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听着说要一千两银子,也吃了一惊:「竟然要一千两?怎么要这么贵?你可瞧见她那归真园是什么样子,可是不是如传闻中好看?」
管事点着头道:「风景没得说,着实好看,只是价格太贵了些,那主人就是不肯少价,总怕是拿定了主意,知道我们想去她园子里边办这宴会一般。」
「真是可恨。」钱夫人坐在那里喃喃自语:「这人也太黑心了些,这个价格竟然说得出口,一千两,他以为我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正在自说自话,钱知府从外头走了进来,见钱夫人脸上有薄薄的怒意,走过来询问了两句,知道她是在为了这事生气,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转脸吩咐那管事道:「快些去归真园回话,便说我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请她务必将这宴会准备得充足些。」
这位郑小姐可是许二公子的心上人,旁人想攀上豫王府还愁没门路呢,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钱知府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胡须,瞧了瞧一脸震惊的钱夫人,笑着安慰她道:「夫人,莫要心疼银子,银子总是要用来花的。」
碧绿的荷叶摩肩接踵一般,挨挨擦擦的长满了一池塘,如一个个阔大的玉盘,上边托着数颗不断滚动的珍珠。荷叶丛中不时出现几支箭杆,上边挑着如碗盏大小般的荷花。白色的荷花就如美人无暇的脸,而那粉色的荷花便是美人脸颊上绯红的胭脂,荷花花瓣尖子上,丝丝脉脉的经络拉住了灵活的弧线,竹风微动,那弧线也跟着舞动了起来,整个荷塘顷刻间一池清香。
「这池子里的荷花生得可真美。」钱夫人在前边走着,身后跟着一群夫人,众人站在水中的曲廊上,瞧着池子里边的采莲轻舟,皆会意的笑了起来。
莲舟上的少女,个个轻衣飞裳,脸庞就如花朵一般,从荷花荷叶间穿梭而过,那眉眼能比花朵更加动人。撑船的丫鬟有些会唱小曲儿的已经开始细细的唱了起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钱夫人想为自己的大儿子挑媳妇,这已经成为荥阳城不是秘密的秘密,门户略低些的人家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雀屏中选,毕竟俗话说得好「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自己的女儿嫁进知府家也不是不可能。
郑香盈戴了一顶箬笠坐在池塘旁边钓鱼,身边的大树洒下一片荫凉,她将自己缩在树影里,默默的看着水面上的浮子,听着从那边传来的轻声细语,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来。没想到郑香枝竟然还大模大样的来参加荷花宴了,她难道那日出丑还没有出够?她发现郑香枝的脸皮好像比以前厚多了,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厚。
一大早,郑香盈还正躺在床上睡得香,只听外边小翠在拍着门板儿喊:「姑娘,快些起床,参加荷花宴的人家已经来了。」
郑香盈揉了揉眼睛,惊诧的看了一眼立在墙角的沙漏,她没有看错,才辰正时分,那些人家怎么就能来得这么早?翻身起床将门打开,小翠端着水走了进来:「姑娘,鲁妈妈已经出去招呼了,咱们快些梳洗了。」
「哪些人家过来了?」郑香盈接过小翠递来来的帕子擦了把脸,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掩嘴打着呵欠问。
「现在只来了两家,金家和赵家,两家的小姐都打扮得全身亮闪闪的一片,尤其是那金家的,恨不能将首饰全部堆满似的,我瞧着那头上的簪子钗子,总怕会有几斤重。」小翠一边给郑香盈梳着头发,一边嘻嘻的笑:「我想郑氏的小姐们也该接了帖子,只不过还不见得都会来。」
一个正四品的知府对于荥阳郑氏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门第,或者郑家的小姐并不一定都会来,尤其是大房的那两位。郑香莲是早几日去了京城,而郑香枝才出了丑,恐怕也不会出来,总归要等着过些日子,大家已经将这事儿忘记以后再说。
事情往往出人意表,当郑香盈收拾打扮停当,用过早饭,悠悠闲闲步出院子时,就听鲁妈妈来报:「郑氏大房二房的几位小姐来了。」
「来了几个?」郑香盈听说大房有人过来,心里便猜着大房该是郑六夫人带着两个堂姐过来了。那日郑六夫人帮了她一个大忙,今日自己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番。
鲁妈妈在前边领着路,一边答道:「来了不少,我也没仔细看,领着来的夫人好像是小六房的那位。」
果然是了,郑香盈微微一笑,跟着鲁妈妈走到了园子门口,见前坪那边停了一溜车马,马车旁边站着郑六夫人与大房几位小姐,郑香依与郑香晴紧紧挨在郑六夫人身边。郑香盈依稀还识得两人模样,先向郑六夫人行礼问好,又朝两姐妹笑了笑,走上前去正要说话,在几人身后转出来一个小姐,拉住郑香盈的手,亲亲热热道:「香盈妹妹,我今日特地来与你说声对不住的。」
郑香盈抬眼一看,便见着郑香枝一张容长脸儿出现在面前,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软纱衣裳,头发上只简简单单的插着一支垂花簪子,细细碎碎的流苏穗子在她耳边悉悉索索的响着,下边的红宝石坠子随着晃动闪闪的发出光来。
「香枝姐姐,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你有什么事儿对不住我?」郑香盈不露痕迹的将手抽离她的手掌,淡淡说道:「你若是说那日的事情,你对不住的该是我的丫鬟小翠,所以你该与她说对不住。」
郑香枝得了个没脸,手蓦然一僵,可想着出来前郑老夫人交代她的话,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朝着郑香盈微微一笑:「香盈妹妹说得不错,我原该是向你的丫鬟说声对不住的。」她望向站在那里的小翠,轻声道:「那多宝镯子原来是我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子偷拿的,那日让你受委屈了,真是对不住。」
「十五小姐!」小翠听了这话吃了一惊,那镯子分明是木荷放在她荷包里头的,怎么又扯到了她院子的小丫头子身上?正想反驳,手掌被人握住,抬头一看,郑香盈正在旁边望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小翠很是聪明,知道郑香盈不想让她提起这事情,很乖巧的顺着郑香枝的话说了下去:「十五小姐,小翠只不过是个奴婢,哪里当得起你赔礼道歉,这事儿快些算了,莫要再提。」
郑香枝脸上这才出现了笑容:「既然如此,我也就心安了。」
旁边二房几位小姐将方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睁大了眼睛连连惊叹:「竟然是内贼,我们回去以后便听了有这说法,本来还不相信,这小丫头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多宝镯子可不是寻常物事儿,她也敢下手去偷!今日听了香枝妹妹这么一说,倒是信了。」
「香枝妹妹,你可要好好管束着你幽兰院里的下人呢,若是下次再出个这样的小丫头子,那岂不是又要将府里折腾得沸反盈天?若我们碰巧又在府上作客,那总免不了要背上个偷盗的嫌疑呢。」二房的郑香郦掩嘴笑着,衣袖上露出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格外天真无邪,她父亲乃是当朝正三品的提刑按察使,虽然比不得郑香枝的父亲已经做到从二品的参政知事,可却也是个实权,故而身份尊贵,素日里边娇养惯了的,所以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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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三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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