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蛇,郑香盈终于可以确定,她极其恐惧的望着那条显然已经死去的蛇,心中有说不出的恶心。难怪杨之恒让她闭眼别动,他已经看到那条蛇了,只是想将自己的注意力分散而已。树上还有没有另外一条蛇?郑香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层细细的疙瘩,就如鸡皮一般。她不敢抬头看树上,只能冲着树底下的杨之恒低声喊道:「杨之恒,我要下来!」
「喊我一声之恒,我便来带你落地。」杨之恒将那条死蛇踢到一旁,洋洋得意的瞧着郑香盈:「就一句,好不好?」
郑香盈瞧着他那耍赖的模样,心中恼怒,哪有这般胁迫人的?低头看了看地面,似乎有些高度,可她不管这些,闭了眼睛便往下跳,她才不相信杨之恒会眼睁睁的见她摔到地上,自然会伸手来拉住她的。
耳边听着似乎有风响,郑香盈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但她的下坠时有一股冲击力,杨之恒伸手去接的时候有些吃重,被措手不及的撞倒,两人滚落在地上,杨之恒拼命将郑香盈护住,落地的时候将她托了起来,然后再缓缓放下。
郑香盈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与杨之恒的姿势甚是诡异,她正压在杨之恒身上,鼻子几乎碰着了杨之恒的鼻子,嘴唇也几乎要贴上了他的嘴唇。她尴尬的动了动,可身子下边的杨之恒却没有动弹,有些奇怪,郑香盈拍了拍他的脸:「杨之恒,起来了。」
杨之恒的眼睛紧闭,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郑香盈伸出手在他鼻子下边试探了下,没有一丝呼出的热气,心中猛的一沉,难道杨之恒被自己这一撞一压便没气了?「杨之恒!」她用力拧了杨之恒一把,也不见他有半点反应,再将手贴到他鼻子下边,还是没有热情,感觉人中那里渐渐的凉了。
「之恒!」郑香盈贴近了杨之恒的脸,声音有些颤抖,若是杨之恒真是这样挂掉了,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望着那张平静的面容,郑香盈心中有些懊悔,就因为执拗的不肯喊他,从那么高的树上纵身而下,没想到杨之恒的功夫还不到家,竟然被她撞死了。「之恒,之恒!」她连声喊了两句,声音悲戚:「都是我不好,我那会子答应你就好了。」
「现在喊也不晚。」躺在地上的杨之恒忽然开口接腔了,并且翻身坐了起来:「香盈,我听你喊我心里好快活,你真是在担心我,是不是?」
郑香盈瞪着眼瞧着杨之恒,好半日才恨恨道:「杨之恒,你方才不是没气了?我探到你鼻子下边都是凉冰冰的一片!」
「我只是在试师父教我的龟息功,没想到骗了你。」杨之恒坐在地上,满脸开心的神色,朝郑香盈拱了拱手,学着戏文里的唱词文绉绉的说道:「小姐,是小生不对,还请小姐宽宥一二。」
「宽宥你个头!」郑香盈气得几乎要暴走,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多担心?方才她脑子里边乱纷纷的想着如何解决这事,甚至连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场景都想出来了!她咬着牙望向杨之恒,伸手将他的手打到一旁,将手撑到地上便想爬起来,忽然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个软绵绵凉冰冰的东西,低头一看,却见那条方才被杨之恒甩到地上蛇就躺在自己身边,那眼睛似乎还没有闭上,仿佛在瞧着她。
「蛇!」郑香盈吓得尖叫了一声,她不怕老鼠爬虫,可对于蛇她却是敬而远之,手下这软绵绵冷冰冰的感觉让她遍体生凉,将手猛的收了回去,转脸便扑到了杨之恒的身上:「那蛇到底有没有死?」
一股清香扑鼻,一个温软的身子扑入怀里,长长额头发触着他的手背,有些微微的痒。杨之恒伸手抱住了郑香盈,一只手不住的拍着她的脊背:「死了呢,你别担心,我已经将它弄死了。」
郑香盈听了这句话,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将杨之恒一把推开,爬了起来道:「杨之恒,你够了,下回我想喊你之恒的时候自然会喊,若你再用这种手段逼我喊你,仔细以后我都不再理睬你了。」
她站在月色里,一张嘴微微嘟起,两条眉毛也竖了起来,瞧着有几分怒意。杨之恒爬了起来,伸手替郑香盈拍打着灰尘:「怎么了,还真生气了?这条蛇可是意外出现的,不是我故意将它放在树上的。」
「若是你故意放到树上的,那你便死定了!」郑香盈瞧着杨之恒殷勤的替自己拍打灰尘,将他的手拨到一旁:「你早些回去歇息罢,明日不是一早要回洛阳?」
杨之恒追了过去,将她送到门口:「既然你也知道明日一早我便要回洛阳,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呢,好香盈,快些喊我一声罢。」
「杨之恒杨之恒杨之恒!」郑香盈一口气喊了好几声,站在门口回眸一望,见杨之恒耷拉着头站在那里,脸上有失望的神色,心中不由好笑,朝他招了招手:「你附耳过来。」
杨之恒喜孜孜的跟了上来,低下头去,将耳朵凑了过来。郑香盈换了一副甜得发腻的声音喊了句:「之恒!」旋即揪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拉,声音骤然抬高了几分:「快滚去睡觉,都什么时候了!」
杨之恒呆呆的望着郑香盈闪身进了屋子,捧着耳朵喃喃自语:「香盈说话真如六月的天气,阴晴变化,捉摸不定。」
杨之恒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屋子里边,正准备去点灯,就听着有人说话:「你的功夫还不到家,怎么就连个小姑娘都接不住。」
「师父!」杨之恒有些吃惊,怎么师父这么晚还坐在这里,况且听他说的话,似乎刚才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拿出打火石将油灯点上,杨之恒见焦大坐在桌子旁边,慌忙走了过去:「师父,你……难道都看到了?」
「你方才有几处失误。」焦大脸上没有笑容,言语间有些严厉:「你捉那蛇的时候出手慢了几分,你那时候再不出手,我都要出手了。」
杨之恒低头应道:「是。」心中却在想着,其实这也怨不得他,那会子他全副心思都在缠着郑香盈喊他,没有注意到那蛇沿着树枝蜿蜒而下,等他瞧见的时候,那蛇离他们已经只有一尺开外,那时候他已经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了。
「郑小姐纵身跃下的时候,你应该要借力,用那四两拨千斤的巧法子化去一些力道,怎么你瞬间便如此蠢笨,竟然自己伸手去接她。若不是你自幼便练武,有些臂力,恐怕现在你这双手臂都折了!」焦大望着杨之恒,摇了摇头,这徒弟怎么今晚便比往日要笨了几分,自己素日里教他的东西,全然不会用了一般。
「哦,我一时心急,将这法子给忘了。」杨之恒咧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长衫上的灰尘,他何尝不记得师父教的化力的法子?只是舍不得那个好机会,想捉弄郑香盈一番,让她好好喊自己几句罢了。
「之恒,我瞧着你是对郑小姐动心了。」焦大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就如一棵松树般挺拔的杨之恒,叹了一口气:「这情之一字,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一切都只是在一念之间,师父只希望你要好好把握,切不可因着生了情分便荒废了自己的操练,也忘记了自己的责任,毕竟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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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二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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