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惜姐儿好奇,不住地打量她。
新荷喝了碗冰糖燕窝羹,笑道:「惜姐儿怎么了?这样盯着姐姐瞧。」
新玉珍看了眼女孩儿,微笑着摸摸她的发丝,开口道:「在家时,我总和她提起你……你们表姐妹又不常见面,惜姐儿是觉得你亲切。」
她女孩儿如今也长大了,如花似玉的,到了该说亲的好年纪,和新荷这个侄女儿关系处的好些,说不定还能攀个好夫婿呢。
新玉珍依靠着母家的势力,在夫家活得很体面。她的小算盘一向都打的精明……
新荷低头一笑,她这位表妹倒是比姑姑更聪明些,几人正说话呢,便向她行了正礼,原是不必的。还当着这么些人。
大家族的宗妇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有几个已经往这边探头看了。
「表姐妹之间自然感觉是亲切的。」她说了一句,便闭嘴了。
出风头的事,新荷一直都不喜欢。
周氏和钱氏在邻桌坐着吃席面,她脸色很平静,和秦氏并无什么亲近的意思,也不单纯为了儿女的亲事……新家越来越兴隆,她不想上赶着去结交,没的让人看不起。要不是秦氏派人专门去府里送了请帖,她没打算过来的。
吃了席面后,新荷被二婶母李氏叫去抹了两圈骨牌。
后来,宴席处实在是人多嘈杂,她被吵嚷得头疼,和母亲说了一声,出去散心了。
秦氏也不担心,新府是女孩儿的家,府里的仆从更是没有不认识她的,只嘱咐丫头们小心服侍些,不许出什么差池了。
新荷领着慧敏上了回廊,溜达着往后花园走。她记得那里也有一池塘的荷花。这个时节应该都盛开了。
远远的,微风便送来了荷花的清香。
芬芳四溢。
「夫人,粉色的荷花真好看。」慧敏扶着新荷的手,两人进了亭子。
「是啊,含苞欲放的,美极了。」新荷闭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上次来这里时,还是云朵、云玲陪着呢……一转眼,她们都嫁人了。」
语气十分的惆怅。
慧敏明白夫人心里的情绪,就笑着岔开了话题。
主仆两人正对着半开的白色荷花品头论足,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顾夫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声音新荷很熟悉。
新荷转身……是赵渊。他只身前来,连小厮都没有带。
「见过赵大人。」新荷屈半身行礼:「妾身一切皆好,劳烦挂念了。」
赵渊半响没有说话,看了她一会。她身穿粉蓝绣竹叶梅花领褙子,肚子很大了。
他淡淡地开口:「……别的都不论,我们也算是故人,不必这样客气的。」
客气到如此地步,比生分还不堪了。
新荷抬头看他,比着上次见面,他像是清减了许多。她能感觉到他的愤慨,叹息声,说道:「并没有客气的。」
她嫁作人妇了,妇行是必须要遵守的。
赵渊没有和她再辩论,他信步进了亭子,去欣赏荷花。
新荷站了一会,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准备离开了。孤男寡女的,就算她带着侍女,也终归不方便。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被赵渊叫住了。他问道:「你……过的好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顾望舒待她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其他莫名的情绪。
新荷一怔,回道:「我很好。」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母亲那里断断续续的也听了几句他的消息。
赵渊他过得并不好,也未娶妻……
她记得,赵渊的年纪比她还要大三岁。
又是长久的沉默,新荷瞥向一旁的石桌,她弄不懂赵渊到底想的是什么。
「新荷,你要多注意些顾望舒。他最近都在查他父母的事情,可能和你的外祖家有关系……」赵渊的声音有些疲倦。
「……他父母?」新荷想了一会,反问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顾阁老做事,向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如果要刻意瞒你,你怎么可能知晓?」赵渊俊眉微皱。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新荷心里的疑惑开始翻腾,她感觉很不对劲。就算四叔要去调查他父母当年的死因,为什么要隐瞒她呢?夫妻本是一体,患难与共的。
轻微的不适感在心底涌起。
还是说,这事情真如赵渊所言,和外祖父一家有关系。
赵渊转身看她,自嘲一笑:「我有我的方法。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
「……这世上的人千万个要对你不利,我也不会是其中之一。」
「新荷,你应该了解我的?」
他这话说的新荷听着也难受,简直承受不起了,「赵大人,你我……是有缘无份。」
「你是个好人,别再执着于我了,会有更好的姑娘出现的。」她没有直视赵渊的眼睛,低头轻轻道。
「有缘无份?」
赵渊突然就笑了,说道:「什么是缘份?我不信这个。」
声音很淡,有种若有若无的苍凉。
新荷抬头,想起前世时在父亲的书房第一次见到他,气宇轩昂的少年人模样……为了新家撞破南墙……那些记忆如奔腾的河水,倾覆而来。
她轻轻地说:「我相信缘份的……」
赵渊又不说话。
许久,他看着她,眼神很复杂,像是藏了太多的心绪。
慧敏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就害怕有人经过。她拽了拽新荷的衣衫,低声道:「夫人,时间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新荷顿了顿,说了告辞。
赵渊这次没出言拦她。
新荷到「德惠苑」时,母亲还没有回来。她直接去了西次间,歪在罗汉床上小憩。
赵渊没有必要骗她或者故意抹黑她和四叔之间的感情……新荷还在想这件事情。
慧敏见夫人闭上眼睛,便轻手轻脚地满了一盏茶,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小几上,退了出去。
太阳落时,宾客才慢慢散了。
秦氏在乳母许氏的搀扶下,往自己的住处走。这一天忙乎下来,也是真的累人。
新荷刚睡了一觉起来,这时候正坐在圈椅上喝茶,见母亲进屋,忙动身让坐。
「好荷姐儿,你不用操心母亲,照顾好自己是最要紧的。」秦氏拉着女孩儿的手,关怀道,「怎么样?累着没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
新荷笑了笑:「母亲,我好好的,没事。」
秦氏长出一口气,坐在了圈椅上:「宣哥儿媳妇也生了,母亲的心放下了一半。眼下就等你了……一举得男是最好的,万一有了什么事……以后、你也能有个依仗。」
新荷微笑着点头。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外头传来小丫头的通禀,新德泽和顾望舒便一起进来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晚风透过湘妃细竹帘一阵阵吹过来,空气里的热度下去了许多。
秦氏留了女孩儿和女婿吃晚膳,期间交待了很多孕妇临产前的注意事项。新荷也都一一记下。
一家四口也是难得的团圆,饭桌上很和睦、温馨。
戊时一刻,新荷挽着顾望舒的胳膊,出了新府。
秦氏和丈夫一起,亲自到影壁送了马车离开。看着女婿半抱着女孩儿上了马车,他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太出众了。等到人都消失在大门口了,俩人才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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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那些年 卷四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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