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动静把上书房里的太子都给引来了,他把脑袋探出朝外看了几眼,瞅见了那只贱鸟不由得一愣,旋即便急了,高声阻拦道:「顺哥儿你等一等,且等一下!」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撒开腿往外奔,一直奔到赵诚谨面前,指着贱鸟问:「顺哥儿你从哪里把这只蠢货给找出来了?不会是想把它带回王府吧?那可万万不成!」
「怎么了?」赵诚谨眨巴着黑眼睛问:「是雪团儿带它回来的。难道小绿是太子哥哥的?」太子跑过来的时候贱鸟已经支楞着翅膀把脑袋给埋起来了,这幅做贼心虚的姿态连赵诚谨都看出有些不对劲。
「不是!」太子立刻否认道,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小声道:「这个蠢货它……它乱说话,还骂人。你若是把它弄回府,它没轻没重地冲着皇叔骂起来,回头挨罚的人还不是你!」
「骂人?」赵诚谨不敢置信地朝那只贱鸟看了一眼,讶道:「它怎么会骂人?谁会教它这些?」
「我哪里晓得是谁教的,」太子气呼呼地道,没好气地伸手拨弄了一下贱鸟的脑袋,瓮声瓮气地喝道:「蠢货,你骂一句给顺哥儿听听。」
许攸:「……」太子殿下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贱鸟继续躲在沈嵘怀里装死,不管太子怎么拨弄它都不肯动,更不肯作声。
赵诚谨见状,反而笑起来,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小声道:「它原本是太子哥哥宫里的么?」
「不是,」太子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原本是我母后宫里的。它长得好看,嘴巴又甜,所以母后才挑了它去。不想这蠢货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怪腔怪调,胡说八道很是气人,时不时地还喜欢唱一段曲儿,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亏得被母后早早发现送了回去,要不,若是纵着它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还不晓得要闯出多大的祸来。」
赵诚谨闻言反而愈发地好奇起来,小声追问:「它都说什么了?」
太子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十分不自在地道:「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不信就算了,回头把皇叔给气到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说罢,气呼呼地掉头就走。走了几步,他又一跺脚转过身来重新踱到赵诚谨跟前,仰着下巴朝他怀里的许攸点了点,道:「你把雪团借我玩几天可好?」
赵诚谨惊得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把怀里的许攸抱得紧紧的,严正以待地瞪着太子,坚决地推辞道:「不行。」他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太僵硬,于是又努力地挤了挤脸,让自己看起来有笑容,「雪团特别黏我,一天也离不了,是不是,雪团?」他说罢又摸了摸许攸的耳朵,示意她配合。许攸立刻乖巧地「喵呜」了一声,还黏黏糊糊地伸出脑袋往他手心里蹭。
太子鼓着脸瞪着他们,气咻咻地走了。
等他走远,贱鸟这才悄悄抬起头来,探头探脑地朝四周看,确定太子不在了,终于又活了过来。但是很明显,相比起之前的贱样,它已经收敛了很多,装模作样的甚至有点安静乖巧的意思,可怜巴巴地瞅着赵诚谨,小眼睛都快红了。
沈嵘也是个心肠软的,立刻就被这贱鸟哄住了,忍不住小声地替它求情,「世子爷,要不,我们还是把它带回去吧。小绿既是被皇后娘娘赶出来的,恐怕这皇宫里也没人敢再要它。若是留下来,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我们带了它回府,大不了把它关在荔园不让出去,便是它胡乱说话也不打紧。」
许攸虽然觉得这只二缺鹦鹉挺贱的,但贱得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还挺有喜剧细胞的,她实在硬不起心肠看着这只蠢鸟去送死。于是,她勾了勾赵诚谨的衣袖,低低地「喵呜」了一声,带着些哀求的意思。
赵诚谨故意板着脸不说话,绷了几秒钟就不行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故作大方地朝沈嵘一挥手,仰着小脸得意道:「那就带它回去吧。」
于是,瑞王府又多了一只聒噪的贱鸟。
当然,贱鸟刚进府的时候还是比较老实的,这家伙挺会看人眼色,还晓得捧高踩低,拍起马屁来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但是荔园的那些小丫鬟们还挺吃它那一套,对它的喜爱之情简直快要盖过了茶壶,以至于过了没多久,这只贱鸟居然就开始偷偷欺负茶壶了。
茶壶一直以来就是只没什么心机的笨狗,先前刚来瑞王府时就没心没肺地缠着许攸玩儿,总被她调戏也不生气。贱鸟来荔园后,它很快就发现许攸的地位不可挑战,于是就熄了跟她斗的心思,转而把目标对准了茶壶。茶壶那只笨狗傻乎乎的,被贱鸟咬了几次耳朵才意识到这个新来的家伙没那么好相处,之后再见贱鸟时就躲得远远的了,再后来,它就跟大小姐赵嫣然养的那只名叫「杏仁糕」的猫咪玩到一起去了。
到腊月中旬,上书房终于停了课,赵诚谨也闲了下来,虽然每天依旧要练习写大字,可相比起之前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要自在多了。
京城的冬天很冷,不下雪的时候也极少有太阳,风从早到晚地刮得呜呜直叫,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寒。于是许攸每天都窝在屋里不出门,一天里头倒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就这么养了一个多月,到了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她骇然惊觉自己的身材已经完全走形了!
这可真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春天刚到,许攸就开始了她的减肥生涯。
上午赵诚谨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许攸就撒开腿在皇宫里跑步。宫人们多认得她,并不敢管,但会忍不住指指点点,许攸很不自在,索性就爬到屋顶上去了。
刚开始一段时间她很不能适应,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上气不接下气,四脚朝天地躺在屋顶上停尸,回府的路上就一直趴在赵诚谨怀里睡觉,吓得他还以为许攸病了。就这么连续跑了十来天,减肥的效果虽然还不算太明显,但体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手脚都灵活了许多,打群架都可以不用去找帮手了。
但是,春暖花开也并不一定都是好事,三月起,天气渐暖,群芳吐蕊,万物复苏的同时,小动物们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许攸半夜被一阵挠心挠肺的嘶叫声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当然知道那声音是什么,自从进了春天,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浓烈得让人之心的荷尔蒙当中,于是从早到晚她都能听到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发/情叫/春的声音——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唯一用来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她并不曾受到这个的影响,如果……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第二天早晨起来精神萎靡的不止她一个,二缺鹦鹉也同样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倒是茶壶出乎意料地精神奕奕,这让许攸难免往歪处想了。她还能说是因为骨子里头是个人,所以尚能自控,那茶壶呢?
莫非——这家伙其实早就已经太监了!
吃早饭的时候,许攸的心里头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儿,要不要……唔,去偷看一下?
这是不是有点太猥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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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职当贵妻 卷一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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