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跟过来的亲随往那边跑了过去,不一会便转了回来:「似乎有位小姐被人踩踏到了,受了伤,她那妈妈正呼天抢地的在哭呢。」
许兆安一惊,拨了马就往这边走了过来,还没到人群前边,许兆宁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双眼直视着他:「大哥,你这也做得太过了些。」
见着许兆宁那急切的神色,许兆安满不在乎的一笑:「你心疼了?」
几个亲卫劝着许兆宁往旁边走:「二公子,赶紧送人去医馆要紧。」大公子若是再忽然发作,打马冲过来踩踏二公子,这下真会是小命不保。大公子妒恨二公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平日里头也只是脸色不大好看而已,却没想今日会如此表露出来。
众人扶了小翠将她送到马车里,禄伯在亲卫的指引下驾车拉着她去医馆,许兆宁也骑了马跟了过去,超市门前的人愈来愈少,只有许兆安依然骑在马上呆呆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一阵惆怅。
「大公子,咱们回府去还是进这铺面看看?」站在马旁的亲卫小声说了一句,大公子今日出来是想来二公子开的这家铺子来看个究竟的,可没想到现儿却仿佛忘记了这回事情一般,只顾站在这里发愣。
「不进去了,回府。」许兆安拨转了马头,马蹄声得得,慢慢的走得越开越远,散开的群众这才纷纷围拢过来:「原来是豫王的两位公子,竟然如此水火不容!」
「哎,这世子迟迟不立,两兄弟必然势同水火。」有人摇了摇头:「豫王爷实在也该立世子了,总不至于让两兄弟一直明争暗斗罢?」
许兆安骑着马奔回了豫王府,才进了王府大门,有亲随便跑了过来喊他:「大公子,王妃有事找你。」
将缰绳扔给那个亲随,许兆安一言不发的往豫王妃的院子里走过去,对于自己的这位母亲,许兆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出身陈国公府却连一个出身寒微的侧妃都斗不过,不仅让她顺顺当当的生下了儿子,还忍气吞声的将她的儿子记在自己名下。
现在豫王府个个儿都在擦亮眼睛看这世子之位究竟会落到谁的头上,可自己的母亲却仿佛依然没有半点举动,每日里还是守在自己内院,只管打理着府中中馈,鲜少来找过自己商量对策。
内室里边一片温暖,四扇折门屏风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豫王妃正坐在屏风前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个茶盏,眼睛盯着那里边升起的袅袅水气。
「见过母亲。」许兆安上前行了一礼,站在了一旁:「不知母亲找孩儿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安儿,过了年你便要满十六岁了,母亲心里想着也该给你挑亲事了。」豫王妃瞧着自己的儿子,满脸都是温柔的笑:「你快些坐下来,和母亲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母亲也好替你去访了来。」
许兆安一愣,没想到母亲是为了这事情找他,自己才十六岁呢,连世子的位置都没定下来,这事有什么好着急的?「母亲,安儿才十六,不着急,该着急的事情母亲难道不知道是哪一件?」说话间,眼前闪过一张笑得明艳的脸,许兆安捏了捏自己的手,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怎么偏生今日总是想着那张脸。
豫王妃微微沉默了一下,许兆安明显是在指责自己没有尽力替他争取世子之位,可他又哪里知道自己的苦处,豫王是一个只按照自己念头行事的人,他绝不会被自己的言语而左右,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处。
「安儿,寻到了一门合适的亲事也是一种助力。」豫王妃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昨日接到你外祖父的信,他嘱咐我替你寻找一门能给你支持的亲事,这样也能让你父亲更看重你几分。」
许兆安默默无语,心中暗自权衡了一回,虽然他也想要一房称心如意的妻室,可一切在权力面前,什么都黯然失色。只要她能帮助自己,即便长得貌如无盐又如何,到时候自己的后院又不会空虚。
「外祖父说的不错。」许兆安望了望豫王妃,她的脸在屏风上的牡丹下边,与那精致的绣线相比,仿佛失了颜色:「那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我想来想去,荥阳郑家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豫王妃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抬了眼皮子,一只手轻轻将茶盏搁到桌子上边:「郑家乃百年世家,虽说现儿比不得先前那种鼎盛,但也是了不得的大族。郑家不少人都是朝堂重臣,说起话来也有分量,娶了他家的小姐,自然能让你父亲高看你一眼。」
「郑家?」许兆安翕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听说郑家已经大不如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家再怎么着也是泱泱大族,你可别看低了。」豫王妃的手轻轻的捏着手笼边上的绒毛,轻声说道:「在你父亲的封地里边,还没有哪个家族能比得上荥阳郑家呢。」
「既然母亲已有意向,那何必喊安儿过来商议?」许兆安很是惊奇,今日母亲似乎比平常有主见得多,莫非是外祖父的信里边说了什么不成?
「我也没有一定要定下郑氏的小姐,只是想先让你知道这件事情。」豫王妃捏起一角手笼,心中有一点点微微的酸涩,转眼便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大婚的光景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可现在就要为儿子张罗亲事了。
「那便随母亲罢,若母亲没什么事儿,请容儿子告退。」许兆安兴趣缺缺的站了起来,反正只是联姻,他喜欢不喜欢也没有什么关系。
「安儿。」觉察到许兆安的冷漠,豫王妃心中颤抖了一下,随着岁月流逝,她发现与儿子之间有了一道深深的鸿沟,这道沟形成的原因她心知肚明,还是为着那世子之位。她何尝不想许兆安能早日确定这个身份,可是她却不敢与豫王去提,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望着儿子那寥落的身影,豫王妃站起身来追了上去,扶着门槛喊了一声:「安儿!」
许兆安转过脸来,几片落叶飞舞着从他脚边飞过,阳光将他的身影照得十分寂寥,一道长长的影子留在地上,孤单而萧瑟。虽然锦衣玉食,虽然仆从云绕,可他心底里却依旧空寂,对于未知的前方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母亲还有什么话要交代?」许兆安的话十分疏离,冷淡,冷漠,就如北风中的枯叶,充满了一种淡然的绝望。
「母亲不会勉强你,会让你先见到郑家的小姐由你自己做决定。」豫王妃只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不敢望许兆安那寥落的表情,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的声音也显得那般空洞:「安儿,母亲只想要你快活些,可是……」
「可是母亲却把父亲放在第一位,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觉。」许兆安唇角有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想要的,是母亲怎么也给不了我的。」
「安儿……」豫王妃望着许兆安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可他却没有再回头瞧她一眼。眼泪瞬间便蔓延开来,手扶着走廊的立柱,软弱而无助的感觉慢慢从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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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三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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