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她又觉得不大对,问道:「嫂子生产的日子提前了?」
「是,大少奶奶昨天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小少爷是早产的……但是母子均安,小少爷生下来六斤六两重呢。」采月抿了口茶水,和新荷说话。
「这就好……」新荷微笑着。长房的嫡长孙,母亲一定是开心极了。她唤了碧水,让她去库房选长命锁和一对赤金的脚镯拿过来。
采月又道:「太太让我过来还有一件事,说过两日府里要办新生宴,让您和姑爷都过去。好好的热闹热闹。」
新荷笑着答应了,说道:「这是一定的。」
采月又坐了一会,拿着新荷给小少爷准备的东西回去了。
这时候,新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秦氏更是欢喜的很,府里的仆人都给了赏银。
新老太太整日待在小佛堂不出门的人,也带着补品去了「墨竹轩」,去看曾外孙。
「祖母,您这边做。」新明宣正在里屋低声和张氏说话,见新老太太进来,忙起身让坐。
新老太太笑着摆手,径直去了孙媳妇的床前,笑道:「你辛苦了,给新家添了男丁,是个有功劳的。」
「祖母……孙媳妇儿不敢当。」张氏生产时费了大力气,现在说话声还很细弱。
「好孩子,你歇着吧。」新老太太拍拍她的手。
新明宣从乳母怀里接过孩子,抱给新老太太看。
襁褓里的男婴正握着小拳头睡觉,小脸白生生的,头顶的胎发乌黑。
新老太太喜欢极了,低头亲了亲曾孙子的小脸,和新明宣说话:「长得真好看啊,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新明宣微笑着去看儿子,心里热乎乎的。他当父亲了。
经过几场大雨,「松柏堂」庭院里种植的紫竹长的愈发茂盛,枝竿修长、青翠欲滴。一阵风吹来,竹叶飒飒作响。
黄昏左右,顾望舒从内阁回来后,径直去了书房,江慎已经在等候他了。
虎子给两人满了茶水后,退了出去。
顾望舒在书案前坐下来,右手一伸,示意江慎也坐。
他把玩着手里的盏碗,思考上午在宫城里碰到赵渊的事情……
江慎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二爷,您吩咐让属下查秦尚书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顾望舒点头,看向他:「嗯,说吧。」
「秦尚书……的确和司礼监的李隆李公公来往过,但也是早些年的事情了。那时候秦尚书刚从左侍郎升上去,他在浙江杭州的丝绸厂莫名出现了火宅,一夜之间所有的布匹、绢丝都烧毁殆尽,损失惨重。这还不算最倒霉的。后面还有,当时里面还包含一批要上贡给宫里的杭绸……」
江慎接着说:「时间很紧迫,重新赶制来不及了。如果逾时不交那就是欺君之罪。秦尚书没办法,通过关系找到了李隆,让他帮帮忙看怎么办。」
「李隆这个人自打进宫起,伺候的就是太后,他又聪明机灵、一直都颇有恩宠。他侄子李荣在杭州也开了一个丝厂。在他的上下打点后,生意很火爆,各行各业的都会给点面子。偏巧,那个丝厂里就有一批杭稠,质量也奇好……他权衡利弊后,就以正常的市场价卖给了秦尚书。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要秦尚书以职务之便把出产外交所需要的绸缎、以及军礼所筹备的布料都交给其侄子来做……久而久之,整个浙江的市场就被他们占领了。布匹价位什么的也设成统一的。」
「也就是说,想要在浙江做布匹生意,必须得先给李隆的侄子送礼或者现银……」说到这里,江慎从袖口处拿出一本账单,放到案桌上:「这是近些年秦尚书和李隆公公两人之间的暗账,有大量抽取分成之嫌。」
「官商勾结本就是大忌。」顾望舒拿起账单翻看:「何况又牵连了外交、军需这些……秦尚书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吗?」
江慎开口道:「秦尚书并非不知道,大概是骑虎难下吧……」他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老太爷的。老太爷原来在浙江嘉兴有两个布桩,由于在绸缎这一块定的价位和李荣的意见相左,被强行关了……再后来,老太爷就去找了秦尚书……」
他口中所说的老太爷是顾望舒的父亲。
江慎歇了一口气:「至于老太爷出事,初步发现是和李荣有关,具体和秦尚书之间有没有瓜葛……还要继续深入调查。」
顾望舒还在翻看账单,越往后表情变的越冷。他淡淡地开口:「查,一查到底。注意方式方法,别打草惊蛇就好。」
看似薄薄的一本账单,里面却有大批的银钱走向……眀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至于到底有多少的含污纳垢,暂时还不清楚。
先不说私怨,就单论祸害民生这一条,也得查下去。
江慎应是下去了。
等顾望舒回到「秋水居」时,新荷午睡还没有醒来。他挑起鸾帐看她。她搂着被褥面容朝里,酣然入梦。
顾望舒看了她一会,俯身去亲她的额头。
新荷在梦里被一只幼小的橘猫撒娇亲吻,她觉得痒,嘻嘻笑着往一边躲。无奈何,那橘猫竟追着不放。
她挣扎了几下,便醒了。
「四叔?」新荷刚睁开眼,还有些迷糊。不是一只橘猫吗,怎么变身了?
顾望舒看她一脸的惊奇,便笑着轻嘬她的红唇,「你在想什么,嗯?」
新荷坐起来,见西次间都点了烛火,疑惑了会。她还真能睡,一下午又过去了……
「四叔,我睡了好久。」新荷小力地揉揉眼睛,答非所问。
「……家里也没事,你想睡便睡。」顾望舒爱怜地注视着小妻子,她的肚子越发的大,睡觉时都只能侧着身子。他都替她辛苦的慌。
新荷的肚子恰时的「咕咕」叫了两声,她不好意思地笑:「……我饿了。」
「起来吧,这时候该吃晚膳了。」顾望舒作势要抱她。
新荷摇头,要叫侍女进来。她睡了那么久,想去净房了。
顾望舒打断她:「叫她们做什么,你要干什么,指使我就好。我来服侍你。」
新荷愣住,怎么能让他来服侍呢?这也太没有规矩了,一贯都是以夫君为天的。
顾望舒见小妻子又陷入无意识发呆的境地,便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笑着问:「说吧……」
新荷更加不好意思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用手指点了点净房的方向。
顾望舒心领神会,抱着小妻子下了拔步床。
隔窗是打开的,风吹进来,烛火微微闪耀。
新荷一只手揽上四叔的脖颈儿,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日子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她怀有身孕都已经六个多月了。算着时间,差不多十一月就该临产了。
碧水、碧蓝在外面守着,听到里屋的动静,依照惯例把晚膳摆在了东次间。
……
农历六月十四,是新府为刚得的长孙办新生宴的日子。
这时候大暑刚过,天气进入最炎热的阶段。
一大清早,顾望舒便和新荷一起,带着补品、礼物,套了马车往帽儿胡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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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那些年 卷四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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