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她莫可奈何,霁拓凌让步,「就一盏茶时间,朕在御花园候你。」
孙霞光福了福身,华初晴依样画葫芦,痴痴的目光一路跟随着他,直到那一抹挺拔的身影远离她的视线为止。「晴儿……」
拉回飘远的思绪,华初晴木然的回应,「想办法把我调到别的宫,目前……我还没办法在这里看着你们……」
心痛极了,她气自己的懦弱。
孙霞光幽幽的叹口气,完全没有考虑到华初晴的处境,表面上像是关心着华初晴,实则她心思深沉的想着,终于是将华初晴留在宫里了,只要有她在,事情不会拖太久,不久……她便可以由德妃的身分解脱了。
【第六章】
浓冬,大雪纷纷飘洒了一整夜。
天还没亮透,华初晴便守在慈宁宫里的小厨房,不敢分神的看着炉灶内的火候。
怔怔盯着眼前跃动的火光,她的思绪幽幽转动。
两个月前,她在皇帝的特许下,留在德妃身边伺候,表面上,她接受了这个安排,私底下,却向德妃表明了不愿意留在她身边伺候的想法。
正巧,因为时节入了冬,年迈的太皇太后凤体欠安,又因为她懂医术,顺势便让德妃派到太皇太后身边伺候。
她虽是被派到慈宁宫伺候太皇太后,却是一直留在宫侧配殿的小厨房做些煎药的杂活儿。
尽管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掌控,不过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皇宫、离开师姊,离开心爱的男子,去过她向往的日子。
「晴儿,太皇太后起身了,你的雪莲贝蜜茶煮得如何了?」
突如其来的催促打断她的思绪,华初晴急忙回应,「好了、好了,请崔嬷嬷再稍等我片刻。」
崔嬷嬷应声,却因为一个不留神,脚在冻得结冰的地上打了个踉跄,直接跌个四脚朝天。
「崔嬷嬷,你没事吧?」
崔嬷嬷扶着腰,疼得直哀号,「哎哟!痛痛痛……我这把岁数了,还这么跌,可怎么办呢?」
扶起崔嬷嬷,华初晴柔声安慰,「没事,没事,晚些晴儿拿自个儿特制的药酒替你推推,再对症喝几帖药,包准嬷嬷明儿个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崔嬷嬷怎么会不知道华初晴的本事呢?
太皇太后因为年轻时曾跌进冰湖,日久年深带着寒咳,每至冬日症状更是严重,有几回甚至咳得险些晕过去。
宫中太医开的方子仅能暂时压抑病症,却没办法根治,谁知在一次华初晴亲自诊断过太皇太后的病症后,服用她特调的秘方,太皇太后寒咳的状况竟减轻许多。
她这方子不但味甘讨喜、药效极佳,宫中太医看过她开的方子、用的药材,无不称奇。
之后,太皇太后每日晨起必服的雪莲贝蜜茶便是由华初晴亲自熬煮,再交由宫女伺候喝下。
因此,宫女们私下称她为小华陀。
「嬷嬷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本事?但是眼前你赶紧先把汤药送进去,让翠儿伺候太皇太后喝下比较要紧。」
「可是,我……」
「别你呀我的,你识得翠儿,快去、快去。」
挂心太皇太后的情形,华初晴只有放下崔嬷嬷不管,匆匆的将灶上熬成一碗量的雪莲贝蜜茶倒出,再用绣有福纹的厚布罩上保温。
「嬷嬷,我送完药便回来帮你。」
「快去、快去。」崔嬷嬷强忍着痛,朝她摆了摆手。
华初晴不敢耽搁,端着乌漆木托盘,急急往宫里去。
此刻天初破晓,阳光由厚重的云层探出头来,金色软光洒落,让蒙蒙天色亮了几分。
她赶着送汤药,低头留心着盘中的碗,却未留意一抹撑着油纸伞的挺拔身影由远处踽行而至,整个人直接一头撞上。
被撞上的人不为所动,反而是撞到人的华初晴一整个踉跄,手中的托盘飞了出去。
惊见那状况,她的尖叫跟着脱口而出,「啊……不可以!」
被她没头没脑撞上的男人眼明手快,轻踮脚尖,长臂一伸,稳稳的接住乌漆木托盘,还顺势将止不住冲势的女子拉进怀里。
霎时,女子身上淡淡的药草香盈满霁拓凌的整个鼻腔,让他不由得多瞧了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子几眼。
乌漆木托盘上的那碗雪莲贝蜜茶一如刚端出来的一样,被精绣福纹的厚布稳稳的罩护着。
被护在男子温暖坚实的怀里,华初晴惊魂未定的接过托盘,正要向对方道谢,一抬眼便见到男子身穿胸前绣有五爪金龙的朝袍。
是他?!
她还来不及从乍见霁拓凌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便听见近侍公公拔尖的声嗓在耳边响起——
「该死的奴才,冲撞了皇上,还不快跪下请罪!」
华初晴如梦初醒,从令她眷恋的怀里退出,惶恐的跪地垂头请罪,「奴才该死。」
在慈宁宫的日子,她设法不去想他,也认定或许就这样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刚刚短暂的接触,让她闻到他身上令人怀念的气息,他的大掌为了稳住她而握在腰上的触感,让她全身泛过一阵轻颤。
她多想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不要离开,但现实是,她是奴才,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冲撞了皇帝,只能跪在冰冷的石子路上,请他恕罪。「起来吧!」
霁拓凌抬手挥退了小路子,垂眸凝望着眼前白净雅致的女子,刚刚软玉温香在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和娇软身躯的触感,让他起了莫名的意动。
而她退开请罪的动作,更让他感到惋惜,竟升起一股想将她拉入怀中,再次感受那美好的冲动。
意念刚起,他便在心中反驳这荒谬的想法,一定是因为她身上有与德妃一样的药草香,才勾起他的熟悉安心感,加上德妃身上的药草香已被脂粉味取代,他一定是太怀念那股香气,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望。「你是哪个宫里的?」
她带给他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让他为她破例,纡尊降贵的探询一个宫女的来历。
霁拓凌的问话像是一道闷雷打在身上,华初晴感到眼眶刺痛,心酸涩不已,不敢相信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如今却形同陌路人。
敛住想哭的感觉,她垂首站在他的面前,感觉他灼热的视线正打量着她,她不该有任何反应,双颊却不争气的泛红,双腿夸张的发软微颤。
暗暗斥责自己不争气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她稳住心绪后才嚅嚅的开口,「奴才华初晴是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当差。」
她祈求着,日理万机的霁拓凌赶快让她走,她真怕自己继续待在他的面前,会忍不住失态。
「抬起头来,让眹看清楚你。」
看着那清秀雅致的容颜,霁拓凌终于记起她就是德妃央求让她进宫的师妹,进宫之初,他对她匆匆一瞥,再加上当时心思全放在德妃身上,早已忘了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
之后虽然每每至慈宁宫向皇奶奶请安,总会听皇奶奶提起那个懂医术的宫婢多么有本事,但是他从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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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天子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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