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府也微微犹豫了下,可偷偷觑了一眼许兆宁,见他眉头紧锁的坐在那里,脑子里赶紧转得飞快。若如邓会长所说,这绿豆眼与吴娘子两人是去陷害他的,为何又要到农家香门口闹事?他们将农家香牵扯进来又有何道理?
将这事情理通顺了看过去该是这样,吴娘子带人去农家香闹事,被许兆宁识破,然后众人觉得她打扮可疑,这才引起谋杀亲夫的说法,吴娘子自陈其中原委,又引出了邓会长,这般说来,这事原先的重点还是落在去农家香滋扰一事来。「邓广财,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这家仆是什么时候被你赶出邓府的?」
邓会长望了望那绿豆眼,微微停顿了下:「约莫半个月前。」
「果真是半个月?你有没有记错这日子?若我到你府中寻几个家仆来问,他们说的日子对不上来,那又该如何解释?」钱知府望着邓会长点了点头:「你可要好好想想,不要把日子给记错了!」
邓会长的额头上滚落了点点汗珠,望着钱知府,脸色有些发红,此时吴娘子却手脚着地的朝他爬了过来,伸手捉住他一双脚大喊道:「你竟然便翻脸不认人了!你打发他给我送的甲鱼,难道便不记得了?他昨日还是你的家仆呢,怎么会半个月前就被你赶出府去了!」
吴娘子的声音里有几分凄厉,她紧紧的抱住了邓会长的腿往下拖:「你也该跪下来,你是主谋,哪里有我们都跪着你还站着的道理!」
「你这疯妇!」邓会长抬起腿来就往吴娘子胸窝子那里踹了过去,那来势又狠又快,似乎要一脚便能踢到她的死穴一般。许兆宁伸手喝道:「住手!」旁边早有亲卫冲上去讲邓会长擒住,让他动弹不得。
「竟然还在公堂行凶!」钱知府也看出些眉目来:「跪下回话!」
几个衙役走过来,往邓会长膝盖弯里踢了一脚,邓会长便跪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屎,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有了一些泥灰。
「大人,都是小妇人瞎了眼,吃了猪油蒙了心!」吴娘子嚎啕大哭了起来,指着邓会长痛骂道:「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对我!大人,他要小妇人去那农家香闹事,定然是眼红人家的铺子生意红火,我这么去闹一回,不仅那铺子要陪一笔银子,更重要的是那铺子生意肯定受些折损,大家都会以为铺子里边卖得东西不好,自然没有人想去买东西了。」
许兆宁在一旁点了点头,冷冷道:「你倒是说对了,他不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望着摔得鼻青脸肿的邓会长,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雕虫小技也敢拿到我面前试?也不先那镜子照照自己!」
这句话原话奉还给了邓会长,公堂上的人独哄笑了起来,邓会长听着旁边有人说话,抬头望了望许兆宁,见只是一个少年,心中不以为然:「知府大人都没有说话,你却在这边插嘴,可知道规矩?我还轮不着你来问!」
「住嘴!」钱知府一拍惊堂木厉声呵斥:「许二公子开口问你,你便好好回答,竟然敢这般与他说话!」
听着钱知府这口气,邓会长蔫头蔫脑的跪在那里,口里喃喃道:「大人,你可不能听了这两人的胡说八道便给我定了罪,小人是清白的!」
「你清白?」旁边的吴娘子尖声笑了起来:「当时你和我搅到一处的时候,整日里甜言蜜语,此时却又翻脸不认人了,邓广财,你好狠的心!」她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子来,眼中闪烁着一种得意的光:「大人,这邓广财不是说不认识我?小妇人可却能说出他身上的几处胎记来,由不得他不认!」
吴娘子指着邓会长的胸口道:「他这出有一点朱砂般的痣。」又指了指他两股之处:「他那处地方有一块黑斑。」瞧着邓会长面如死灰的脸,吴娘子点了点头:「还有几处呢,只不过生得位置不太隐蔽,我便不说了。」
「拉下去验身!」钱知府吩咐一句,几个衙役走了过来,将邓会长拖去了旁边屋子,公堂上围观百姓格外兴奋起来:「连那地方的胎记都知道,那还能说不认识?分明都脱了衣裳滚到一处的!」
不多时,衙役们拉着邓会长出来,向钱知府回禀:「大人,果然有那妇人说的胎记!」
这一句话说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邓会长身上,全是一脸鄙夷,这时就听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快让路,让开些!」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几个人抬着一个男人挤了进来,那男人生得格外瘦小,一脸病容,眼窝深陷。
「娘子!」木板上边的男人低声的喊出了一句话来,吴娘子怔怔的望着他,满脸愧色,低下头去不敢瞧他。
「老爷,我照你吩咐给吴大郎请了大夫过去,大夫听了那起因便知道对症下药,才灌了些药进去,这吴大郎便好转了不少。」衙役指了指躺在木板上的吴大郎摇了摇头:「他听说自家娘子被捉到公堂上去了,执意要过来。」
「吴大郎,你有什么话要说?」钱知府见这吴大郎面容清瘦,肤色蜡黄,心中也有些不忍,吩咐衙役将他扶坐了起来:「你大病未愈,何苦一定要来外边走?」
「大人,小的过来是想请求大人放过我家娘子!」吴大郎伸出手来朝钱知府吃力的拱了拱:「大人,小的与娘子相依为命差不多十年了,她素日一直悉心照料我,找不出半点错处来,此事她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放过她!」说到此处,脸上已经泪水连连,一双眼睛里全是恳求的神色。
公堂里的围观者听到此话,个个发出了惊叹之声,没想到吴大郎竟然会开口为吴娘子求情,这也真是咄咄怪事!哪有做娘子的想害了自己,做男人的却还在为他说好话!许兆宁瞧着这审案看起来一时半刻不会结束,心里记挂着郑香盈那边,站起身来对钱知府点了点头:「钱知府,你慢慢审着,我还有事儿,可没闲工夫在这里耽搁。」
钱知府见许兆宁要走,赶紧赶了上来半弯着腰道:「二公子,下官不方便远送……」
「何需你来远送?你只要帮我照看好我那铺子,不要又遭了这样的事儿便成!」许兆宁指了指邓会长:「我铺子里头今日被打坏了不少东西,让他十倍赔我。」
钱知府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莫说是十倍,即便二公子说要百倍赔付,他都只能照办。」转身吩咐师爷道:「你赶紧带人去西大街那边铺子里盘点下,究竟损失了些什么,一样不能少的帮我记清楚!」
许兆宁摆了摆手:「百倍便不必了,免得说我仗势欺人,十倍是一定要的,今日我在归真园赏菊花,清点好了马上将银子送到归真园来,本公子可没时间陪你们消遣!」
「那是当然,下官保证在一个时辰内将赔付银子送过去!」钱知府偷偷捏了衣袖擦了擦鬓边的汗珠子,心里暗自庆幸这位许二公子还好说话,并未追究太多责任,听着他提起归真园,眼中一亮,巴结讨好道:「归真园可是风景好,七月底我家夫人在那里办了次荷花宴,去了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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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三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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