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穷谁不会?要比谁更穷,自然是自己了,郑香盈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来:「也是自己少不知事,与大伯祖父怄气,竟然连族里红利都丢了,我那一万两银子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呢,田庄里这么多人要吃饭!幸得他们不挑剔,每日也只不过是些粗茶淡饭罢了。」
郑香林看了郑香盈一眼,脸上有几分不解:「二妹妹,怎么会这样?我听人说归真园的花卖得很好,一盆最少要五两银子,怎么会没有进项?」
原来今日郑香林是有备而来,先是借着贺生来让自己觉得姐妹亲近,继而向自己来诉苦宅子开支,最后便是想请她回宅子,让她将归真园赚的银两让大家一起分享。也不知道这主意是郑远山出的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郑香盈瞄了郑香林一眼,见她正惴惴不安的瞧着自己,心中有几分好笑,自己又不是傻子,凭什么她便以为自己会落了她的圈套?
「大姐姐,你听错了罢?我们庄子里可从来没有卖过这么高价的花,只不过偶尔机缘巧合卖了一盆花给旁人,才卖了一两多银子,哪有最少五两的说法?」郑香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或许你说的归真园,并不是我这田庄罢?若我有那种本领,定然会做梦都会笑醒呢。」
郑香盈暗自庆幸,自己田庄大门上头没有很俗气的刻上「归真园」三个字,要耍赖也很容易:「不是听说归真园的主人乃是一六旬老者?大姐姐怎么又将那园子与我这田庄扯到一处来了?」
郑香林怅怅然望了郑香盈一眼,心里拿不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也听说过传言,说那归真园的主人乃是一位隐士,年逾六旬,生得仙风道骨,怎么样也不能与眼前的二妹妹联系起来。可她方才一路过来,见城北也没有别的像样的田庄,想来这城北归真园正是此处,只是郑香盈坚决否认,她也没有办法。
今日她本来是诚心诚意要来给郑香盈贺生,动身前郑远山将她扯到一旁细细交代了一番,让她见机行事,务必要多向郑香盈诉苦:「二妹妹是个面冷心热的,瞧着冷冰冰的,只要你多诉苦几句,她自然会心软,怎么样也能得些好处回来。」
「大哥,那你跟着我们一起过去罢,你比我会说话,总比我一个人说要好些。」郑香林央求的看着郑远山,她素来嘴巴笨,比不上郑远山能说会道,他去了自然能给自己增加些助力,再说自家兄妹,这么久没见了,聚一聚也是好事情。
郑远山脸色一变,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有几分恐惧的神色:「香林,你带着西院那两个去罢,她们与她关系素来交好,我便不去了。」
郑香林回想到几个月前的那码子事情,也知道郑远山不去的缘由,他是害怕再见到那位杨公子。郑香林眼前忽然飘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即便身上穿着下人的衣裳,可却还是显得那般气度不凡。她的脸孔一热,匆匆忙忙去了西院找郑香芳与郑香芬说了给郑香盈贺生这件事情,西院两姐妹早就商议着这事情了,听着郑香林一说,郑香芳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到一个小笸箩里找了半日,翻出了几块素丝帕子:「早就准备好了在这里呢,咱们走罢。」
郑远帆也害怕那个把自己扔进冰窟窿里边的杨公子,听郑香林说是去城北田庄,躲在自己屋子里边就是不出来,郑香林无奈,只能带了郑香芳姐妹过来这边。见着郑香盈穿着考究,妆容精致,不免自惭形秽,又想着老宅子里边吃穿用度实在难以开支,不免苦从心中来与郑香盈诉说了几句,可瞧着郑香盈滴水不漏的模样,知道自己大约是没了指望,也只能闷着嘴站在郑香盈旁边,跟着她往前边走着,欣赏着园中美景。
几姐妹在园子里边走了一阵子,郑香芳与郑香芬赞了一路:「二姐姐,你这院子真是好,瞧着这花花草草,心里头便舒服。」
郑香盈瞧着两人活蹦乱跳,只是微微一笑:「这院子我花了八年光景才弄成这样,以后还会更好些呢,等着三弟稍微大些,你们可以一起来我这田庄游玩,反正跟城里不远,才十几里距离,当日可以走一个来回。」她无意于做大施主来养着一宅子人,可却也不排斥郑香芳她们过来游玩,只是话先说清楚才好,否则到时候带着郑远寒跑到园子里来,大家瞧着这里舒服,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她,赖着不肯回去,这便糟糕了。
正说得热闹,就见前边来了一个青色衣衫的仆妇,大声招呼着:「姑娘,方妈妈那边已经办好酒席,就等着你们回去呢。」
郑香盈点了点头,带着三姐妹一道走回了院子,天气晴好,方妈妈将酒席设在前院,下人们已经团团的坐了好几桌,见着郑香盈进来,个个都站了起来:「祝姑娘芳龄永继!」前边站着一人,格外显眼,他穿着仆人的浅灰色衣裳,但身材挺拔,眉宇间自有一种英气流露。郑香盈见了他心中不由微微一乐,有人穿着龙袍也不像皇帝,可杨之恒即便穿着仆人的衣裳也不能掩盖住他身上的气度。
站在郑香盈身边的郑香林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她又见到了杨公子,瞧着他穿着仆人的衣裳站在那里,心中便格外难受。瞧着他白玉般的脸庞,那英气勃勃的眉弓,还有如潭水般清亮的眼眸,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只是一个下人,像这样的人,换件衣裳便该是翩翩公子,怎么便沦为下人的境地了呢。
郑香盈笑着朝众人看了一眼,望向杨之恒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多谢各位吉言,大家多喝几杯!」这边小翠引着郑家几姐妹进了饭厅,那里摆了一桌酒菜,还没到桌子边上便闻着扑鼻的香味。郑香芳与郑香芬姐妹坐了下来,瞧了瞧那菜色,将方妈妈的手艺赞美了一番,两人吃得有滋有味,而郑香林此时却魂不守舍,心上心下,眼前全是那英俊少年的模样。
他只是一个下人,郑香林很惆怅,他怎么样也不会是合适自己的人。自己的亲事定然是由族里来定,到时候落到哪一个方向都不知道呢。郑香林想到这里,少女的愁思便一点点的涌了上来,就连美味的饭菜都食之无味。吃过饭来再去前院寻那人,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郑香林站在那里不由得有些怅怅然,二妹妹是在哪里买到了这个下人?能不能让她转手卖了给自己?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郑香林便大吃了一惊,伸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脸孔,自己怎么能这样想,这些年在族学的书都白念了不成。
郑家三姐妹在下午申时动身回了荥阳,郑香盈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放轻松下来,终于不用带着面具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好。坐在那里将脚翘了起来,让小翠给自己揉了揉肩膀:「过几日又要该大忙了。」
现在正是农忙季节,等着这阵时间过去,她便去雇人将山头围了起来,然后在山那边起几排小屋子,让在山上劳作的下人们居住。划片将山上的果树园子整理起来,她也该亲自动手去进行嫁接,争取今年秋天便能尝到自己的劳动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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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二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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