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哪天新德泽就无罪开释了,夏首辅是不怕这样的家族,他可是得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陈朗大步上前,拱手道:「新编修客气,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望您别怪罪。」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新明宣说着话,让下人去奉茶。
叶辰宇懒洋洋地靠在新明宣身上,作势让他带自己去看旁边的景致。两人转身的瞬间,他低声道:「晨时,新伯父被送往大理寺,他看着精神还好,没受大刑。」
新明宣怔了下,说句谢谢。
叶辰宇拍拍他肩膀,转身向陈朗走去,笑着说道:「陈大人,这茶水喝着如何?」
「香气扑鼻,甚好。」
叶辰宇哈哈大笑,去拍他肩膀,「那陈大人就多喝几杯。」
青年的笑容实在是太明媚,陈朗有了一刹那的晕眩。
约两盏茶的功夫,一个穿程子衣的小头目趴在陈朗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思考了一会,起身和新明宣说道:「公务在身,在下就不打扰了。」
「陈大人请。」
秦氏远远地看着大儿子把官员送出府去,感叹道:「宣哥儿真是出息了。」
乳母许氏劝慰道:「……大少爷是个有本事的,您也该歇一歇。昨夜从秦家回来,都没合眼呢。」
「……等一会宣哥儿吧,我把父亲的话和他说一说。」
新明宣送了人回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垂花门附近的秦氏。他上前一步,搀住她:「母亲,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您也不多休息会。」
秦氏叹口气,替儿子整了整衣领,「在屋里待着憋闷,就出来走走。」
母子俩往「念慈苑」的方向去,秦氏说道:「你外祖父有几句话,要我传达你。说万事要等待时机,不要心急。」
新明宣点头称是,和秦氏说起父亲在牢里的事情。
「望月阁」里,新德育正在和两个儿子训话,大致意思是让他们好好进学,别为府里的事情起了燥心。
「父亲,大伯父会从牢里出来吗?」新明扬问道。
新德育抬头去看大儿子,语气坚定:「会。」说完话,他就走了,铺子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去处理。
李氏望着儿子们都出了「望月阁」,回头和大丫头品儿说话:「和秦氏斗了大半辈子,此刻,我倒可怜她了。没有个亲生的儿子不说,大哥又身陷囹圄。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妾侍……她这日子也是艰难。」
品儿拿了浅青色对襟窄袖夹衫服侍她穿上,「大太太也是不容易,二太太有空去陪她坐坐,开导一二,大太太总会记得您的好。」
「天天抄写佛经,这个道理我倒有些明白了……」李氏唏嘘道:「日子总得过下去,一家子哪能是仇人。」
再有几天,八月就过完了,一阵风吹来,带着秋天的萧瑟。新府的林荫道上落了不少的树叶,几个小厮拿着扫帚和簸箕正在清理。彼此之间连说笑的兴致都没有,大老爷被抓了,他们也跟着愁闷。
下午酉时,顾望舒坐马车来新府见新明宣。
斜阳似血,霞光满天。两人在花厅坐了,有丫头上茶后退了出去。
顾望舒抿了口茶,咽下去:「刑部连夜审讯了大哥,他的卷宗我看过了,有很多疑点和纰漏。」
「也就是说,的确是被有心人故意诬陷了。」
「目前,刑部把人押去了大理寺,没受什么刑罚,你不用担心。」顾望舒脸色不大好,清俊之极的眉眼有些灰败。他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会设法,从侧面打听一下皇上的心意。」
新明宣起身行了大礼:「多谢四叔。」
顾望舒摆摆手:「起来吧。」顿了顿,问道:「荷姐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身体不大好,常常要吃药。」新明宣给四叔又满了杯茶。
顾望舒没说话,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儿,四爷来了,正在花厅和大少爷说话。」云玲从外面走进屋里,和坐在榻上绣荷包静心的新荷说话。
「四叔?」
「是,奴婢和几个婆子去前院总管处拿日常用的米面,路过垂花门时看到的。」
新荷犹豫了一下。四叔为什么不高兴,她想了一晚上,大概明白的。
前世毕竟都已经过去了,眼前的生活才是最紧要的。四叔一直对她很好,特别好,她应该要试着去相信他。
只是,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五味杂陈,终究是利用他的愧疚多了些。
「我去找四叔。」新荷翻身下塌,穿上鞋往外走。
云玲看了云朵一眼,两人跟了上去。府里是多事之秋,她们伺侯大小姐就更尽心尽力些。
新荷赶到花厅时,顾望舒正和新明宣告别,看见她进了院子,眸色有些淡。
「四叔。」她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便去牵了他的手。想讨好人,总得有个讨好人的样子。
新明宣一愣,右眼皮跳了两下。
他还没说话,妹妹开了口:「哥哥,你先出去一会,我单独和四叔说会话。」
新明宣看四叔没有异议,便揉了揉她的额发,转身出去了。
整个花厅空荡又安静,夕阳透过西边的槅窗照进来,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紧紧地连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
「四叔。」新荷晃了晃他骨骼分明的大手,声音娇气、软嚅。
顾望舒闭了闭眼,分明还恼着她,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是来问你父亲的事情吗?我保证他会完好无损……」他强装着冷淡。
新荷看他侧身站着,也不愿意低头和她说话,像是还在生昨晚的气。她想了一会,松开了顾望舒的手,轻手轻脚地上了圈椅然后又爬上了高几。
顾望舒正因为她听见了新德泽的消息、就放开手而失望时,猛不防脸被别人用手捧了。
「四叔,我没有问父亲的事。」
他一眼便看到小姑娘掂着脚站在高几上,身子艰难地撑着,磨了牙:「小祖宗,这是要干嘛?」
新荷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摔下去,大着胆子在顾望舒的右脸颊亲了一下,「四叔,我很想你。以后都相信你。」
顾望舒身体一僵,从上往下注视着她。大概是因为害羞,她脸上添了红晕,柔媚到惊人。他薄唇紧抿,不说话。
新荷看他没反应,沮丧的同时,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他左脸颊又亲了一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像小狗看到喜欢吃的食物似的,左一口右一口……顾望舒气笑了,他揽腰把她抱了下来,站那么高,也不怕摔着。
「四叔。」新荷抬头看他,牵着他的手撒娇,老脸都红透了。她前世今生,所有的无赖招数都使到今天了。
「……我不生气了,你只要愿意信我就好。」顾望舒长出了口气,低头揉她的额发。说他卑微也好,为儿女情长成不了大事也好。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他只要她信他,她开心就好。从骨子里认准了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放手的。
哪怕,她只是试着开始相信他。
「主子,左副都御史刘大人派人来了,请您去府里一叙。」虎子在门外说道。
顾望舒答应一声,回头和新荷说话:「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弱,要多休息。我忙完这阵,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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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那些年 卷二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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