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这个一向关心自己的老人,心里还是尊重的。
叶老太太摆手让他坐下,说道:「前几日,姚阁老夫人请我去府上看戏,她孙女姚锦溪也在。瞅着是个玲珑的好孩子,长相也娇美。主要是对你很有好感。」
「外祖母和她交谈了几句,觉得很是得体、懂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抽个时间去相看相看……要真是不合适,咱再找。」
青年缄默了一会,想起朝堂上姚阁老惯是对自己的维护,淡淡笑了笑:「外祖母,我无心成家,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你这孩子……」
叶老太太叹息一声,换了话题,她这外孙的脾气、秉性像极了女儿。拿定主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这是小厨房新做的山楂鸡蛋糕,开胃的,你多吃点。」她摆手让明敏把糕点呈上来。
顾望舒怔了下,记忆在脑海里翻江倒海,他记得小姑娘第一次让丫头给她送的糕点就是山楂鸡蛋糕,也是说健胃消食的。
现如今……不想也罢,他摇摇头,伸手捏了一块糕点吃了。
品行高洁如荷花,她的名字里带了「荷」。想必,当年新老太爷给她用这个字时,也有这份寓意在。
她是不负所望,长成了心底良善的好姑娘。只是自己,和「高洁」是独独沾不上边的,身在权势漩涡里,凡事不论对错,只讲究利益与否。他想为顾家报仇,势必要击败所有的「拦路者」,站在权力的最巅峰。至于「拦路者」是好是坏,他就顾不得了。
至于心底的那点小心思,还是算了吧,他原也不配。
叶老太太看他连吃了两块糕点,以为他喜欢,就让丫头们给包了起来,让他带回去吃。
顾望舒又略坐了一会,推说午时快到了,就回了「合欢堂」。
才到大门处,虎子就慌张地迎了上来,说是二爷叶瑾泽在书房里等他,有要紧事谈论。
顾望舒点了头,往正房去。
叶瑾泽手里拿了一本《大明律》,正看的认真,见他进来,便随手放在了小几上。
「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叶瑾泽脸色难看,「梁秉仁那个老贼公然启奏,让圣上允他最小的儿子进内阁……言辞凿凿,竟是逼迫的意思了。」
「右督御史王詹还没等圣上说话,就直接给反驳了回去,说进内阁也是有程序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
「这话一出口就惹怒了梁秉仁的人,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圣上铁青着脸就下朝了。」
青年闻言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抿了一口:「舅舅在怕什么?这事和咱们镇国将军府没一丝关系,静观其变呗。」
「……」叶瑾泽咬牙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叶家一贯的立命之本,二舅知道你而今出息,但是这路可不能走岔了!」
顾望舒冷声开口:「我姓顾,不姓叶。」
不等叶瑾泽开口,他继续说道:「圣上英明,也颇懂人心……许是他故意纵容为之、也不一定。」
「就比如身上长了疮,总要烂透了,才好一举挖出来,永绝后患。」
叶瑾泽看着外甥秀致如玉的侧脸,心里发凉,他说怎么皇后一族最近竟日益猖獗起来,原来是这个道理。
外甥今年还不满二十一周岁,却能把人心看得这样透彻。也或者,圣上这心思是亲口告诉他的。
这两种答案,无论哪一种,都能令人毛骨悚然。
青年抬眼去看叶瑾泽,笑道:「舅舅不用担心,我既然住在叶家,咱们就是一体的……刚刚说得不过是玩笑话,不必放在心上。」
叶瑾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了。他得去找一下府里的幕僚,看看他们对「梁秉仁一事」有何见解。
过了午时,刮起一阵大风,然后就下起雨来,「劈里啪啦」的,声势浩大。
顾望舒看着雨势发呆,新荷也是一样。
她身子已经好全了,正坐在「莲苑」临窗的塌上,看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心里很惆怅。
自从那日四叔陪她看过荷花后,就一次也没来过了。
她有时候去「德惠苑」陪母亲吃饭,偶尔也听父亲提起四叔,说他很得圣上器重,越发忙了,同朝为官也很少碰到。
「姐儿,大少奶奶过来了。」云朵推门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新荷「咦」了一声,这会子正下着雨,她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大嫂。」她下了塌,趿拉着鞋把张静蝶迎到正堂。
新荷看她浑身湿漉漉的,便让云朵去西次间把自己做大的衣服给找了一套,服侍着她换上了。
「我本来在花园里闲逛,谁知这雨说下就下了,躲都没处躲,「莲苑」又正好离得近,索性就来了妹妹这里……别见怪。」
新荷笑道:「嫂子太客气了,我巴不得你天天过来呢。」说话间,吩咐慧敏把张静蝶的丫头也带下去,把湿衣服换了。
云玲端了热茶和糕点过来,姑嫂二人偎在塌上说笑。
新荷对这个嫂子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娇而不媚,又很知礼仪,看着就是个温厚的人。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最是变化无常的。上一刻还倾盆大雨,下一刻就艳阳高照了。
不是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是不那么舒服……张氏眼看着雨停了,便起身告辞,领着丫头们回去了。
「听说,大少奶奶每日里都去伺候太太晨昏定省,很是尽心。」云朵把人送了出去,回来和新荷说话。
新荷想起李画屏和王妙白的模样,叹气道:「……母亲寂寞,大嫂去陪着,她心情会畅快些。」
她本来想着,自己有些前世的记忆,可以帮母亲避过些灾难……确实是躲过了李姨娘的陷害,却没想到又来了一个王姨娘。
王妙白在前世里并不曾出现过,这也许是上天惩罚自己插手别人命路的变故。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和父亲的感情依旧变的和前世一样,逐渐冷淡了下来……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母亲对父亲冷淡了。
也是,大概没有女人会对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男人深情不变吧。
新荷喝了杯茶,自言自语:「……新家的结局还会和前世一样吗?」
「姐儿,你说什么?」云朵离她有些远,就多问了一句。
新荷摆摆手,示意无事。
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里都是花草的土气,很自然、清新。
晚间,新荷吃饭后早早便睡了。她近几日身子疲乏的很,总是懒懒的不想动弹。
后半夜时,新荷做了梦……梦见自己死时侯的场景,还有对四叔的惊鸿一瞥。
她满身大汗地醒来,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和头还连着……
她坐在床上,定了定神,准备躺下继续睡时,突然觉得身下有些别扭……亵裤也紧紧地贴在身上,滑腻腻的……
很快,新荷就察觉到,她的葵水来了。
「来人,来人……」
今晚是慧敏当值,听见大小姐喊她,利索地挑亮烛火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她看新荷的脸色雪白,有些吓住。
新荷摆摆手,说道:「你把柜子里的月事带拿出来。再拿一套干净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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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那些年 卷二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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