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接过来,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自言自语:「……丹药这么快就没有了?」他脚步顿了顿,进屋从多宝阁里拿出一个鎏金盒子,给了虎子,轻声说道:「把它交给严公公。」
虎子「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顾望舒唤住他,又交待一句:「我记得库房有一尊半人高的羊脂白玉观音,你找出来一起送过去,就说我提前给严公公拜个年。」
虎子应是退下,往库房方向去了。
临近傍晚,天色阴沉着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像一片片芦花。
新荷下午的时候并没有睡很久,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就醒来了。她制止了丫头去前院叫顾望舒,让她们帮着自己把嫁妆规整下,日常的必需品都拿了出来。
酉时一刻,新荷嘱咐慧文去小厨房一趟,让周婆婆准备晚膳。
庑廊下有小丫头隔着布帘通传,说二爷过来了。
顾望舒挑帘进来,拍拍身上的雪花,往西次间走。他的小妻子在茉莉长塌上坐着发呆,小小的一团。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四叔。」新荷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他。她还是习惯于这个称呼,喊夫君的话也不是不好,就是不太喊得出口。
顾望舒也不介意,揉了她额发,也在榻上坐了,「什么时候睡醒了?怎么没见丫头去叫我?」
新荷点点头,说道:「怕耽误你忙正经事。」
她望着外面,向往地:「雪下的好大……」其实她更想问,能不能出去玩雪。
顾望舒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这几天不要出去,天太冷了,会冻伤你的。」
新荷瘪瘪嘴。
屋子站着伺候的丫头们,都低下了头。
片刻后,周婆婆领着人把饭菜送来了。云朵招呼着摆在了东次间。
新荷挣扎着从顾望舒的腿上滑下来,和他一起往东次间去。
「好丰盛啊。」新荷皱皱小鼻子,在圈椅上坐了,「真香。」
檀木方桌上摆了清蒸鲈鱼,红烧肉片,水煮大虾,红枣莲藕排骨汤,还有几样时令青菜。
「香就多吃点。」顾望舒拿过勺子,先帮她舀了碗汤。
新荷眯着眼笑:「谢谢四叔。」
旁边站着伺候的水月闻言,去看夫人。哪里有夫妻之间称呼四叔的。而且还让二爷给她盛饭……太没有礼数了。
她和水音是叶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好。原先指给二爷时,她们都是欣喜的。叶老太太尽管没有直接说明,她们心里却也明白。这是暗地里指给二爷做通房的。
谁知,一进了「秋水居」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二爷疼宠夫人,旁的丫头连一眼都不看。更别说召见她们了。
水月心里羡慕,却从来不信二爷会独宠夫人,哪家的猫儿不偷腥……
因着她和水音是叶老太太指派过来的,夫人也高看一眼,并不让她们去做粗使的活计,在「秋水居」依然是二等丫头。只是近身的事情,从不让她们伺侯。
新荷对于四叔夹过来的鱼肉、大虾来者不拒,只是不喜欢吃青菜,高高地堆在面前的碟碗里,都冒了尖。
「姐儿……」云玲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夫人,你多吃些青菜,对身体有好处。」
新荷摇头,「我不想吃。」
云朵也忍不住开口劝:「你忘了刘大夫说的,吃这个能长高。」哄小孩的语气。
新荷脸一黑,过了年她虚岁都十五了,又不是孩童,这样的谎言太小儿科……
顾望舒正在给她剔鲈鱼,听她这样说,把筷子放下了,摆手让丫头们都出去。
几个有头有脸的丫头,屈身应是,走了出去。
顾望舒没说话,淡淡地瞥她一眼。
新荷一激灵,觉得四叔可能生气了,忙坐端正了。她心里还是会怕顾望舒,这种从骨子里带来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把青菜吃了。」顾望舒声音很浅。
「……」新荷苦大仇深地瞅了瞅青菜。实在是不想吃,淡而无味。
她想了想,起身走到顾望舒身边,拉了他的衣袖:「四叔,我吃青菜会头疼的。」声音软嚅着和他撒娇。
顾望舒气笑了,这种逻辑……和她的丫头骗她有什么区别。他顺势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新荷猝不及防,不自觉搂住了他脖子。他胸膛的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身上。很舒服的感觉。
顾望舒一手揽住她,一手把她的碟碗端了过来,夹了青菜放到她嘴边:「你要是不吃的话。」他磨了磨牙:「我亲自喂你……」
新荷愣愣地看他。
「你不信是吧?」顾望舒说完,把青菜放到自己的嘴里,作势低头。
新荷瞪大眼,结结巴巴的:「……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去。我吃。」
顾望舒见她妥协,表情很是遗憾。却也放开手让她下去。
新荷立刻端着碟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咬着牙吃青菜。
一会儿,丫头们进来收拾碗筷。
云朵一眼便看到碟碗里的青菜没有了,她以为是夫人倒掉了,抬头又看见夫人一脸的沮丧,顿时明白过来,和云玲相视一笑,这估计是二爷的本事。
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饭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新荷洗簌后,由云朵服侍着上床歇息。
「你们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顾望舒和屋里的丫头们说了句,转身进了净房。
西次间置了地龙,也有炭盆。烤的暖融融的。
新荷盯着大红的鸾帐,想到这两天的亲密……脸腾的红了。四叔哪哪都对她好,就只喜欢在这件事上欺负她。
没容她思考多久,便沉沉睡去了。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
顾望舒换了中衣从净房出来,才发觉她睡熟了。秀气的眉头皱着,好像是不太舒服。他弯腰亲亲她额头,吹灭了西次间的烛火。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夹杂着大风,簌簌生响。
瑞雪兆丰年,是个不错的预兆。顾望舒心想。
次日新荷醒来时,卯时已过。
由于下雪的关系,槅窗上贴的高丽纸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明亮极了。
新荷侧过头,发现四叔还在睡觉,气息很轻。
他长得真好看啊,眉毛如同水墨描画的,睫毛又长又密……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到嘴唇时,又停住了。
「怎么停了?」顾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新荷羞愧的往被褥里躲,偷看别人还被察觉,真是丢脸。
顾望舒身手利索,抓着她胳膊,搂进了自己的被窝。
早晨的男人是惹不得的,她不知道?!
「四叔……」新荷求饶。
顾望舒翻身压住,亲她的下巴。
「四叔,疼。」声音很委屈。
「哪里疼?」顾望舒侧身把她抱在怀里,摸索着检查。
新荷抿了唇,小脸红如晚霞。这要怎样开口说?
顾望舒见小妻子低着头,也不说话。更急躁了。一手挑着她下巴,「说话。」
「……」
新荷被逼迫的没办法,嗫嚅道:「那里……」
「哪里?」
看着小妻子难以启齿的模样,顾望舒茅塞顿开,他挑开鸾帐,伸手在床头的多宝阁里拿出一个碧色玉瓶。实在是怨他,动作孟浪都不知道和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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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那些年 卷三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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