又把脏衣服扔出来,白术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快笑破了肚皮,只是不敢在赵诚谨面前表现半分,憋得一张脸通红。
那边平哥儿却是不懂事,撒开腿就奔到萱宁堂去了,见屋里只有瑞王爷和瑞王妃两个,他立刻就开始绘声绘色地告状,「……大哥真丢人,这么大了还尿床,裤子上湿了这么大一块……」
瑞王爷和瑞王妃面面相觑,都极力忍着笑,终于还是没忍住,齐齐地笑出声来,瑞王爷还抚掌摇头道:「难怪顺哥儿要急着成亲,这个……好像,的确是有点急。」
浑不知自己丢了脸的赵诚谨慢吞吞地洗漱完,这才来萱宁堂给瑞王爷夫妇请安,罢了又说起自己的婚事,结果才开口,就瞧见瑞王爷和瑞王妃一脸古怪地偷笑,他起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想到了原因,顿时涨红了脸,心里头早把平哥儿臭骂了一通。
瑞王爷知道赵诚谨面皮薄,也不为难他,道:「成亲可不是小事,这日子也得仔细看,一会儿你拿我的帖子去灵山寺找普安大师,让他给你找几个好日子,回头你再拿了跟孟家商议。」而后,又和他仔细叮嘱了几句,指点他到了孟家如何开口。
赵诚谨俱一一应下,又郑重地朝瑞王爷道了谢,这才告辞出来。
一出萱宁堂院门,就瞧见平哥儿躲在一丛桂花树后偷偷摸摸地朝他看,见他出来,赶紧又把脑袋缩了回来,看起来心虚极了。
赵诚谨把脸一板,沉声道:「出来!」
他平日里虽然对平哥儿极疼爱,但生起气来也依旧吓人,平哥儿听到声音不对劲,立刻就老实了,慢慢吞吞地从桂花树后挪了出来,怯怯地朝他脸上偷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小声道:「大……大哥……我又不是故意去告状的,我就是……没忍住嘛。」
赵诚谨的脸色依旧深沉,「小告状精,大白没你的份儿了,一会儿我就让白术把马牵回来。回头阿初来和你骑马,你就自个儿用腿跑吧。」
「别啊——」平哥儿都快哭了,上前抱住赵诚谨的胳膊,哭丧着脸求道:「大哥,是我不对,你打我都成,别把大白牵走,求求你了。」
赵诚谨不为所动,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走了。
平哥儿扁着嘴委屈极了,吸了吸鼻子,生气得直跺脚,「真是的,明明就是大哥尿裤子,我又没瞎编。以前他不是还笑话我么!还牵走我的大白,哼,我非要去跟小雪姐姐告状不可!」
于是,当天晚上,许攸就听说了赵诚谨尿裤子的消息……
阿初使劲儿地朝她眨眼睛,举着手保证道:「是真的!平哥儿因为这个事都被小顺哥教训了一通,连大白都收走了……」
许攸:「……」
许攸再一次看到赵诚谨,总难免想起阿初的话来,然后就有点忍俊不禁,不由自主地就想笑,憋都憋不住。
赵诚谨不明就里,还以为许攸见了他就高兴,愈发地欢喜不已,眸光总往她脸上瞟,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
难得雪爹也在府里,赵诚谨便与他商议成亲的日子,又将普安大师挑好的几个日子拿给他看。雪爹飞快地扫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一个是来年的三月初九,一个是五月十二,就连最迟的一个也是九月二十五,这跟事先说好的有点不一样啊。
雪爹一脸苦笑地看着赵诚谨,低声问:「这是不是有点太赶了,原本不是说好了后年再成亲?小雪的嫁妆也还没备齐,到时候出嫁也不好看。顺哥儿今年不是才十七岁?不必急着这一年半载的。」
赵诚谨面色不变地扯谎,「年底就足十八了,父王和母妃倒是不急,就是皇祖母整天念叨。三皇叔家的老五年中刚成亲,这会儿府里头就传出了喜讯,皇祖母这才急了,三天两头地把我叫过去催我成亲。」
太后这面大旗果然好使,雪爹闻言,脸上微微动容,显然也很是为难。赵诚谨一看有戏,又继续道:「至于嫁妆,无论多少都是孟叔对小雪的心意,您若是怕到时候不好看,我手里头还有些产业,整一整,多少能给小雪添一些,不至于让别人小瞧了她。」
雪爹立刻推辞,正色道:「胡闹,既然是嫁妆,当然是我们家给,哪有你出的道理。这绝对不成!」别的不说,这事儿起码瞒不过瑞王府,岂不是还没进门就给自家打脸,雪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赵诚谨见他态度坚决,心知定说服不了他,只得暂时将这想法压下。雪爹又道:「这日子一时半会儿我也定不下来,得先跟家里商量商量,顺哥儿你也别急,等我们家里头有了结论,到时候再说。」
说了半天,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赵诚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态度依旧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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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职当贵妻 卷三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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